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诗云:
商贾虽富穷奢靡,妻妾成群肚平平.
有人指明却财情,遥遥三年得子行.
有闻清太祖努尔哈赤以来,势渐强.至高宗乾隆帝至极,古语有云:天下大势,治乱相替而已.盛极必衰,否极泰来.清帝国由此而下,如江河决堤.非不破不可立也...
黄河以南,有一鲁山县.此地贵有尧山,相传上古之时有尧孙刘累为祭祀立尧祠而得此名.
开元4578年,清德宗光绪七年.话说鲁山县有一大户人家,占地三余亩,门阔庭高,看那大门旁立着一对貔貅甚是威严.顺三阶梯而上.与别个人家比将起来,他人之宅如农户小茅房那般.着院墙上看去只见一只老鼠正爬将着往那树荫处行去,似是不怕人...只见大门旁两个小厮穿得衣裳那是极好,此时正依靠在门侧打着瞌睡.
如今正值夏至,今日天气甚好,风和日丽.往那大堂中撇去不知何故正围满了女眷,原是一郎中正在与一中年男子把脉看诊,只见那郎中看了看左手,又看看右手.思来想去,额上早已是汗珠满布,眼色变了几变,老脸上胀红的摇了摇头语气卑恭尴尬道:“额...这个...小的不才,老爷此疾非我之力可以治愈.还望恕罪,出诊金小的就不敢要了,还望另请良医,以寻他法为上...”
说罢看了看周遭众人脸色甚是难看,慌忙背起药箱往外奔行而去.那中年男子忽闻到此言,脸露大失望之色,面额上已是青筋暴显.喘着粗气大怒道:“哪...里来的庸医,真是气煞我也...”
说罢撩起长袍扶着桌角作势抬脚踢向那欲走的郎中,再看那郎中惊闻到中年人大怒之言心道:“哎...今日是偷鸡不成失把米,如此看来是讨将不到好处了...”
正欲转身讨两句饶,眼角却撇到中年男子正一脚朝屁股踢来.当下心中一番衡量便不敢闪躲,只好做将准备受却这一脚之力...脚力至,只见郎中一个趔趄直往前蹿了好几窜,再看前方围的水泄不通的女眷皆不约而同在郎中将要摔倒的方向迅速让出一条小道,脸露兴奋之色,双手握于胸前一脸期待望着那郎中将要摔倒在地的窘态.可那郎中往前蹿了几窜双手都已不自觉伸在胸前欲撑住将要摔倒的身体,偏天不遂众人愿硬是没摔下来,如此郎中便三步化做两步向门口小跑而去.众女眷见此脸露失望之色.然众女眷有一美艳小妾眼珠一转上前两步对中年人正色道:“老爷...就...如此让他走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中年人闻得此言脸色稍缓道:“算了,踹了他一脚倒也泄了心中些许怒气,且让他走吧.”
小妾闻言对道:“哼...如此以来,那些个庸医还不得天天为了咋家府上的赏钱,跑来试将运气,让众人好生失望...老爷你可不能太仁慈,得杀鸡给猴看,好让那些个庸医不敢来咋家府上.”
中年人闻罢一拍双手顿觉有理,眼神遂往门口望去,只见那郎中刚出大门,便对门前小厮喝道:“尔等速将那郎中逮住打却一顿,让他受些个皮肉之苦,切莫打伤与他...”
只见门口瞌睡的小斯忽闻到老爷呼呵精神随即一震,缓了缓,撒腿便去逮那郎中.再看那郎中闻到此言想也不想撒腿就跑,可哪里能跑过那些个二十来岁小厮.不出几步就被逮个正着,奋力挣扎几下见逃将不去只得作势往地上一躺,双手护头身子卷缩一团.不出一息院中出来十余小厮,围成一圈对地上郎中一通拳脚相加......
且说院中众人皆围将上来看热闹,只见之前那美艳小妾心道:“哎...天天闷得心慌,若想看场打架还要咋家费如此之多唇舌,着实不易...”
看了一会儿,顿觉还不过瘾.眼珠一转便一脸狡黠对中年人笑道:“老爷...让下人放开气力揍却他一顿罢,此人是郎中会给自个儿疗伤,打不死人的...”
中年人闻到此言不觉脸色一黑,凝神对那小妾一瞪.只见那小妾脸上喜色随即拉耸下来低头再不敢言语...
片刻许,街上之人皆围将上来看热闹,越聚越多.还有人捏拳与胸前喊道:“使劲呐...没吃饭呐...这里有打架快来看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周围众人闻罢不觉哄笑起哄...
不知何时看热闹众人中一个邋遢叫花子模样算命先生问得其中缘由,瞧众人欺负这郎中心中甚不是滋味,便上前两步拉却这些个下人几下,只是拉却下人的手皆被甩了回来,见此不成便捋了捋胡子,思量片刻.信步来到中年人面前语气缓缓正色道:“这位老爷且先叫这些个下人停手罢,中年尚未得子嗣,小人有一法子可试却一试.如未有良效,任凭处之,可否.”
从商之人看人的本事那肯定也不会太差,只见中年人眼撇向此人,见其一身落魄却双眉倒竖,美须髯,料其不是泛泛之辈。当即面露笑容头微偏右手做请姿势正色道:“如此...还请移步大堂说话,来人速去备茶,尔等都停手罢...”
下人闻到老爷吩咐便顺势多踢几脚才舍得停手,那医生见众人停手便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灰尘,拾起药箱。看者算命先生点了点头,便一瘸一拐的向远处行去了...
算命先生见那郎中走了也不推辞,跟着中年人信步向大院大堂行去.到了大堂中年男子指将一个上座给那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刚一坐下.丫鬟便端茶而上,奉茶之时看了看算命先生几眼,脸露厌恶之色,心道:“也不知老爷心中咋想,竟与一叫花子喝茶...”
二人自是不知丫鬟心中所想,皆抿了半口茶.寒暄来寒暄去,扯东扯西。多时中年人才笑道:“这个...那个...不知先生有何法子,还请道来...如有奇效,必当重谢...”
算命先生闻得此言抿了口茶正色道:“这个...那个...余昔闻明朝有一商贾之人也是年过半百而不得子嗣,其人为富不仁,毒害一方.后受高人指点散尽家财积得福报万余,晚年喜得一子,方才善终...”
中年人闻得此言眼神往左上角一移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笑道:“嗯...先生真是博学多才,此事我也略有耳闻,昔曾在一古籍中阅过,确有此事...”
心中却道:“此人表里如何且看我试他一试,若是爱财之人,且打将出去...”
口中却对丫鬟吩咐道:“去夫人哪里拿五百两银子来.”
算命先生闻得此言,眼神与那中年人对视许久,捋了捋胡子又是一番思量.心道:“拿五百两银子,此是何意.”
不一会儿大夫人带着丫鬟端着五百两银子来到大堂,中年人见此使了个眼色,示意夫人将银子放在算命先生面前.大夫人会意便对丫鬟使了使手势,丫鬟会意将银子放与算命先生面前.中年人笑道:“这个...那个...先生此法与我甚是救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算命先生心道:“此银子若是收了,只怕他看我是贪财泛泛之辈,如此如何还能信任与我。虽口袋空空,哎...罢了罢了,为县中少一横行霸道之人,也算造福乡里...”
口中却怒道:“与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岂将我与那些个江湖骗子同视之,告辞...”
说罢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中年人微微一愣看着算命先生背影良久,也不相送,只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此中年人姓厉,字成之.年四十有二,额阔即秃,眼咪一线,颧骨高,珑鼻,大嘴双下巴.白白净净,大腹便便.在鲁山县从事商贾,其田宅广置,妻妾二十余房,下人甚众.然为人不择手段,钱财来路不正.落得及至中年膝下也无子嗣.
且说厉成之思量多时又与大夫人商榷了一晚,几日后便开始驱尽妾室下从,散尽大半家财.收拾收拾细软雇了一辆马车只予大夫人往城外乡下一亲戚家投奔而去...
话说鲁山县石人山下有一村,百余户;原是明末避战乱之民,途得此地见其风景秀美,依山傍水.不忍再奔波,遂安家.由是路人留驻,杂姓也,其名万家庄.此地背山望水,东溪水西竹林,风水佳地也.
日月如梭,三年一晃而过.正值春耕,这天山和日丽,清风徐徐,只见一中年人在庄前大池塘捕鱼,不远处只见一扛着锄头村民笑道:“成之,你夫人何时生啊...”
厉成之闻言笑道:“嘿嘿...也就这几日罢,捕点鱼与夫人补补身子,好生个大胖小子。你若弄得什子野兽之类可要换与我与夫人吃哈...”
村民闻得此言笑道:“好叻...什子换不换的,有得话与你便是,下地去了啊...”
厉成之自从迁至此庄便置一田宅,由于不会农活便雇人于庄前挖一大池塘养养鱼,买一大山种些果树,收成与邻里换却粮食,自己与夫人打点些菜园,常接济贫苦之人.至今福报已积万余...日子到也潇洒.
翌日,风云突变,雷雨交加,正值午时天却黑将下来.只见一群麻雀停在厉成之院内屋檐下避雨。此时厉成之正与夫人许氏用罢午饭,脸上皆是幸福之色.忽然夫人许氏脸色一变急道:“似是要生了,快去唤接生之人来...”
厉成之立即将夫人抱于床榻之上,三步化作两步去庄中唤接生之人.不过片许便来了许多邻里,一中年妇人入院便喝道:“大家子且听与我安排,烧水的去烧水,劈柴的去劈柴,妇人皆随我进去...”
房门一闭,里面传来七嘴八舌嘈杂之声。外边几个中年男子便在厨房烧水劈柴,闲着无事便拉起家常来.只见有一人笑道:“成之恭喜恭喜,喜得贵子,不知可否长大了我与结为亲家,我家有男有女,你家子不管男女皆不是问题...”
众人不觉皆笑.厉成之笑道:“这个...那个...也可以考虑考虑...”
又有一人笑道:“你等可知为何妇人生子皆要烧热水,我粗人一个,莫讥笑与我...”
众人闻言皆沉默,厉成之见无人知晓便笑道:“这个...妇人生子之时乃是虚弱至极,极易染病,谓之九死一生此也,热水疾病之克星也...”
众人闻得此言皆点了点头觉得在理.伴随着雨声雷声,热水一盘盘送将进去,不知何时只听得一声婴儿啼哭之声传来,那厉成之面上立露兴奋之色.三步化做两步走将房门前缓缓担忧道:“那个...夫人可好,崽子可好...”
里面传出疲惫之声来:“都好都好,切莫担心,恭喜你两口子生了个男婴,可得请得大家子好吃好喝一顿.”
厉成之闻言笑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吃酒好说好说...”
片许房门开将一缝,厉成之闪将进去.走到床榻前握着许氏手柔声颤道:“夫人...辛苦了...”
凝神看了看床榻上的崽子,只见此子天庭高耸入发,眉倒竖,面青,臂长过膝.便对夫人柔声道:“咱儿姓厉,字行.可好...”
许氏虚弱道:“随老爷罢...”
若是有相面者在此定会疾呼道:“如此异相,生与此贫贱之家,怪哉怪哉...”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