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兄弟,你们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兄,兄弟?来的这人是这两个猎户的兄弟,荀命听见这个兄弟称呼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哎呦,你们有这么厉害的兄弟怎么不早说呀,这下完了,这种情况就是子房在世也得掉层皮,何况荀命,荀命两只眼睛左右乱看勘察地形,准备随时逃跑或者在劫持一次人质,实在跑不掉就自我了断,省的被他们抓住受辱受折磨。
“庄主救命啊,这个人他要把我们送到山里去喂野兽啊,庄主救救我们吧。”
那个樊庄主一摆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下马对荀命抱拳道:“在下樊何,字得归,还未请教这位兄弟尊姓大名?”
啊,我也是他兄弟,感情这人见到谁都叫兄弟,荀命连忙答道:“小人荀命,字令君,不知庄主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樊何道:“不知我这两个兄弟有什么得罪之处,你要把他们送到山里喂野兽?”
荀命道:“适才这二人在村子里想要对张老头的女儿施暴,被我阻止,因此要送这两个畜生到山里喂野兽。”
樊何转头问陈伦郑奇道:“可有此事?”
郑奇道:“启禀庄主,是那张老汉的女儿不知检点,又露胳膊又露大腿的勾引我兄弟二人,我们这才……”
还没等郑奇说完,樊何扬起手给了郑奇一个耳光骂道:“混账东西,作出这样的事来。”
陈伦郑奇吓得一起跪倒在地,哭天喊地不住的打自己耳光鼻涕眼泪一齐都流:“庄主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樊何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道:“你们知道错了吗?”
二人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口疼痛,对着樊何捣蒜似的磕头:“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樊何问荀命道:“他们有没有把张姑娘娘怎么样?”
“他们把张姑娘,他们,他们,他们并没有把张姑娘怎么样,有我在呢,他们也只是言语调戏而已,当他们想要对张姑娘动手动脚的时候,被我出手阻止了。”
“对对对,我们没有把张姑娘怎么样。”陈伦郑奇辩解道。
听到这,樊何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对荀命道:“既然他们没有把张姑娘怎么样,把他们送到山里喂野兽,这惩罚也实在太重了些,况且他们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请荀兄弟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庄主大人既然开口为他们求情,小人怎敢不给庄主大人面子,这件事咱们大家就都不提了,在下告辞。”
说完荀命转身就要走,被樊何一把拉住道:“荀兄弟,请留步。”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荀命诚惶诚恐的问道。
樊何道:“相逢既是有缘,天色将晚,荀兄弟不如就在我庄上留宿一晚,让樊某聊表地主之谊。”
荀命不敢拨樊何面子,连忙谢道:“多谢庄主大人厚情。”
樊何招呼后面的人伴过来,把一条钢叉丢给陈伦,道:“这钢叉是你的吧。”
“是,是。”三人这才注意到樊何的猎物之中竟有一条吊睛白额大虫,就是荀命三人追得那一只,绝对错不了,不过三人都装不知道,没有人傻乎乎的说:“这大虫是我的。”
樊何道:“这大虫是你们先打伤的?”
“这,这。”陈伦郑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荀命道:“庄主大人,我们和这条大虫的故事可长了,等到了庄上小人再慢慢讲给您听。”
“好吧,到时候荀兄弟可得仔细讲给我听。”樊何就叫四个庄客抬着陈伦郑奇,自己则和荀命一起在前面走着。
樊何这一路上对荀命殷勤的狠,一口一个兄弟叫着,荀命则恭敬之极,一口一个大人喊着,称呼自己为小人,樊何可以叫荀命兄弟,但荀命绝不能喊樊何兄弟,樊何喊荀命兄弟未必把荀命当兄弟,喊兄弟是给荀命脸,荀命要是喊樊何兄弟,那就是登鼻子上脸了。
众人到了庄子里,天都已经黑的差不多了,樊何先叫人送陈伦郑奇去疗伤,又吩咐庄客将打来的野味挑出几只并十两金子两匹锦缎送到张老头家里,又吩咐众人摆酒摆宴款待荀命。
这排场太大了,荀命心里没底,非亲非故的对自己这么好,难道真的是因为樊大庄主好客?
樊庄主不会是把自己当成什么名将谋士人才什么的,想要收服自己吧,那他那双眼睛可算是看跑偏了,荀命就是滥竽充数里的那条烂鱼,没有真才实学,没包好的饺子,早晚得露馅。
樊何让荀命上坐,荀命几番推辞,只得坐了,一张脸红的什么似的,紧张坏了,下首有四人作陪,都是仪表不俗,樊何为荀命一一介绍,这四个人都是樊何庄上的重量级人物。
第一个,容貌俊秀身穿青衣的智士,戏谋,戏旷才。
第二个,赤发黄须顶盔贯甲的大汉,寇涉,寇镇远。
第三个,力大无穷速度极快的奇人,胡异,胡大升。
第四个,筋骨突出水性娴熟的豪侠,彭英,字金虎。
樊何介绍完,对荀命道:“荀兄弟,现在可以说说你今天山上打虎山下除恶的故事了吧。”
没有办法,荀命这么脸皮薄的人,今天也只能当回戏子给别人取乐了,别的荀命不会,吹那啥还不是张嘴就来。
荀命道:“怎么讲起呢,今天我上山游玩,想要欣赏一下山林间的景色,那成想突然跳出一只不开眼的大虫,扑上来就想要吃我,当时我怒喝一声,孽畜,不得无礼,把那大虫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荀命说到这,在坐的呵呵的都笑了起来。
荀命道:“你们别不信,我怒吼一声也是很吓人的,这孽畜当时想转身就跑,我说道,来都来了还跑什么呀,我一把抓住老虎的尾巴把它往后就拖,拽着它往后走了十来步,那大虫脾气也不好,心说我都认怂了,干嘛还揪着我不放呀,简直就是欺虎太甚嘛,老子今天跟你这厮拼了,老虎想到这,一转身就像我扑了过来。”
“等等。”戏谋突然打断道:“你不是大虫,你怎么知道大虫心里想的是什么?”
荀命道:“我从它的动作表情上看出来的呀,就好像人发愁的时候会皱眉,愤怒的时候会握紧拳头一样。”
樊何道:“旷才,你别打岔,荀兄弟,你接着讲,后来怎么样了?”
“我当时拖着大虫的尾巴把它往后拽,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我一看这畜生还来能耐了,我一脚踢在它的屁股上,踢得它奥奥直叫,大虫不但没掀着我还被我踢了一脚,气坏了,怒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这畜生不开眼还想剪我?”
“我伸出手一把抓住大虫的尾巴,左边一摔,啪,右边一摔,啪,双手抓住大虫的尾巴又来个旋转摔,那大虫被我打得半点脾气也没有了,哎呦哎呦的叫唤身子不住的发抖。”
寇涉忍不住道:“我说荀兄弟,你这吹得也太没边儿了吧,你说的这是老虎还是猫哇,你要是说你这么收拾你们家的那条老猫我信,可是摔老虎,还摔得这么轻松,这也太……”
荀命道:“太不可思议了是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事儿多着呢,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更不可思议,那大虫爬起来带着怨毒的目光,尽平生气力向我扑过来,只听得一声响,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那大虫的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铺∶咸的,酸的,辣的,一都滚出来。”
“大虫被挣不起来,口里只叫:“打得好”。”
我看见那大虫一脸欠揍的模样我就来气,骂道:“贼大虫!还敢应口!”
“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大虫当不过,讨饶。”
“等等。”戏谋道:“对不起,又打断您了,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那条大虫说话了。”
“对呀,大虫也有舌头嗓子,为什么不能说话,我告诉你,那这条大虫可厉害了,它会得东西多着呢。”
樊何道:“旷才,你别老插嘴,荀兄弟你接着讲,大虫求饶,你是不是就饶了它了,哎,大虫是怎么像你求饶的?”
“那条大虫呀,又摇尾巴又作揖,我看它这副贱相我就来气,简直把大虫的脸都丢尽了,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全堂水陆的道场∶磐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那大虫被我打得头晕眼花鼻子酸,大虫心想,打不过就别硬撑着了,跑吧,大虫一转身就爬上了一颗大树,不一会儿就爬上了树顶,得意的看着我,哈哈,你没想到老虎也会爬树吧,你倒是来追我呀。”
“我一看它这幅欠揍德行,知道今天不**儿绝活是不行了,我走到树前,相了相大树,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那条大虫给吓得,从树上掉下来又连忙爬起,没命的往前跑。”
寇涉听到这,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扑的一声全喷出来了:“你当拔树是拔葱啊,那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办到哇。”
荀命也不理他,接着讲道:“那大虫胆子已经被我吓破了,没命的逃跑,我一想,能让你从我的手底下跑了吗?我是撒腿就追,大虫慌不择路钻进一条河里想借水遁逃走,我一看,口中喊道:孽畜,你往那里走。”
“那大虫过了河,回头一看没看见我,松了口气,往前一看,魂都吓飞了,刚想跑,被我一把按住顶皮,叫一声,你这业障那里走。”
“我当时骑在大虫的身上,把这大虫急的两只爪子不断乱抛,我伸手抓住老虎的耳朵使劲一拧,孽畜,还不老实。”
“我啪啪的在大虫的屁股上打了两下觉得不过瘾,一巴掌扇在大虫的虎脸上,又一巴掌扇在大虫的后脑勺儿,打的过瘾一连扇了五七十下,大虫已经彻底崩溃了,估计自己实在跑是跑不掉了,于是使出了最后一招,诈死。”
“等等”戏谋道:“再次打扰一下,既然知道它是诈死,为什么不补几拳打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