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知道了少爷,只是那些死了的人,可要出钱安置他们的亲属?”
贺敏睨了他一眼,着金色滚边牡丹大印花纹样袍衫的他贵气逼人,双眸威严冷傲的道:“能为我办事是他们的荣幸,难道你觉得,这份荣耀还比不上那些黄白俗物?”
如帜一惊,忙道:“少爷,小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好了,下去吧,别让衙门的人查到咱们头上就成。”贺敏又恢复了那副风流公子的模样,慵懒的说了一句,便转身进了雅间。
如帜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抹了把冷汗才下了楼。
“看贺老弟这红光满面的样子,可是你那红颜知已给你带了什么情话?”王慕哲拦着美人儿的腰,看着进来的贺敏,邪笑了一句。
闻声,同在雅间内的贺彦抬头看了贺敏一眼,看着他嘴角挂着的笑意,只觉得分外刺眼。
贺敏听了,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了些,却辩解道:“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只是一些生意上的琐事而已。”他不笑还好,如今笑得一脸温柔,要说不是苏卿给他带了什么话,鬼都不信。
王慕哲显然是不信的,想起姚沛良一个时辰前给他带的话,他心里虽然早就想过这个可能,可真听苏卿拒绝了,心里还是一阵憋闷,见贺敏还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他更是没好气的道:“王老弟你可真是狡猾,卿卿这般的美人儿都叫你独占了去,偏你这混账还从未跟我提起这事,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你怕是要瞒着我一辈子吧?”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聋子都能听出他的垂涎之意。
贺敏暗自冷笑,道:“王兄这就错了,你可从未过问我这种事,我可算不上知而不报,再说了,我迟早是要跟卿卿成亲的,到时喜酒是少不了你的,又怎么可能瞒着你一辈子。”
“你要跟卿卿成亲?你去苏家提亲了?”王慕哲讶异的问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贺彦哼了一声,“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也敢提,就不怕坏了她的闺誉。”
贺敏讥讽的睨了他一眼,“我不过是看在卿卿刚解除婚约的份上,不想把她往风尖浪口上推,才把提亲的事延后,等过一阵子,哦,就是你娶妻之后,我会跟苏家提亲,然后迎娶卿卿过门。”
说起贺彦的婚事,在座的公子哥们都不陌生,闻言先是一阵古怪的挤眉弄眼,随后纷纷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贺彦最近快被陆梅逼疯了,见他在众人面前提起让他难堪不已的婚事,心里恼怒不已,然而有些事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何明抹着汗进来,急忙道:“少爷,陆姑娘追来了,就在楼下呢,你快走吧,不然让他发现你逛花楼,非得把天都掀塌了不可。”
话落,贺彦感觉身旁的公子哥儿们眼神又变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他们还没成亲,他便已经开始惧内了,他不想在众人眼前走出去,证实他怕陆梅的事实,可要是不出去,被陆梅逮着,他估计会被她烦死,两相权衡之下,贺彦还是站起了身。
世人惯是捧高踩低之辈,等他强大的那一天,他一个要做的就是休了陆梅,到时看还有谁敢在背后说他惧内。
“这才对嘛,听话的男人才是好丈夫,贺兄可要继续保持下去啊,哈哈。”一旁的公子哥们笑着揶揄了一句。
贺彦没有说话,大袖一拂便出去了,何明看了贺敏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贺彦出来,避开廊上的人,推开一间空置的雅间便走了进去,何明随后进来,顺势关上了房门,下一刻便听见了一道根本不像女人声音的大嗓门传遍整个二楼,何明厌恶的皱了皱眉,这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少爷,整个一坨恶心的牛粪。
贺彦对陆梅已经厌恶到了麻木的地步,特别是每每想起苏卿的时候,这种厌恶更是让他恨不得杀了陆梅,只是……
“那事让你查得怎么样了?这陆家究竟有多少家底?”
何明闻言转过身来,说道:“查过了,那陆大户在世的时候也是个本事的,他死了之后留给母子俩的家产也很丰厚,虽说这些年被挥霍了不少,可名下现在还有不少商铺田地,那些商铺盈利的数额十分可观,不说这些,那徐氏名下还有一处茶庄,听说只比苏六名下的流芳茶庄逊色一些而已,照徐氏对闺女的疼爱来看,这茶庄多半是会给陆姑娘做嫁妆的。”
贺彦目光一闪,严肃的问道:“这事情可是真的?陆家绝户这么多年,徐氏还是个柔弱的寡妇,就没有人打过这茶庄的主意?这茶庄照你这么说可是一块肥肉,我还真不信没有人眼馋,特别是苏家那些人,只怕早就垂涎三尺了。”
何明皱眉,“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么多年下来,那茶庄依旧好好的在徐氏名下,也没见苏家的人有什么动作,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能这么平静。”
贺彦紧了紧拳头,沉声道:“不管那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我已经答应娶了那个丑女人,这茶庄无论如何都只能属于我。”
何明目光一闪,“是,这事我会再去打听清楚的。”少爷要是有了茶庄,那可就是如鱼得水了,有他的手段,发财是早晚的事,何明想到这,心里也兴奋了起来。
“赵婧这段时间可有联系你?”
何明一怔,抬眼看了看目光有些复杂的贺彦,忙道:“没有,这阵子苏家状况频频,她怕是不好出来。”
贺彦叹了一声,“这样也好,不然她知道我要娶那丑女人的事,非得跟我闹不可。”想起女人的不可理喻,贺彦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在这一刻他无比怀念苏卿对他不咸不淡的态度,那种仿佛要他千方百计处处讨好才能得到她一个眼神的高姿态,和她妖媚迷离的容貌,让他光是想想便是一阵猛烈的悸动。
这种悸动夹杂着兴奋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让他浑身酥麻,手心都湿了,对苏卿的渴望越发浓烈了,浓烈得他现在就想看她一眼。
陆梅闹了一通,才发现贺彦不在,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念娇楼,贺彦见她离开,随后也走了,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却吩咐车夫绕道去了苏家,下了马车,看着紧闭的角门,他的目光似穿透那扇门,穿过一路的楼阁檐台,看到了那个妖媚不可方物却对他极为冷淡的人儿,他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才转身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