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灏在一旁看着昏迷在床的朱砂,孙守为她坐诊,孙守眉头紧拧,说道:“朱砂姑娘琵琶骨被利箭贯穿,身上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大腿外侧的伤口深可见骨,并且已经开始化脓感染,她能支持活到现在,已经很是不易了。”
祁灏看着朱砂苍白的小脸不说话。孙守语气中带有一丝敬佩:“朱砂姑娘是女中豪杰,作为一个医者,老夫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正是成长的年纪,作为一个父亲,她正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年纪。朱砂姑娘真是坚强,这样重的创伤,都没有死。但愿朱砂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祁灏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淡淡开口:“公子训练出来的人,怎可轻易就死。”
孙守只得长叹一口气,这都是上天注定的命。“老夫会尽力救她,其余的,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这时,一个小兵跑来,气喘吁吁中带着兴奋,“祁灏公子,白将军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祁灏朝孙守拱手道:“拜托孙大人照顾朱砂,在下去看看公子。”说完便随小兵去了主营帐。祁灏一掀布帘,便看见撑坐在床上的白川,隽黑的眼睛神情安静,如古井般幽深。
“公子,您…好了?!”
白川淡笑,随后问道:“我无碍了。那…朱砂呢?”
“禀公子,朱砂她…受了很重的伤,至今未醒。”
白川手动了动,“随我去看看。”
祁灏急忙道:“公子,您的伤还未好,不宜走动。”
“无碍。”
白川走进朱砂的营帐,并让所有人都退下,走到床前,坐下,就这么看着昏迷中的人儿。他的记忆是恢复了,毒也解了,但是,那段时间里,自己说过的话,记得却是清楚。
白川手覆上朱砂的额头,微微皱眉,还在发高烧。他轻轻理了理朱砂额角的碎发,注意力又被她眉间的朱砂记吸引。现在,白川越来越觉得,这颗朱砂记在古惑自己的心。他训练的死士,都是无情的,冷血的,就像自己创造的杀人机器。但是朱砂,有迷人灿烂的笑容,有丰富的情感,冰雪聪明,玲珑剔透。这个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与其他大不相同。白川发现自己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少女姣好美丽的容颜,带着一丝成熟,带着一分未长大的青涩。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白川好像越来越贪恋这张早已印在心里的容颜。如今,为了自己,命都可以不要,除了自己的母亲,朱砂是第二个。在白川的世界里,出现的人,都是轻视他的,嘲讽他的,要么就是阿谀奉承的,还有效忠的,唯独朱砂是不同的,在他的印象里,有的是她呆傻迷糊的样子,灿烂亮丽的样子,恬静的样子,娇羞可人的样子,还有她坚定执着的样子,历历在目……
就在白川看着她愣神的时候,朱砂微微动了动,“嗯……”嵌在白皙的脸上如琉璃般的眼眸缓缓睁开。
白川猛地惊醒,神色骤得平静下来。白川!她只是你的工具,笼络人心的工具,蛊惑人心,是她的能力罢了,你没有有弱点,也不允许有弱点。
“公子?你醒了!太好了!咳咳……”朱砂一睁眼就看见坐在床头的白川,兴奋的呛到了自己。
白川站起身,与朱砂拉开了距离,浅笑道:“你醒了。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伤好了以后,自己去白府管家哪里领赏吧。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朱砂愣愣的看着白川,她隐约感觉,病好了以后的他,更加疏远,冷淡,不可靠近。一时间,朱砂竟觉得心里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