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手机铃声响起,黑暗中我摸索着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按钮,拿起枕头旁的电话,睡眼惺忪的看着来电显示上不断跳闪着的“猴子”。
“喂!”我声音沙哑的接通了电话。
“琼姐,你怎么了?”猴子察觉到我声音的微妙变化,关切的询问道。
“我没什么事!只是有点着凉而已。”我坐起身来将头靠在床头,空闲的手整理了一下散落在脸颊两旁的头发。
“我看你是着急上火吧!陈宇这小子,上辈子到底是修的什么福啊?能遇见你。”这些年,猴子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行动上的打抱不平,丝毫没有减少我多管闲事的热情。
“查到了什么?”我转移话题道。
“哦!”猴子聪明的察觉到提及陈宇,我的声音怏怏的,赶紧顺着我的话题延伸:“孩子今年十三岁,单亲,父亲四年前,由于肺病去世,当初为了给他爸治病,家里欠了不少的债。他妈靠给村里的牛场打扫卫生维持母子两个人的基本生活。他妈人挺好的,不过他有一个舅舅,在T市是有名的混混,这也是问题棘手的地方。你还是让陈宇做好被找麻烦以及讹诈的可能****!”我认真地听着猴子和我如实的叙述受害者家庭的基本情况。
和猴子简单的谈论了一下解决整件事情的流程之后,我收了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傍晚,我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接到言雅的电话。
“兰琼,请你把我家门口的那个疯子带走。”我还未来得及询问事情的始末,言雅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恶毒话语透过电话悉数传进我的耳朵里,来不及消化理解,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打车来到言雅位于半山腰的私人别墅时,陈宇颓废的坐在铁门的旁边,头微微的低着,后背倚靠在石门柱上,裤腿上裹满泥巴,褶皱的衬衫以及站在不远处同样衣冠不整的保镖,光靠联想就知道刚才的场景有多么的惨烈。
灰蒙的天,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我撑起从地下室翻找出来的那把当年我送陈宇的伞,蹲在他的身边,不言不语。
雨越下越大,完全暴露在伞外的我,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了。陈宇却犹如雕塑岿然不动。
“嘀嘀……”我循声望去,刺眼的前照灯令我条件反射的别过脸去,铁门应声开启,陈宇恰似惊弓之鸟,慌乱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朝门内跑去。
站在旁边的保镖一哄而上,将陈宇死死的钳在他们之间。
汽车再次启动,旋转的轮胎卷起浑浊的泥水悉数溅在我的身上。门锁落下的时候,保镖们松开呆滞的陈宇,我用手拂去脸上的泥水,走到他的面前,拉起他的手说:“陈宇,我们回家吧!”
他抬起头,哽咽的问道:“兰琼,我的人生到底怎么了?”
我无言以对,牵着他的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