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梅高傲的抬了抬下巴,“那当然,舅爷爷最疼我了,他怎么忍心看我还未成亲就没了夫婿,我告诉你啊承善,今天要不是我救了你,你说不定还在牢里呆着呢,你以后可得对我好一点,不准对我大呼小叫,要疼我爱我尊重我,还有,不许你纳妾,这天下除了我还有哪个女人对你这么好?你看那个赵婧,你跟她以前不也是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吗,你看她现在,不仅勾搭上杨通判那个糟老头,还对你这么狠,她啊就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狐狸精,真可惜你没弄死她,哎,我说承善你怎么这么笨呢,偏偏下手的时候被捕快撞见了,你真是……”
“闭嘴!滚出去!”贺彦厉喝了一声,双眼死死的盯着陆梅,气得浑身都在打颤,陆家一个绝户有屁的本事让苏族长对她们照顾有加,还不是那片茶庄!徐氏去找了苏族长,不用说,肯定是拿茶庄去交换了,他娶陆梅就是为了茶庄,如今没了,他何必要对她客气!
想想这三天,白灵石和茶庄都没了,不仅如此还留下了赵婧这个后患,思及此,贺彦终于悲愤的吐血一口鲜血,身躯晃了晃,砰的一声晕倒了。
陆梅一惊,慌张的叫了一声,“承善!承善你没事吧?来人啊……”
何明早就想过自家少爷经此无端灾祸一定会气得吐血,没想到还真的吐血了,见贺彦晕倒在地,忙把他扶上榻,着急忙慌的去请大夫。
深夜,他幽幽转醒,又得知了贺夫人说他从狱中出来,没有跨火盆用柚子叶洗澡会把晦气带进贺家,撑着病体让贺夫人折腾了大半夜,看着贺夫人暗含得意的眼神和四周的鄙夷嘲笑,贺彦再一次吐血晕了过去。
得知贺彦出狱,苏卿也只是挑了挑眉头而已,贺彦再怎么不济也是贺通的儿子,是陆梅的未婚夫婿,有这两顶保护伞便可以预见他这次就算是被抓进牢里也只是吃点苦头而已,如今他出来了,心里怕是怒火滔天了吧,不管他知不知道他谋杀赵婧的事跟她有关,他也会把火撒在她身上,这样一来,苏家可不好过,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都说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这次就便宜贺彦好了。
傍晚,苏卿吩咐姚沛良去帮她办些事,姚沛良听了,愣了一愣,苏卿跟他说过不要跟西人来往他一直记在心里,大概猜到跟他们来往会遭来麻烦,现在东家把西人往贺彦那边送,不是给人家送麻烦吗?偏偏这麻烦还是要花钱买的,且数目还不小,东家为什么要这样做真是叫他看不明白了。
不过苏卿的能力摆在那,从来不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加之极少会吩咐他做事,这样一想,他也没有多问,心里却盘算着要怎样做才能帮苏卿省点银子。
休息了两天之后,贺彦勉勉强强能下地走动,只是这次伤了元气,贺彦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不如从前了,陆家的茶庄一事,吩咐何明去查了之后,果然看见苏族长的人在茶庄走动,虽然猜到徐氏用茶庄去换了苏族长的援手,可知道真相时,还是让贺彦恼得肝都疼了,失去了他想要的茶庄,他对陆梅就更不待见了,那态度冷酷得像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让陆梅气得怒火直飙,发了好几次脾气,差点没跟贺彦打起来,一众在贺彦院子伺候的小人欲哭无泪,眼看着两人成亲的日子近在眼前都觉得末日要到了。
不过好在,因为男女双方成亲前不得见面的习俗,陆梅闹了几次之后就呆在陆家准备出嫁,再没过来了,让包括贺彦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贺彦其实想过要跟陆梅解除婚约,只是苏家现在已经不能为他所用,陆梅再丑至少名下也有不少商铺,嫁妆估计也看得过去,与其临到成婚前跟她解除婚约又树立一个敌人相比,还不如认命接受,虽然有些勉强,不过他打定主意,多不过一年,他一定会休了丑八怪陆梅,他的妻子至少也得像苏卿那样的绝色美人,让陆梅占了他妻子的名额,让他觉得像吞了只癞蛤蟆般恶心。
贺通是个大忙人,不仅忙着生意,更忙着跟外边的浮花浪蕊勾三搭四,贺家对于他来说就像客栈一样,时常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也因为这个原因,贺夫人俨然成了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因为贺通生性风流,给了这个守活寡般的妻子极大的权力,要不然贺彦一个心机深沉的成年庶子也不会斗不过她,时常还被她折腾来折腾去,完全是贺通的放纵所致。
贺彦在府里养伤,又不能满世界去找他,直直等了好几天,贺通才有空回来一趟,贺彦着急白灵石一事,一听他回府,急忙去了他的院子。
还没进去呢就听见了贺通愉悦的笑声,贺家家大业大,贺通自恃身份,平常冷着脸高傲得跟什么似的,也只有在疼爱的嫡子贺敏跟前儿才会笑一笑,如今他笑得这么开心,定是贺敏也在里头,贺彦眉头一蹙,问道:“是贺敏把他叫回来的?”
何明低着头,小心翼翼道:“是,说是有生意找老爷商量。”
谁不知道贺通最疼爱贺敏,连原配发妻也比不上,贺夫人说十句话都顶不上贺敏一句话管用,不然贺夫人也不会把贺敏当宝贝一样疼,通过儿子就能拢络丈夫的心,谁能不把这位祖宗伺候得妥妥帖帖的,而他每次说的有生意要谈,说白了还不是跟贺通拿钱去挥霍,偏偏贺通疼他,他挥霍的那些银子连贺家的冰山一角都不算,回回都是每求必应。
再说贺敏这阵子出息了,竟为他赚了不少钱,虽说那点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能赚钱就是本事啊,贺通欣慰之余对他频频拿银子的事也就不计较了。
想起贺通对贺敏的溺爱,贺彦不想凑上去自取其辱,便立在院子一角停住了脚步,听着里边和乐融融的笑声,贺彦再一次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被排挤在外的外人,心头的羞耻之感让他烦躁的快要发狂。
贺敏出来时就看见清瘦的贺彦站在院中,他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贺三少爷吗?现在你可是定州的风云人物了,要是祖宗们知道他们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子孙,也不知道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