一个月后。
他处理了新公司的事物后,想到很久没有去看望那个女孩,得知行程后订了花提早下班去探望。本想像上次一样把花留在她附近就走,但是跟着女孩却知道了连自己都吃惊的事。
她怀孕了。
从女孩跟他男朋友分手的对话中,他确定了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看着女孩痛苦的分手后因为身体不支而晕倒,他冒着被认出的风险冲过去抱起了女孩送进医院。
因为孕妇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跟休息,再加上情绪的大起大幅才会导致胎气不稳而晕倒。他坐在病房里等着女孩苏醒的时候,想了很多。本来就想着要补偿她,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工作,她迟早也会认识自己的,不如就等她醒了再离开······她刚才在花园说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真的会这么做吗······是我害得她受了这么多痛苦,要怎么样做才能足以赎罪······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营养不良的孕妇,她一个人在家要怎么照顾自己······
女孩醒来后看着房间发呆。
他有些不自然的介绍了自己,也一直注意到女孩脸上复杂的表情。
她怎么了,她认出我了?她真的记得?她在想什么?·····
他去倒水递给女孩,女孩却打翻了了水失声痛哭起来。
他慌了,又一次,只能选择逃跑了吗?
他的手刚刚碰到门的把手,只听见女孩朝着他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走到他面前时,居然跪了下来,抱着他不让他走。
女孩抽泣着说:“不要走,我求求你了,存义,你不要丢下我!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是李存义,你不要丢下我!”
他眉头皱起,心想的是:李存义,是当初叫手头的人拿钱去收买了,打算帮自己背黑锅的李存义吗?她······她是因为分手受刺激了才会这样?
他蹲下来想拽开她抓的牢牢的双手,却怎么也拽不开。
一瞬间,迎面对上的是女孩红肿闪烁的泪眼——无辜、自责。
他叹了口气,静静等着,直到女孩冷静下来。他重新把女孩抱回床上,说:“不要担心,我不走。我不会离开的。”
4
一个星期后
她住进了顾则为她安排的公寓,也慢慢开始熟悉手头的工作。她确定以及肯定顾则就是那个伤害她的人,但是她需要证据,她不可能说因为自己的感觉所以认定这个犯人。她只有装作失忆,留在顾则的身边。
顾则相信她是因为受伤太大才间歇性的失去了记忆,她只是把顾则当成了早已跟她分手的男友。
只是昨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顾则认认真真的纠正她:“于溪,我不是李存义,我叫顾则。你觉得我是你男朋友是吗,记住,我叫顾则。”
她觉得可笑,一个强奸犯,从她昏迷的那天开始就一直送她花,要不是那些花中的味道一刻不停地提醒着她,她也不会那么快发现犯人就在眼前。而现在,想要帮助她,想要悔过所以才一直补救自己的过错吗?太迟了。而且,太愚蠢了。
她恨眼前这个把她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他恨这个男人对她的巨大伤害,恨他毁了她做母亲的机会还有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用衣冠禽兽道貌岸然来形容都不够,这个顾则,就是个畜生。
现在的她,只能笑着说:“怎么会·····我喜欢的人,叫做顾则?”
顾则微笑,偶尔可见怀疑的目光从头到尾的打量着她,但是每次看见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小腹,顾则的顾虑就会被打消。她把这个细节把握得刚刚好好。
她问他:“我们的孩子,你猜是男孩女孩?”
顾则一惊,想用手去摸却又收了回去,无奈地握拳,他垂下眼帘,也避开她单
纯无辜的双眼,淡淡的说:“男孩女孩都好。”
她心中只有冷笑:男孩女孩,都会和你的结局一样,活不了多久了。
顾则会留下来过夜,她每次都会不安的将自己卧室的房门紧锁。顾则知道她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也不去多想什么。她只有在夜里才能毫无顾忌地哭出来,掩着声,怕被听见。也只有关上灯锁好门她才能仔细想下一步该怎么做,现在的顾则,对她依旧有顾忌,她不能完全得到他的信任。要是从公司的人入手,她急进的心会很容易被怀疑。而且自己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先要养好身体才能全心全意地去复仇。
一个星期后。
他带着于溪去做心理康复治疗,他不能确定于溪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假装的失忆。医生告诉他的是,她本来就不认识你,受刺激短暂性失忆是有可能的,长期的失忆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说不准看到些什么想到些什么就会回忆起来,这些你都要有所准备。
他知道医生漏说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也有可能于溪是有目的的想接近他。
发生这种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于溪知道他就是犯人。
这是他不愿去想的结果,他把这个想法暂时排除了。他宁愿于溪永远都不记得那些真相,宁愿于溪永远的失忆。
回公司后,他让手下的人拿来了当初计划顶替自己坐牢的男人资料,这个李存义,跟他在医院里看见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因为钱,连自己女人都不在乎的人,不会是个威胁。至少他确定李存义不会将真相告诉于溪。他又叫人打了钱给李存义作为封口费。
二妈那边,他已经派人跟踪弟弟,随时准备将弟弟接回国来。对一个女人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将她与自己的孩子阴阳相隔,二妈在逃跑的那天就该知道,再温顺的野兽也会有嗜血的那天。
夜里,于溪再次沉入曾经的噩梦中,她哭泣的声音被还未入睡的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敲门,喊着于溪的名字,但是无人应声,他怕于溪出什么事,还是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于溪在窗口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头发被泪水和汗水沾湿,窗前的纱帘挡住了那一脸的惊魂未定。
“于溪。”他蹲在他身边,用手拨开挡住她眼睛的发。
“你不要碰我!”于溪哭着躲开他,浑身都在颤抖。
他担忧疑惑的眼神扫过,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走近了于溪。他狠狠抓住于溪的手臂,问道:“你记起了什么?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于溪惊恐地看着他在黑暗中发凉的瞳孔,挣扎着说:“你放手!”
他只是这么怀疑地看着女孩的反应,一声不出。
终于,于溪冷静了下来,虚弱地倒在他怀里,他缓缓松开手,扶起于溪。
“可不可以,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于溪在床上躺好后拉住他的手,又把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说道,“我梦见孩子死了,梦见它在一滩血泊里抓住我,不让我走,可是我还是走了,我还是······”说完,泪水又流了下来。
他抽回自己的手,帮她盖好被子,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一点伤害的。”他说完自己也惊诧了自己的承诺,真的要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做出这样的承诺吗?不,我只是自保,等到于溪的一切都安妥,我必须立刻离开她。
这样想着,他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