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真是好看,连我都看呆了呢。”赵婧违心的称赞,声音细细的,表情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苏卿打量了她一眼,跟她相比,赵婧则明媚得多,玫红五色梅彩绣交领背心,粉色交领中衣,白色长裙,刺绣腰封往纤腰一束,更显她风姿婀娜,但跟她的飘逸相比,就显得刻意多了。
她微微一笑,开口道:“姐姐叫我名字吧,这么大姑娘来大姑娘去的倒是见外了,姐姐这身衫儿也是不错,穿起来精神多了。”
这是说她以往都是病恹恹的吗?赵婧笑得有些不自然,却极快的被她掩饰了下去,她不动声色的看了苏卿一眼,又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脸还是那张脸,表情还是娇娇媚媚的,一副被大人宠坏了的蠢丫头模样,根本就不像那种会耍心眼嘲讽她的样子,是她多心了吗?
苏卿勾唇一笑,当先上了马车,以前她只是一个被爹娘宠坏的娇女,除了撒娇拿痴外什么都不懂,自然是被赵婧耍得团团转,如今时光逆转,拥有前世记忆和冷静头脑的她占了绝对优势,只要她在贺彦面前动些手脚,赵婧就会自乱阵脚,原形毕露。
前世斗了那么多年都没分出个输赢,当时间逆转,她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赵婧却已经不配为她对手了。
赵婧随后跟上,二人上了马车,即朝着西山驶去。
一路上赵婧变着法儿的跟苏卿搭话,苏卿不是懒懒的应付几句,就是爱理不理,可把赵婧恼的,却又不好发作,心里直嘀咕她是怎么得罪这个傻姑娘了,怎么她就没给过好脸色她?随即一想,苏卿被娇惯坏了,对人不理不睬也是正常,这样想着,赵婧心里才舒服了些。
西山占地极广,树木郁郁葱葱,山峦叠石,云峰飘渺,半山腰更是风景如画,千岩竞秀,若是遇上雾天,人处在半山腰都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所以这片意境不凡的西山向来极受公子哥儿们的青睐。
苏卿下了马车,春风迎面而来,卷起她的裙角,似从一片云山雾海而来,飘渺得似天女临尘,苏卿本来就长得粉粉嫩嫩,娇媚欲滴,被这清风一送,更似那风中绽放的娇蕊,鲜嫩欲滴,芬芳惑人,还未待她开口,就已经惹来了一大片公子哥儿的目光,连一些姑娘也频频打量着她身上的衫儿。
赵婧见状,微微皱了眉头。
苏卿一向是只默默注意周围的目光,却从不受各种古怪目光影响的人,她脚踩着柔软的青草地,吸着春风带来的青草香气,望着眼前的浮岚暖翠,只觉得目酣神醉。
贺敏第一个看到的是花朵般鲜嫩的苏卿,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可那浑身娇姿欲滴的风姿让他光是看着便心头一酥,他上上下下的把苏卿打量了好几遍,才把目光放到跟她同行的赵婧身上,不过他只是扫了几眼即移开了目光,漂亮的美人儿多,但像苏卿这样,一个背影就能勾得人心头痒痒的美人儿鲜少,赵婧跟她一比,顿时就显得逊色多了。
“苏姑娘,见你赴宴,想来伤是大好了吧,昨日的请帖送得匆忙,你可别见怪。”贺敏走过来,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苏卿,有他自己也没发现的炙热。
苏卿见走来的贺敏着一身墨绿君子兰大印花纱织袍衫,白色滚银边暗花中衣,发丝拢结于顶束月白冠,鬓发高束得一丝不苟,不见一般人的威严刻板,反而更显他面如冠玉,瑰丽艳逸,这张脸,怎一个俊字了得?
“多谢公子关心,我的伤已经好了,公子的请帖送的及时,我本就是想出门散心的。”苏卿玉骨般的手指将脸颊边的碎发一撩,浅浅一笑道。
贺彦跟在贺敏身后走来,看到她这个动作,目光在她白得透明的小耳朵上停了停,方道:“贺家跟苏家不止是生意上的伙伴,更是世交,苏姑娘便如我跟怀岚的妹妹一样,你大可不用拘束。”
怀岚,是贺敏的表字。
“如此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唐突了贺家哥哥会搅黄了我爹的生意呢。”苏卿低声嗔了一句,绵绵软软的嗓音,听起来更似撒娇。
贺彦早就打听过苏治的女儿苏卿娇娆,前两次他便有些同感,如今她这一嗔,即让他心头一荡,男人难以抵挡女人的撒娇,这话在苏卿身上得到了验证。
“卿卿,这两位公子是?”赵婧身姿袅袅的走过来,朝二人盈盈一福,细声细气的问道。
苏卿一笑,还装呢,你敢说你不认识老相好贺彦?不认识他的死对头贺敏?谁信!
“哦,赵姐姐,这是富商贺家的贺三少爷和贺五少爷,贺家哥哥,这是我赵婧姐姐。”
贺敏翩翩有礼的问候了几句,贺彦亦是斯文的跟赵婧打招呼,苏卿不耐烦看着二人演戏,道了句失陪便领着瑶光朝几个对她颇为好奇的女子走去。
西山苍松翠柳,远山飘渺,意境唯美,山峦之巅还有几块怪石林立,恍若一道天然屏障,隔绝了不远处众人的视线。
赵婧的手顺着贺彦的前襟溜进他的衫儿里,掐了把他腰间的肉,委屈的说:“我为了你又是卖身葬母又是奴颜媚主的,你不心疼我,倒是直勾勾的盯着苏卿瞧,她有什么好的,那****还瞧见她从一个男人的屋子里出来呢,天生一副狐媚样儿,还不知道近了多少男人身呢,就这狐狸精也能把你的魂儿勾走了?”
“真的?她真的从男人屋里出来?”贺彦的唇一抿,目光有些沉,赵婧见他这副模样,委屈得直掉泪,“这还能有假,那男人据说还伤得不轻呢,她也毫不忌讳,可见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儿,这样的狐狸精你也喜欢!你个没良心的冤家,有了新人就忘记我这个旧人了……”
赵婧把脏水一盆接一盆的往苏卿身上泼,一番话说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贺彦忍下心头那一丝不舒服,把头埋在她前胸,张嘴嘬了一口,“你看你,这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呢,你就爱胡思乱想,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贺家的地位,我图的也就是她家的财,苏卿只是顺带的,一个附属品也就只有你才会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