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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关

出关

快立夏了,但山区里依然春寒料峭,天空中浮云密布看不到一丝星光,这一带山高林密原始的参天大树一片青绿影远出太白山巅的银色积雪成强烈的对比,草莽中兽吼此彼落,夜猫子的凄厉啼声震人心弦。

英雄在山中有近三百名杀人不眨眼的好汉,有一座繁殖五六百匹良驹的山谷牧场,有俯瞰着各处登山要道的岩堡,和一夫当关万夫莫上的山寨,但这一切却阻不住身手高明的武林高手。

这时,一轮明月,高挂中天,正是子夜时分,如练光华,直射在山心北面的一座畸形怪岩石上。这座畸形怪岩,高约四五丈,方圆有数亩,岩石上爬满了翠绿藤萝,开满了艳丽花朵,益增山心景色。

在怪岩朝阳的一面,纵横虬结的藤萝下,隐约现出两座洞府,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可以清楚的看清左边的洞口,漆黑一片,而右边的洞口,却被石块密封堵死了。宗门剑仙奇士,多选灵山佳境幽隐,隔绝尘世,长乐林泉,但在这等绮丽佳境中,既没有灵兽守洞,也没有仙人炼丹,却有这么几座阴森可怖的洞窑?

但就在这时,堵在右边洞口的那些大石块,却突然动了一动!顿时,枯叶飘落,尘土纷坠,气氛突然变得吓人,显然是堵在洞内的人或野兽,要突破石块冲出洞口来。洞内隐约传出一声大喝,接着是一声“轰”然震耳暴响尘土弥空,石块落地,山谷回应着雷鸣声中,被震开的洞窑内,突然飞出一道淡黄身影!

黄衣青年人飞身出来,他先是一楞,接着稚气末瞑的一蹦跳,兴奋的嚷着说道:“师父,宇儿成功了!”说话之间,转身向左边的洞口前扑去!但是,当他扑至洞口前,发现由岩石上垂下来的藤条时,他脱口一声“啊”,急忙刹住身势,顿时楞了。

他急忙一定心神,脑中顿时掠过一种不祥之兆,急呼一声“师父!”竟像大祸临头般,飞身奔进石洞内。入洞五九尺,即是一座石门,往日经常,开着的石门,这时也合上了。他急忙奔上台阶,一面双手推门,一面再度惶恐的叫了声“师父”。

但是,石门打开,只见洞内陈设依旧,洞顶五盏明灯,依然散发着莹莹黄光,而那张圣台形的石床上,却已没有了师父踪影。他开始慌乱,他的身躯,开始颤抖,他只觉得又有不幸的事将降临到他的头上。他一面缓步前进,一面细察洞内的陈设和布置,他第一眼便发现挂在石壁上的那柄“青霜剑”不见了。

走到石床前的长几前,低头一看,星目一亮,脱口一声“啊”,因为在长几上,竟放着一张信笺。他一看上面的字体,便知是出自恩师的手笔。他急忙用手将信笺捧起来,面向着石床,缓缓的跪了下去。

只见信笺上,由右至左,横写着……信笺上写着:“玄功圆满日,下山游四方,强梁除奸儆,兰城上捡汝,姓欧阳名宇,师去魔灵界,缘到终相会,切勿去寻访。”

黄衣青年欧阳宇看罢,热泪盈眶,不由哭了起来。

他悲痛的哭声说道:“想不到我欧言宇,竟是一个连父母身世都不知道的孤儿!”说罢,抬起头来,流泪望着空无一人的石床,哭声问:“师父,您老人家为什么不早告诉宇儿呢?”说罢,他又伏在长几上哭了!

他一面哭,一面回想着自有记忆以来,恩师对他的养育,教导和疼爱,实在是无一不超过了他的生身父母。但是,人下能忘本,一个人怎能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来处和父母是谁呢?心念至此,他倏然立起,悲忿的说道:“师父一定知道,我一定要找到她老人家问个清楚,问个明白。”但是,他望着信笺上“为师魔灵界”那一句,又喃喃自语说道:“魔灵界……魔灵界是什么地方呢?”“呢”字方自出口,蓦见他身躯一惊,目闪冷光,倏然回身厉声问道:“洞外什么人!”

厉喝声中,双掌护胸,飞身纵出洞外。只见洞外,明月星空。除了满地散乱的石块,哪里有半个人影?

欧阳宇练的是“天罡大日不灭玄功”,业已圆满功成,莫说道三十丈之内有人接近,就是功法高绝异人的目光,暗中射在他的身上,他都会立即感应得出来。方才,他分明感应到有人在洞外向他偷窥,怎的会刹那间便没有了踪影?如果不是他错觉,便是那人的轻功已到了登山造极的地步!

于是他游目四方暗凝功法,不但整个山封毫无可疑之处,就是他周身运转不息的玄功,也没有了一丝反应。因而,他不自觉的在心内说道:竟会有这等高深的功法和奇妙的身法?在洞外偷窥的那人是谁呢?继而一想,恍然所悟:师父下山去了魔灵界,那么经常由小孔内给我送饭送水的那人又是谁呢?他断定刚才偷窥的是每天送饭送水的那人,必是听了方才那声大响,前来洞前察看。

一想,又觉不对,如果是送饭的那人,应该是自己人,为何不出来相见呢?至少也该告诉我一下,恩师何时离去,魔灵界究竟在什么地方呀?最后,他觉得不管暗中偷窥的那人是谁,他都应该马上去找那个送饭的人问一问师父的行踪去向。

他一面将信笺放进怀里,一面转身将洞门掩上。

他走出洞来,先在畸形怪岩上四周察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重新建立的房屋,也没有做饭的痕迹和用具。于是,他展开轻功,飞身纵进山封四周的松树林内。欧阳宇学成了“天罡大日不灭玄功”,他的轻功身法不但可踏枝掠树,飞越在古木苍松间,就像疾游在水中的鱼儿,忽左忽右,飘飞自如。

他在圣月山上长大,因而山上的所有物件他都熟悉清楚,因而,片刻工夫,他已找遍了圣月山顶上的每处地方,依然毫无发现。他停身在一处山巅南崖的巨石上心中不但迷惑也渐感烦闷。他想,难道每天送茶饭的那人,住在这崎险无比的圣月山下不成?不然,整个山顶!上,为何竟无一丝行踪?

那人如果住在山下,每天上下数次这上锋下锐的圣月山,手中尚提着食物,那人的轻功,岂不要高出他欧阳宇一筹?由于这一想法,加之心绪烦燥不宁,立即他决心要见见这人。他游目山下,尽收眼底,只见在皎洁的月光下,远山近岭,深涧绝壑。几处美丽的高山和深谷,虽已升起蒙蒙薄雾,仍看得见往日得见的壮丽庙宇和院寺。

极目远眺,蓦见正西一处山角下,寒光如电,不时闪烁,经验告诉他,如果不是有人在相斗,便是有人在那里练剑。欧阳宇早在苦练“天罡大日不灭玄功”之前,又学成了佛门正宗“天罡大日不灭剑法”,他一看那片飞洒剑光和弥漫的剑气,便知那人身手不凡。

因为他一心想着要见每天送饭的那人,所以他一见那片剑光,便直觉的认定就是送饭的那人在舞剑引他前去。

气纳丹田,暗运玄功,仰天发出一声激昂长啸,啸声一起,响彻云霄,宿鸟惊起,万山回应!啸罢,双袖斜挥,身形一闪,疾泻而下,他长衣飞飘,双袖挥拂,踏斜松,点突石,身形时缓时疾,直向山下降去。就在欧阳宇闪身降下山崖的同时,一道快速身影,就在欧阳宇飞出的洞窑内,疾射而出一闪已到了那片巨石处。

而疾降而下的欧阳宇,却已进入山下升起的薄雾中。穿林越谷登崖过岭,片刻已到了那座山角下,原来竟是彩霞山。闻听急促的低喝声,同时那片玄光翻滚,寒芒四射的剑光,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愈来愈烈了!欧阳宇一听,竟是有人在那里相斗,失望、懊恼、以及被人愚弄的复杂感觉,一齐涌上了心头,进而变成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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