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当天,受害人的母亲在经过我的身边时,趁人不备,偷偷地将一张折了又折的方纸块塞进我的手里。
我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展开后,即兴奋又震惊,原来这是一张签有受害人母亲姓名的“受害人家属谅解书”,我如获至宝,在庭审之前的紧要关头,呈给了陈宇的律师。
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陈宇最终还是锒铛入狱,刑期三年零六个月。
三年多的时间,我的生活依然如旧,仿佛回到了陈宇出事之前,平淡且没有波澜。只是每个月的15号,陈宇被探视的日子,日历上猩红的字迹提醒着我原来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假象。
陈宇入狱后的一年半,我送走了身形日渐消瘦,精神萎靡的爷爷,爷爷最后半年的时光,大部分在医院中度过,那段时间,我衣不解带的照顾,甚至一度萌生辞去工作的想法,我的研究生导师特意赶到T市将一张申请表交到我的手里说道:“兰琼,老师听说了你的情况,特意和学校说明了情况,正赶上学院要求带大三的学生去外地实习两个月,我替你申请了一个名额,就在T市,到时候,白天你去带学生实习,晚上的时候,来医院陪床!”
我手里拿着申请表,哽咽的不能言语,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的说道:“兰琼,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我不想你因为感情影响自己的前程,你好自为之吧!老师,能帮的,一定帮!”
临行前,导师塞给我三千块,我推脱不肯接受,“兰琼,这是我和你师母的一点心意,你师母即将临盆,不能来看你,她让你照顾好自己。”
我手里攥着对折好的钞票,低着头,无地自容。
人在爱情面前,简直像个弱智。
两个月后,爷爷与世长辞,甚至是含恨而终。爷爷意识清醒的那段时间,侧卧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眼神涣散的自言自语道:“我真的没有颜面去那边,如果常青问起来,我该怎么和他交代!”
爷爷去世后的一个星期,我去看守所探视陈宇,那天陈宇破天荒的没有拒绝与我的见面,也是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探视,之前的每次,陈宇都用各种理由推脱掉。
我坐在探视间内,和陈宇隔着玻璃相望,当年那个明艳,孤傲的少年,如今穿着囚服,微微长出头发的青色头皮,瘦削的身形,憔悴的容颜,迷离的眼神,仿佛与当年那个在榕花树下温书的温润少年恍如隔世。
我的心“攸”的抽搐了一下,疼的无法呼吸,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陈宇的双手被手铐铐在一起,他两只手拿起一旁的电话听筒,同时示意我与他对话。
“你过得好吗?”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依然微微的颤抖。
陈宇没有回答,苦笑地点点头。
寂静,良久的沉默,手铐碰撞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爷爷,他走的时候.......”陈宇抬起头,抿了抿嘴唇问道。
“爷爷走的时候很安详,是在睡梦中去世的,葬礼也很低调,一切都是按照爷爷生前的嘱托办得,还有我将他安葬在了叔叔的旁边,那是叔叔牺牲的时候,爷爷一起买下的两座墓地。陈宇,其实爷爷是有苦衷的,他很害怕死亡,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和天堂的叔叔交代。你不要怪爷爷。”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宇的表情,断断续续的叙述着事情的经过。
陈宇涣散的双眼渐渐湿润,放在左耳边的听筒,随着手臂渐渐下滑。28岁的大男孩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对手戏上演,虐恋开始升级,男女猪脚终于要同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