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哲果然秉承了一贯狠辣无情的作风,一天后流芳茶庄始终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发黄的茶树才过了一天就快速的蔫了下去,底下的管事一禀报了这事,他便立即跟流芳茶庄解除了合作关系,更是霸道的要求苏六这一季度交货的黄金舌必须加倍,补偿他下架玉山魁的损失,话是这样说,可他转头便让其它茶庄的绿叶藤代替了玉山魁的位置。
华丽的苏宅中,洪管事兴冲冲的推开族长的房门,笑道:“族长,王家跟苏六的茶庄解约了,咱们谋划的事就要成了。”
苏族长正平心静气的练着书法,闻言他气息一个不稳,一道锐利劲挺的弯钩生生粗了两分,显得呆臃蠢笨,好好的一幅书法被这道败笔毁了,让他皱了皱眉,不过洪管事的消息确实大快人心,他没有发怒,反而道:“这个时间也提前太多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洪管事知道这个老头子疑心重,即说道:“或许是效果太好了,这才提前了吧,看苏六不顺眼的人虽然大有人在,可他的茶庄只有咱们盯着,就算有人动手,咱们的目的也是一样的,犯不着担心这些,反正王家已经开始跟苏六解约了,后边的事还不是水到渠成?”
苏族长放下狼毫笔,却皱眉道:“虽然这是打击了苏六,可这一点伤害对苏六来说不算什么,过一段日子他又能恢复元气了,既然这事已经开头了,后边的事也要抓紧了,不能让苏六有喘息的机会,不过眼看着排比盛会就快要到了,要是发生了这事对我们也有影响,这样吧,等盛会一过,你便动手,是了,王家不可能会跟流芳茶庄一下子断绝合作关系,他这次解约针对哪个茶叶?咱们要找也得找个有份量的。”
“放心吧族长,这次是玉山魁,还有黄金舌呢,黄金舌可是不输于玉山魁的极品茶,而且王家还要求苏六把这个季度的产量翻倍,简直是天助我也,够我们在这里面大做文章的了。”
苏族长这才勾起一个淡淡的笑音,“嗯,这就好,陆家那边怎么样了?陆梅那个丫头就快嫁人了吧?这几天记得去敲打敲打徐氏那个婆娘,省得她忘了那些重要的事情,要知道这茶庄我可是盼了好多年头了,不把它弄到手我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洪管事刚想说贺彦被关进牢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放出来,但一想贺通都出马了,这事估计不用太操心,即没把这话说出来,恭敬的应了一声。
王家一解约,苏六后脚就把苏卿叫了过去,两人在茶园里呆了大半天,出来时,苏六脸上不见一丝的欣喜,反而格外的阴沉,跟他平日暴躁的形象大有出入,苏康疑惑的看了两眼,再看看笑意吟吟的苏卿,摸不准她说了什么。
苏卿浅笑的站在一旁,以前苏六会被算计跟他对本家那些人心慈手软有关系,现在她把茶园的危机告诉了他,苏族长早就对他下手了,但愿他能及时醒悟,做好防范,她猜测,这一次的事情一定会惊动苏族长他们,说不定他们会将计就计铲除苏六,离他们动手的日子也不远了,排比盛会一结束就该动手了吧。
这天之后,枯败的茶叶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恢复如初,苏六找了不少师傅来看,在他们再三保证不会影响质量后,玉山魁又开始制作了,只是这消息被苏六封锁得彻彻底底,至少在排比盛会前不会泄露,这件事受益最大的莫过于苏卿了,不仅成功的在流芳茶庄入了两成干股,就是她要的玉山魁苏六也答应无条件的支持她。
跟苏卿愉悦的心情成鲜明对比的是贺彦的阴沉,被抓进牢里之后,他就让前来探望的何明去找贺通,让他跟衙门打声招呼把他放出来,甚至不惜用白灵石作交换,贺通拿到石头后将信将疑,贺彦也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相信的,便给了他时间去验证,有了贺通这一层关系,衙门把他的案子暂时压下,没有立即审判,谁知几天过去了,白灵石就像丢进了海里一样半点音信都没有,贺通那也没有消息,急得贺彦团团转,他这么迫切的想从牢里出去,完全是被赵婧逼的,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了衙署里的杨通判,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因为案子被压下,她愤怒之余不仅对他冷嘲热讽,有时更是命令那些个狱卒对他拳脚相加甚至滥用私刑,不过短短三天,英俊的贵公子便变成了衣衫褴褛的阶下囚。
陆梅来看过一次,回去后就去找了徐氏,徐氏一向疼爱闺女,见她哭得如此凄惨,想着不能让她还未成婚就没了夫婿,拿了茶庄的地契和字据去找了苏族长,谈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徐氏从族长那出来,脸色白了不少,却强撑着安慰闺女,只道贺彦待会就能回来了。
果不其然,苏族长让洪管事跟小儿子带句话,让他放了贺彦,苏昊任衙署同知一职,处理这事就像喝水一样简单,动动嘴皮子自然有人去放了贺彦,贺彦被这馅饼砸懵了,直到回了贺宅他才如梦初醒。
“你用什么法子把我救出来的?”这三天,贺彦被折磨得极其狼狈,整整瘦了一圈不说,脸色也憔悴不堪,他这一声质问虽有些气力不继,可那眼神冷厉,配上他胡渣满面和青黑的眼圈,活脱脱一个骇人的恶鬼,陆梅被他突然回头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回道:“你突然这么凶干什么?我大费周章救了你你难道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陆梅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加上这次又是因为她贺彦才能得救,在贺彦面前,她的腰板挺得越发直了,那口气也带着颐指气使的味道。
贺彦厌恶的一皱眉,却耐心的问道:“是,刚才是我太激动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不是跟你说了苏家族长是我舅爷爷吗?只要我娘去说一声,他哪有不肯答应的理儿,再说了,衙门里的苏同知是他的儿子,只要我舅爷爷说一声,他哪敢不听。”陆梅有心在贺彦面前炫耀,让他知道她背后的靠山,让他婚后得对她恭恭敬敬的,谁知贺彦一听,一口银牙差点都要咬碎了,“你说,你娘去找苏族长,所以我才能被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