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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二天,当江聿琛离开清檀园的时候,黎夕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师兄,我是黎夕。”

“有什么事吗?”

黎夕犹豫了一下,开口:“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有个同学在新都周刊当记者,是吗?”

新都周刊,Z市影响力最大的娱乐周刊。一旦有负面新闻刊登出,足矣让任何人再一夕之间,身败名裂。

“是啊。”

“我想要一下他的电话,我有一些公司里的事情要跟他谈谈。”

“好,我等下把他的电话发给你。”

“谢谢师兄。”

挂断电话后,黎夕没有做其他的,只是反复地翻阅着父亲留下来的那一本《白马酒店》。泛黄的纸张,被她一页页的翻过。好几处都留下了深深的折痕,能看的出,手指的主人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此时的黎夕,早已被恨意充斥了头脑。她坚信,她所有的恨,所有的怨,终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地还给江霖和江聿琛。

拿到电话后,黎夕迫不及待地打通了那个电话。

“喂,你好,是程记者吗?”

“是啊。”

“有些东西,我想要跟你爆料。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外面谈一谈吗?”

电话那头的人,趾高气昂地,好像有些不耐烦:“关于什么的?你要知道,对于某些花边小新闻,我们周刊是不会大费周章的。”

“关于市长,江霖。”黎夕的嘴角僵了僵:“不,更准确地来说,是他的儿子,江聿琛。”

跟那名程姓记者,约好的是在一家咖啡厅见面。黎夕整理了装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弱无骨些。她觉得,或许这样,能让这个故事,听起来更声泪俱下一些。

咖啡厅露天座椅处,如约而来的男人,一身休闲的装束,唯一能够展现他职业特征的,约莫是斜跨着的那一个相机包。他的表情有些高傲,眼睛微微眯着,活像是一幅鼠目寸光的姿态。

他耸了耸肩,靠在竹藤编织的椅背上,高高地翘着二郎腿:“说罢,是关于江聿琛的什么事?绯闻or商业秘密?”

“都不是。”

二郎腿重重地踏在地上,他瞪着黎夕:“那还有什么?我可不认为,我抽空出来,是听你说些没用的。”

黎夕定了定神,将目光从膝盖上,游离到那个人的脸上。澄澈的圆眸里,透露出超乎寻常的认真:“程记者,如果我说,江聿琛强奸了她的妹妹,在八年以前。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呢?”

程姓记者看起来十分质疑,但更多的是不耐烦的样子。他的眉头皱的很深,朝黎夕摊开手:“拜托,小姐,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况且,我不认为江家这种豪门,发生这样的事情,会被你一个外人轻易地了解到。”

他瞟了黎夕一眼,一脸的不屑:“小姐,我看你是来编故事骗稿费吧。对不起,恕不奉陪。”双脚重重地在地上踏了一下,他挺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如果我说,那个被强奸的,是我呢?”

“什么意思?”男人惊讶的回过头,重新回到座椅上,好奇而凝重地看着黎夕。

黎夕伸出右手:“刚刚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我是江霖的养女,名叫江黎夕。”

那名程姓记者满脸的不可置信,愣了愣,才伸出手。他几乎预感到,或许这一次,他会得到一个惊天的秘密:“幸会,江小姐。”

黎夕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惊异。她浅浅地笑了笑,这样,正好是她想要的。可能,这个人可以添油加醋地,把整个事情描绘成她想要的那样。

“程记者,你大概也知道,很多年前,江霖收养了一个毒贩的女儿。然而,很幸运地,那个女孩就是我。后来,事情就像我刚刚跟你讲述的一样,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江聿琛强奸了我。”

“然后呢?为什么当时居然没有一点消息呢?”他满脸的惊诧。

唇角微微上扬,黎夕的表情里,含着些嘲讽的意味:“江家要瞒住这件事,你不认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况且,在那件事发生以后,江聿琛就被送出了国外。而这个,就是江霖包庇、保护他儿子的方式。”

顿了顿,黎夕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一查。八年前,江霖把他的儿子送出了国外的时间,与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吻合的。哦,对了,应该是五月十八号。”

面前的男人,已经完全没有回答的声音了。一双眼睛,睁地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黎夕:“江小姐,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这个事情大致地讲一下吗?我用笔记一下。”

“好。”

那人掏出一本笔记本,正准备打开时,突然仰起头,问黎夕:“江小姐,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呢?我想……说出来,对于你百害而无一利。况且,说出来之后,你可能会失去江家这棵大树。而且,以后的生活,也一定不会太平。”

他拔出圆珠笔,在纸张下潦草地写下了几个字:“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不甘心,所以要抖出来吗?”他突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女人,在十八岁的时候,遭遇非人的待遇。真是,难以想象。

“不全是。”黎夕眼神死寂,像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姿态。唯有眼角,还微微弯着:“因为,我要毁了江家。他们带给我的,我都会一一奉还。我还要,让江聿琛和江霖——身败名裂。”

维辰集团:

“江总,黎夕小姐,下午去见了一个周刊杂志的记者。”常峰站在江聿琛面前,平静地叙述着。

“周刊记者?”埋首在合同里的江聿琛,缓缓地抬起头来。

“是的,是新都周刊。”

“嗯,知道了。”

“需要找人查查黎夕小姐跟他说了什么吗?”常峰问道。

钢笔的笔盖被拿起,啪地一声,与钢笔重合成一体:“不用。有些事情,即使你不用去查,到时候了,也会自动找上门的。”

江聿琛的话,听起来高深莫测。常峰没有再说话,只是轻描淡写地离开了。

玻璃质地的窗外,是足以俯瞰Z市的美景。而密闭的空间里,却是形影孤绰的死寂。江聿琛轻轻倚靠在座椅上,右手玩弄着那一粒黑色的袖扣。

一左一右,依旧镂刻着她的名字。LX,黎夕的缩写。

他突然淡然地笑了笑,原来那天她问他,确实是因为她父亲的事。而现在,她似乎正策划着什么呢。不过,他并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她好像忘了一个定理,鱼儿是永远游不出水里的。

夜晚,依旧是属于寂静的清檀园。

“江聿琛,你弄疼我了,快放开。”黎夕被江聿琛反身压在床上,动弹不能。他的右手攥在她的胳膊上,紧到,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拗断。

黎夕突然觉得,竟然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白天,她还在跟别人一一列举他的罪状。晚上,却要被他压制着一遍遍地掠夺。难道,她就注定了,要着跟仇人的儿子,这样窝囊一般地活着吗?

她,不甘心。

“江聿琛,给我滚开。”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一下子爆发的怒意,甚至让她都有些尴尬。

他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直起身子看着她。墨黑色的眼眸里,带着些火一样的情绪,依旧没有被扑灭:“黎夕,最近的你,似乎很不寻常呢。”

黎夕一时无所遁形,她倏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可能会暴露自己。而一旦暴露,怕是所有事情都会功亏一篑。因为,目前的江家,仍是足矣一手遮天的。

“没有,只是不想罢了。”

生理的因素,让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她固执地认为,她是不爱他的。虽然,身体依旧契合着。但基于心理,她一直是恨他的。她默默地攥紧了手指,是这样,一定是。

而她并不知道,她只是习惯了自我催眠,习惯了假装坚强。

至高点即将来临,而身上的男人,却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依旧在她身上,毫无章法地撞击着。柔弱的情绪,在一瞬间泛滥,她忍不住攀上他的手,说:

“江聿琛,我疼。快点好不好……”尾音微扬,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他折磨到不成人形了。

他笑了笑,像是十分满意地样子。他垂下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好。只要你一直乖乖呆在我身边,什么都好。”他的话语,带了一点喘息,问她:“在我身边一辈子,愿意吗?”

黎夕急于脱离这场煎熬,不经思考就回答道:“愿意。”

身上的男人,开始加速。然后,悉数倾泻在她的身体里。

等她再回想到这一场对话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好像哪里出错了。只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是错在哪里。

直到几天后,她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场陷阱,正等着她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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