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里都知道这事怕是说定了,只是来告知她们而不是来征求她们同意的,而王岳翎会上门跟她们说这事也算是礼数周全了,婆媳俩心里有怨却也不好多说。
苏老太太想着孙女到了京城那也没个说话的伴,便道:“卿卿啊,让语语跟你一块儿去京城吧,你们姐妹俩一块儿去好歹也有个说话的伴儿,有她在你身边照看着点,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苏语正在一旁蠢蠢欲动,京城啊,皇帝的老巢也在那,要是能去看看多好,乍一听老太太的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奶奶是让我跟姐姐一块儿去?”
刘氏也有些惊讶,这日子都踏进十二月了,闺女这一去说不定就会留在那儿过年了,最少也得呆到年后才能回来,算起来有一个多月呢,不过有语语给闺女作伴不至于太闷,这主意好。
“老太太说的是,你姐姐如今有孕在身,身边没个人看着点不行,你去给你姐姐做个伴,反正你这丫头估计也是想出去见见世面,这一回正好圆了你的心愿。”
这话可说到苏语的心坎里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出去玩呢,她兴奋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抱住了刘氏,哈哈笑道:“知我者莫若娘也,您真是太了解我了,嘻嘻,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苏语回头,给了苏卿一个大笑脸。
刘氏无奈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这儿还有其它人在呢,苏语看了眼冷冷淡淡的王岳翎,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
她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让刘氏怎么都放心不下,生怕她到了王家那种地方会惹出事儿来,忙拉着她仔仔细细的叮嘱着。
苏卿看了看家人,再看看脸色平静似乎没因苏语加入而受影响的王岳翎,也任由苏老太太和刘氏做主,虽然她更想苏语在家陪着父母,可见她两眼放光露出对京城的向往,像只即将飞出牢笼的小鸟一样兴奋,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刘氏想为闺女准备点东西上路,却被苏卿拒绝了,只道是王岳翎和她已经准备了,带那么多东西上路反而要拖慢了行程让她多受一天罪,刘氏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出于担心还是收拾了不少东西给她带上,苏卿见此不忍拂了她的好意,让瑶光放到了马车上。
王岳翎要暂时离开定州,要交代的事情不少,坐了片刻便要走了,苏卿这边也说完了话,两人便一起出了苏宅,刘氏把闺女送出门,回头帮苏语收拾东西去了,王岳翎在半道上就下了马车,苏卿直接回了王家。
就在苏卿院子里的下人忙里忙外准备行囊时,冰冷冷的小少年王昀祁负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众人忙喊了一声,“小少爷。”
王昀祁目不斜视的走进来,见苏卿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吃酸梅,白了她一眼,嗤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你的孩子一定是个饭桶!”
苏卿差点把梅子核吞了进去,她赶紧吐出来,嗔道:“你个死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走走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一边玩儿去。”
被人当苍蝇一样驱赶,王昀祁脸上闪过一丝恼红,估计是习惯了苏卿这副语气,脸色红了红之后,平静的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整天就顾着吃,都要回京城了,你给我父亲收拾东西了吗?”
这话一落,在屋里忙前忙后的丫鬟都是一愣,旋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好像……没有呢。
王昀祁抬眼一扫就知道苏卿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果然只顾着自个儿了,朝后边的随侍喊道:“还不去给我父亲收拾东西!王家供你们吃供你们喝,难道不知道为主子分忧做点事?真要做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成?”
身后的随侍急忙附和道:“是,小少爷,您放心,我们对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鉴,怎么可能做那种没心没肺的事呢。”
王昀祁点头,满意的嗯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还不快去!”
“是是是。”随侍点头哈腰的道了一句,转身走了。
苏卿心里虽有点不好意思,但听了王昀祁主仆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后,嗤道:“多管闲事,自讨苦吃。”
她没帮王岳翎收拾行李除了因为这间屋子根本没留下他多余的东西外,他的东西也大多在书房,那地方她就是去了也只限于在桌子旁坐坐而已,那成堆的公文处处都飘着一股‘这是机密不能随便看’的气息,他虽没有明令禁止她不能碰触,可她心知那地方不是她能撒野的,即便知道他的东西放在那边,却也不敢自作主张帮他收拾,他身边有王毅白这个万能好管家,哪里用得着她操心?
王昀祁把头一扭,心里认定肯定是苏卿这个女人偷懒,现在被他戳穿了便死鸭子嘴硬,对苏卿更不屑了。
谁知不到片刻那两个随侍便脸色讪讪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王毅蓝,苏卿见三人空手回来,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毅蓝一进来便道:“小少爷,是你让他们二人去爷书房的?您不知道那是书房重地,闲人止步吗?”
王昀祁只想着那是他老爹吃喝睡觉的地方,衣服什么的必备用品肯定放在那,便让随侍去收拾,却忘了那里还是他老爹办公的地方,想起苏卿骂他多管闲事,脸都涨红了。
他扭过头去,硬气道:“知道了。”这一扭头就看见了苏卿,明明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在他看来却写满了得意,不由冷哼道:“亏你还是我爹的妻子,连个书房也进不了,真是没用。”他以为苏卿也被拒之门外,这才有此不屑的一言。
“哎呀,你还知道我是你爹的妻子啊?乖儿子,快来给娘捶捶背。”苏卿挑了一颗酸梅,这是米氏刚渍好的,清脆酸甜,百吃不腻,放进嘴里咬得咔吧直响,白皙的手指指了一下纤细的肩膀。
王昀祁的脸一下就红了,怒道:“谁是你乖儿子,不要脸,不跟你说了,哼!”一拂袖,怒气冲冲离去。
这个称呼就像他的禁忌,苏卿每提一回他都会愤怒而逃,气走了那个别扭的死小孩,苏卿舒适的一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