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翎见目的达到,吩咐下人把王夫人迎进院子休息,让王毅白先招呼宾客,他则抽身去了喜房。
苏卿正跟两个贪新鲜的小丫头说笑,便听外边丫鬟喊了一声‘大人’,放下揉着脖子的手,瑶光两人也止住了脸上的笑意,恭谨的立在一旁。
王岳翎有过经验,尽管当时的记忆因为不深而模糊不清,但还是比一般的新郎官有经验的多,他走到苏卿面前用喜秤挑开她的红盖头,当那张勾魂荡魄如妖孽般的绝美容颜跃入眼帘时,他仿佛听见了平静的心湖卷起的万丈浪涛,轰隆澎湃,巨大的震荡让他的呼吸轻窒,连喜秤上的红盖头落在了地上也不知道。
殊不知,苏卿在看见王岳翎一身火红时,也是有些惊艳,跟闵嵇一身红衣的霸气不同,他穿上这身火红的衣衫恰好的柔和了他脸上的冰冷,那平时震慑人心的高贵凤目竟柔和的两分,流转间竟颇有妖孽之态,给人一种蛊惑的气质,让她微微出神。
见这新郎新娘傻傻的看着对方动也不动,媒官们从苏卿绝美的容貌中回神后,面面相觑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王岳翎回过神来,挥手道:“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媒官一愣,原本这是不合规矩的,可他既然都发话了,治好屈身一礼,缓步退出喜房,瑶光纪隐两人对视了一眼,朝苏卿嘻嘻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待门被关上之后,王岳翎伸手取下了她的凤冠放在一旁,问道:“可会累?”
苏卿动了动脖子,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不过没有了这个东西可轻松多了。”
看着她媚眼流盼中露出的妖光,王岳翎心头一动,抬手抚了一下她白腻的脸颊,由衷的赞叹道:“卿卿,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苏卿微微一笑,却不知这道笑容带给面前男人的影响又是何等巨大,“容颜终有一天会老去,但是能养眼个几年,也是幸事。”
这话不排除自夸的嫌疑,看着她晶亮的眼神,王岳翎脸上闪过一丝宠溺,伸手揩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是,是我的荣幸。”
他柔和一笑,看着桌上的合卺酒,问道:“卿卿与我饮一杯如何?”
没有外人在,按照赌约两人根本不用按礼节来办事,他这样的要求实是多余,苏卿正想摇头拒绝,他却已拿过桌上的一杯合卺酒倒出里边的酒水换成茶递给她,苏卿知道这人位高权重,说话动作间总带着一股施予般的霸道,虽然这种感觉在对待她时微乎其微,但是在他下定决心时,便代表了他所做的事不容别人置喙。
苏卿伸手接过,只是一个流程而已,如果她能改变结果,这杯茶根本不算什么,若是一杯茶能换来日后更加的相安无事,未尝不可。
王岳翎坐在她身旁,与她一同饮下杯中酒水,看着她冷淡无波的眉眼,心知她的心并不如他那般的虔诚中带着欢喜,但没关系,对待热衷的事物他一向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他相信他会慢慢的将那颗心融化的。
“好了,你回去吧,外边那些人应该正等着你呢。”
王岳翎一点头,道:“嗯,你若是乏了就先休息,但是我会过来,有些事要跟你说一下。”想起突然造访的王夫人,王岳翎眼里闪过一丝厌烦。
王岳翎虽说过不会碰她,但是说话不算话的男人她见多了,诸如闵嵇那样冷酷的人都变成了色中恶鬼,就算王岳翎再冷清也不一定对她没兴趣,不是她自恋,这是经验之谈,但王岳翎这人不屑撒谎,他若要跟她同寝便会直说,何必编这种要跟她谈话的借口骗她,反正新婚夜两人就算是做戏也得呆在一个屋子里,她今天也不可能将他赶出去,便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王岳翎一点头,出了房门,在房门看见两个丫鬟,便道:“进去吧,好好伺候少夫人。”
这还是王岳翎第一次跟她说话,瑶光有些紧张,但一听那话里满满的都是对她家姑娘的情意,心里暗自欢喜,忙应道:“是,姑爷。”
听见这称呼,王岳翎眉头一挑,似觉得还不错,唇角一勾跨步离去。
纪隐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复杂,既英俊又体贴还对夫人那般好,完了完了,主子要是不能快点回来老婆都要被人抢走了。
而身在远处的闵嵇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丝危机,刷的一下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看着眼前还是白茫茫的帐顶和简单的家什,惆怅的叹了一声。
他在脖子上摸索一下,掏出了那块被他宝贝的挂在脖子上的鸾凤双佩,摩挲着上边即便紧贴着他的胸口依旧微凉的玉身,仿佛想起了苏卿微凉的体温,眼里的思念更甚了。
良久后,他亲了亲那块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回胸口。
波斯猫优雅的在地上踱着步,开始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病了好几天,闵嵇在百忙中抱着它四处求医,好在穆塔尔家族里有一个有名的兽医,吃了几天混着药的猫食才渐渐好转起来,这阵子已经是精神奕奕的会四处走走跳跳了,闵嵇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从榻上起身一把将猫捞在怀里,贴着那柔软的毛发,眼里闪过一丝思念到近乎痛楚的神色。
“冉罗,你快看看,你看看谁来了?”米勒笑眯眯的掀开帐帘,欢喜的道,见闵嵇又在逗弄那只宝贝猫,没露出半点奇怪的表情,见识过他抱着猫四处焦急求医的样子,哪还会对这点小状况吃惊。
闵嵇眼神淡淡的看过去,见掀帘进来的人是个皮肤麦色,双眼深蓝的俊朗男人时,才开口道:“路扎尔,你也来了?”
路扎尔看见他哈哈一笑,走过来狠狠拍了他肩膀两下,爽朗道:“你都回来了我怎么能不来,你这家伙,回来了居然也不派人去告诉我一声,真是不够义气。”
见到关系颇好的兄弟,闵嵇心头的阴郁消弭不少,淡淡道:“你们迟早会来,我就没抽空去找你们。”
“好啊你,还是喜欢占我们便宜,你个大懒虫,身为兄弟花点力气找我们一下怎么了?”路扎尔挥着拳头打了他胸口一下,话是这样说,但是谁都知道冉罗被克巴斯通缉的事,因为前阵子米勒被救走,那边的人隐隐都在猜测是他干的,只是苦于没有人证不敢确定而已,这种时候他最好是暂避风头,也没人会怪他会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