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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出击

刘若康是被吵醒的。他抬起头向床下看,只见于云乐正在跟田磊热烈的说笑着。他就趴在床边的护栏上说:“田磊,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田磊扭头一看,回赠了他标志性的笑容:“哎呦,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这睡觉呢,这云乐也没说你在宿舍,都怪我。我中午就到学校了,这不在餐厅吃饭时正好碰到云乐,一起吃了个午饭。”

说到这,田磊把椅子从床下桌子边拉出来,坐到了过道里,兴致盎然的接着说道:“云乐的饭可不是白吃的,下午就让我帮他办大事去了,浪费了我一个下午。”

这时候于云乐也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跟刘若康、田磊成犄角之势。此时的他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哪有一下午啊?你讹我啊?”

田磊笑的更灿烂了:“大冷天的,我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两小时。你摸摸,现在我这手还是冰的。”

刘若康听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没有讲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田磊接着说道:“哪有这样的,喜欢别人让我去跟那个女孩子说。整的我相当的尴尬啊!”

于云乐赶快接住话:“行了,晚上再请你吃一顿!”

“你看,两顿饭就把我打发了。”

刘若康也开口了:“战果如何?”

田磊喝了一口水,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啊,等了半天人家才下来。我这自我介绍了十分钟,唠家常唠了十分钟,等转到正题上,一开口人家就给打断了,来了句‘我知道了’,说完就回头进屋里去了。你说这事整的,冻了一下午,让人家就给来了句‘我知道了’,真是憋屈。”

于云乐略显紧张的问道:“你觉得她是什么态度啊?你觉得我有没有机会啊?”

田磊也被这一问题问得怔住了,过了一会才回答说:“感情这玩意不就是这样吗,你就得死缠烂打,整天在后面跟着,早晚她也会被你磨的同意的。你这不能没有信心啊,咱得继续努力,不成功则成仁。”

刘若康接着说:“那是,今儿就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你要是真有心,就什么都不要想,每天人家屁股后面跟着,时时刻刻嘘寒问暖着,偶尔能再英雄救美一把,是个人就一定会感动的。你放心,昨儿我夜观天象,刚刚又掐指一算,估摸着一年以内你能成功拿下。”

于云乐大笑着提高了嗓音:“你说的啊!一年内她要是没有答应的话,我找你啊!”

“一年以内她要是没有答应的话,那只能说明她不是人!找我管什么用,你应该去找法海和尚啊,过来捉妖!”

三个人笑作一团……

晚饭后,于云乐和田磊出去挑选礼物去了,希望能不断地给郑燕惊喜和浪漫。刘若康独自回到宿舍后,则继续沉醉于古龙先生的武侠世界里。刚看了不久,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张怡静妩媚而俏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喂,我在你们学校操场上面,你快下来。”

刘若康马上透过窗户向下面的操场望去,洁白的雪地上嵌着一个人影,他马上套上衣服,跑了下去。一气跑到张怡静的面前,只见张怡静斜跨着一个背包,穿着洁白色的羽绒服,围脖已经裹住了半张脸,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刘若康气喘吁吁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也没有提前说一下。”

张怡静撒娇似的笑着说道:“我就是过来突击检查的,看一下你是不是正在跟哪个小狐狸花前月下呢?”

“此言差矣”,刘若康指着自己宿舍的方向说道:“孤灯清影下,小生正在参禅打坐,孑身修行,岂会自陷尘烟?”

张怡静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刘若康接着调侃:“小生一向洁身自好,又怎么会跟狐狸精有什么牵连呢?最多也就是和仙女卿卿我我罢了。”

张怡静忍住了笑,用略带严肃的神情问道:“是吗,有仙女陪着多逍遥自在啊。顺便让我也见识一下呗,大家认识一下也挺好啊。”

刘若康故意摆出戏曲中的姿态,面向天空后一个转身,甩出一句悠扬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怡静严肃的神情被这一略显夸张的表演将一扫而光,她尽量的抿住嘴,但仍笑得前仰后合。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被刘若康抓住了,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只见刘若康紧握着这只手,摘下了自己的手套,非常认真细致的戴在了她的手上。疏落的灯光下,她盯着他的脸庞,心绪在不停的翻滚着。

把两只手套都给张怡静戴好后,刘若康才抬起头,这一刻,他们的目光正好接轨。这一刻,周围彷佛完全沉寂了下来,唯有这一缕温暖的眼神。

刘若康拿手在张怡静的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这么冷的天,出来也不戴手套,也不怕冻着啊?”

好一会儿,张怡静才略显僵硬的笑了一下:“下午出来的太匆忙,就没有戴。”

“那你以后可得注意了,这可不是小事。你这手未来那可是要在高楼大厦里敲键盘,冻伤了岂不大煞风景?”

张怡静的笑容再次完全的绽放了:“哪有那么夸张啊?还大煞风景!”

“那是,我告诉你,你这手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什么西湖十景,在你面前都得自惭形秽。”

“那你的手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哎,我这手没事,本来就粗制乱造的,估计以后不是干泥瓦工就是木匠。”

张怡静听完,内心突然的酸痛了一下,她收起了笑容:“虽然你们学校不是名牌大学,但是我知道你将来一定会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一定会很好。”

说完,她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刘若康的手,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刘若康也怔在了那里,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急剧的跳动着,几次试着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尴尬了几十秒后,刘若康又恢复了诙谐的口吻:“我没有说自己不好啊,我是在夸自己啊,我有可能是当世鲁班啊!”

张怡静的手慢慢的放了下去,她的目光的方向也移动到了地面上,但是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她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件棕色的高领毛衣,递给了刘若康。

“我觉得你的脸型特别配这种高领毛衣,颜色看着也时尚,就买回来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又重新移回到刘若康的目光中。

刘若康觉得一种感动似乎从脚底开始,迅速的扩展到全身,让他充满了温暖。在这寒夜里,他似乎要被这种温暖融化了。他接过毛衣,吞吞吐吐的回应道:“谢谢,真好看,摸着就觉得很暖和。”

“那就好,回去后你就试一下,看看大小是不是合适。”

“不用试,我一看就知道特别合适。”

刘若康抬起头,张怡静明亮的眼睛和舒展的笑靥让他沉醉了,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从不收别人的东西,这也是第一次。”

张怡静的声音又变得俏皮了起来:“是吗,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那可不是?你可不能太骄傲,低调,低调。”

张怡静把围脖往下拉了拉,娇嗔的说道:“站了这么久,脚都快冻麻了,我们沿着你们的校园走一圈好不好?”

“我相当愿意陪伴仙子巡视人间,这位仙子,这边请。”

两个人就这样沿着校园的小径挪动着,似乎都怕步伐太大而破坏了这一刻的温暖和宁谧。北春大学的校园很小,但是里面栽满了松树和柏树,再加上沿途微微发亮的路灯,使得此刻这里是如此的优雅和祥和。

一阵微风吹来,松柏上的雪也被吹落了下来,刘若康赶忙用双手拼成一座小型的盾牌,遮到了张怡静的头上。张怡静也没有试着去躲开散落的雪花,而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刘若康双手的温暖。

刘若康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计算机专业的人都特别牛,我心里特别佩服。”

张怡静把脸转了过来,露出淡淡的微笑:“我们有什么值得佩服的?”

“我觉得未来就是计算机的世界,你们将会重塑这个世界。”

“我们没有这么伟大,当初选这个专业也仅仅是为了毕业后好找工作。我可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对这个世界有什么贡献。”

“反正我心里面觉得你们就是所谓的精英,是国家进步和科技发展的推动力。”

张怡静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谢谢你的夸奖,我都有点飘飘然了。”

“你们主要学习一些什么课程啊?”

“主要就是电子技术、离散数学、程序设计,当然最基础的就是计算机的基本原理以及一些基础操作原理。”

刘若康并不能理解张怡静的答案,因为他自己几乎没有接触过计算机,只是在高考完之后去过几次网吧,当时也只是简单的看一下新闻而已。不过他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虽然我听不明白,但是我觉得这才是高科技,你们才是真正引领时代的人才。”

刘若康一番恳切的言辞让张怡静略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这是一个言语幽默却心思细腻并且伴随着忧郁气质的男孩。今天的谈话让她对他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了解,在他忧郁的眼神中,还透露出一种倔强和不屈的影子。她不由得说道:“其实学计算机很枯燥的,别人看久了我们都会觉得我们呆呆的,你没有觉得吗?”

“哪有?仙女怎么可能会是呆呆的呢?谁说的,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说完刘若康就做出了挽袖子的动作,夸张的申请惹得张怡静又抿嘴笑出了声。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聊着,笑着,思索着,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两个两个并列,整齐而悠长。等到张怡静看手机时,发现已经是晚上10点40分了。她停下了脚步,注视着刘若康说道:“我得回去了。”说完后,浅浅的笑了一下。

刘若康就陪着她,异常安静的走到了学校大门口,看着她登上了或许是最后一班公交车。张怡静上车后,就做到里刘若康站的位置最近的一侧车窗前,摘下手套将车窗上的一层雾气擦拭掉,对着车窗外的刘若康挥了挥手,并且特意指了指手套,露出了俏皮的微笑。

刘若康也被张怡静的笑容感染了,也轻轻的挥动着手回应着,安静的注视着公交车启动并慢慢的驶远。天空又开始飘起雪来了,在路灯微黄色的灯光映射下,刘若康注视着的道路似乎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不清晰……

雪越下越大,刘若康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宿舍走去。他感到更加的迷茫,完全看不到自己未来的方向。推开门进去宿舍后,他发现大家都已经睡了。于是他也就简单的洗漱完成后,躺到了床上。辗转反侧多次,他还是不能入睡,内心深处他感受到一种焦虑似的煎熬,压抑的他不能抒怀。

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一下,打开来后便看到了张怡静的信息:“我已经回到宿舍了,刚躺进被窝。知道吗,你是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真的吗?何以见得?”

“很多人在享受大学生活的无忧无虑,你却已经陷入了对未来的探索。”

“可能是我确实想的太多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说我支持你,你是不一样的那个人。”

刘若康还沉浸在一种温暖和感动中的时候,张怡静的另一条短信又接踵而至。

“谢谢你的手套,戴着它们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那我以后就是不是送你几双手套吧,让你永远都幸福,哈哈哈。”

“好啊,记住你说的话哦,我会当真的。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学了,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刘若康心里觉得踏实了一点,于是他又点起了蜡烛,继续去欣赏古龙先生的武侠小说里那独特的境界。等到蜡烛燃尽的时候,他也终于感觉到了疲倦,在不尽安然中睡着了。

窗外,雪越下越大,早已抹掉了地面上原有的一切痕迹。不管你用何种心态去面的,生活的车轮却总是向前翻滚着,纵使有时磕磕绊绊,却也从未停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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