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天不紧不慢的行程之后,余子骞一行人抵达了乌湘镇,与往年一样,乌湘镇最大的乌蚕丝商人邬岩亲自前来迎接他们,并早已为他们安排好了舒适的住处。
“余爷,别来无恙!”邬岩是那种典型的东北大汉的身形,也生就一副直率豪爽的性情,可偏偏却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马车刚刚停下,舒兰还只来得及从马车里探头,便听得门外传来洪亮得有些震耳的招呼声。
以往在青水城的时候,舒兰也见过身形高大的人,可却都不及眼前的中年男子,余子骞的身高已经算拔尖的,这大汉竟是比他还高出一头半,再配上一身壮实的肌肉,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惊心。
舒兰忍住心里嘀咕着,这真的是余子骞提及的那个人吗?这出入也太大了点吧……
舒兰心里,对这个很是好奇,却又碍于女性天生的矜持不敢放胆打量,只好时不时偷看一眼,还不时要担心他那一巴掌会不会直接把余子骞给拍趴下了。
舒景却是没有母亲心里那诸多的犹豫,从没见过这般体形高大的人,他早已兴奋地蹦下马车去,直接跑到了邬岩的身前,“你长得真高,能让我坐在你肩膀上吗?”
舒景可是一点也不怕生,只跃跃欲试地想要坐上人家高人一等的肩头,极短暂的沉默之后,凭空传来豪爽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这小家伙真可爱,上来!余爷,这是你儿子吗?跟你一样俊俏呢!”邬岩的话向来是直来直往,见着舒景跟在余子骞身边,便以为人家是父子了。
“倒也没错,我干儿子,来,兰儿,见过邬大哥,邬大哥,这位是我的心上人,舒兰。”余子骞扶着舒兰下了马车,毫不遮掩地介绍着舒兰,笑得如沐春风,倒是把舒兰给羞得垂下了红热的脸蛋,一边小声回礼。
“邬大哥!”她怎么从来不曾察觉,余子骞居然是这般狂放之人,这也太大胆了些!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郎才女貌,余爷的眼光当真是好!走,回家,我已经备好了接封宴席,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哈哈哈哈……”邬岩也不罗嗦,大手一摆,扛着乐不可支的舒景就在前头开路,不多时,一行人就进了邬岩的庄园,他的夫人带着儿子早已等在了门口。
“余爷,您来了,快里边请!”邬夫人热情地招呼着一行人进门,一边不忘与舒兰寒喧了起来,而舒景早跟大他四岁的邬峰凑到了一起,只片刻的功夫就玩得一片火热,以兄弟相称了。
宴席上,一行人也无分贵贱,全都围坐在了桌前,邬岩先是敬酒三杯以示欢迎,接着便是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这一幕看在舒兰眼里异常轻松,觉得原本心里的压抑一点点舒缓开来。
乌湘镇,果然是个好地方呢!
邬岩是个极端好客的人,而余子骞又是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招待起来自然是更加热情,把一行人全都安排着住在自家庄园里,房间打点得舒服妥帖,只嚷嚷着让余子骞住上几个月再走。
是夜,舒兰和舒景洗漱完毕之后,拥着被子坐在了床上,只是,心里尚有些兴奋,根本无法入眠。母子俩相视一笑,都觉得莫名的开心。
“娘亲,邬峰哥哥可好了,说到了漂流庆典的时候,要带我去划船呢!”两个男孩早已许下了约定,舒景一说起这个便停不下来,直恨不得庆典就在第二天举行。
“是哦,可惜啊,庆典还在十日之后,慢慢等吧!”乌湘镇就只有一条河,在庆典以外的日子里,可不会允许有人漂流,到了庆典举行的日子,是出丑还是风光除了技术就全看运气了。
“啊……娘亲你可真坏,好扫兴……”小家伙立时蔫了下来,作势瞪了母亲一眼,小手抓挠着被面,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呵呵……好啦,娘亲不逗你,不过是十天而已,很快过去的,而且,在庆典之前,你不是还有哥哥陪你玩儿嘛,你还怕会无聊?”对于舒兰而言,要哄好儿子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事情,再如何聪明也是单纯天真的孩子,爱玩是天性,有得玩就是好事。
“嗯嗯!”舒景又兴奋地在床上滚了许久才困极睡去,舒兰看着儿子安静乖巧的睡颜,心中感慨万千,也渐渐有了睡意,正要熄灯躺下,门上却传来轻轻的叩响。
“兰儿,睡了吗?”余子骞是见着舒兰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火才过来看看,不料却恰好扰了佳人的睡意。
“还没,你等等。”舒兰听到余子骞的声音,莫名的一阵紧张,话没说完就急急披着外衣去开门,见着余子骞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似乎有些衣裳不整,小脸瞬间烧红,却又不力闪躲。
“夜里冷,小心着凉!”余子骞根本没有半分不适,动作极为自然地拢好舒兰身上的外衣,还将舒兰的手捧在掌心暖着。
其实,他就是想来道声晚安罢了,现在的他,爱极了心里有份牵挂的感觉。
“晚安,睡个好觉!明天邬大哥带我们进山打猎,很有趣的。”余子骞介绍第二天的行程,看着舒兰羞红的面颊心里痒痒,不知不觉就抬手轻抚了上去。
“嗯,子骞晚安!”感受到面上轻抚的大掌,舒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紧张地跳出来了。
可是,这份温暖,她真的好喜欢。
“晚安!”再也无法忍耐,余子骞倾身在舒兰额上印下一个轻吻,如同羽毛一般轻巧地拂过,却在两人的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舒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回屋的,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抬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刚刚被轻吻的地方,后背抵着门页久久无法平静。
那一夜,她睡得特别香甜,梦里,她、儿子、余子骞成为真正的一家,和乐而美满地生活着。
但愿,美梦能早日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