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对于无尽寿元的强大兽魂师而言,或许只是弹指间,但对于深江部落这样的九流部落而言,虽不至于沧海化桑田,但也是一段不短的岁月。
自从七年前李东林跌落悬崖后,李青阳苦寻无果之下,悲痛欲绝,几欲奔溃,他自然以为李东林早已葬身崖下。但他明白自身使命,含恨离开了深江部落,毅然北上。
深江部落自从失去了李青阳这第一强者之后,早已不复当年,七年来屡被其他部落侵占,族人战死的战死,叛逃的叛逃,如今只余寥寥十余家。
而对于李东林而言,这七年更是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七年前他只是被人视为异种的废物,而如今他已是拥有强大金龙之魂的兽魂师。
清风拂面,烈阳当空,十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归心似箭。
“父亲知道我夺魂之后一定会很开心吧,还有萎荞那个小丫头如今也该十五六岁了吧,从此我看部落中还有谁敢称我‘异种’。”李东林这么想着,心中一阵畅快,脚下也是健步如飞。
此时,在深江部落数里之外,一杂草丛生的洞窟前,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茫然地坐在一木桩之上,神情呆滞不知所想。
这少女蓬头垢面,衣裳褴褛,双眼无神,但即便如此,也难掩她清秀的五官和美丽的容颜,其身上更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清灵之气,在这山林之中颇有几分脱俗之感。
突然,不远处四五个十八九岁少年向少女走来,当中一人还骂道:“小贱人,原来你躲在这里。”
这一行少年共有五人,当中一人还骑着一头中品妖兽疾风狼,还有另一人在疾风狼前为他牵着缰绳,好不威风,其余三人则紧随其后,方才喝骂的便是那牵着缰绳的少年。
这少年的骂声将少女吓得浑身一阵激灵,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经历,嗖的一声窜回洞窟之中,嗔骂道:“罗方,你这个白眼狼,部落的叛徒,你不得好死!”
“贱人,我看你今天往哪逃。”牵着缰绳的少年被少女骂得一阵面红耳刺,说着便暴怒地向洞窟冲过去。
“啧啧啧……”骑在疾风狼上的那少年脸上泛起一丝淫笑,眯着一双小眼,阴阳怪气道:“好烈的性子,本少爷就喜欢这样的妞。——去,都过去,给本少爷拖出来。”
“是,少爷。”其余四名少年耻高气扬,目露凶光,冲向洞口。
突然,少女所在洞窟外的一株老树上,一根枝条向着那四人抽打而去,首当其冲的那名少年罗方被掀翻在地。
不久后,洞窟外的许多花草藤条也如活了一般,向四人抽打而去,一时间四人竟进不得洞窟半步。
少女在洞中心惊胆颤,惊惧不已,虽然她至今并未夺魂,但却能修炼出木系魂力,所以多年来也对夺魂之事不以为意。并且与生俱来便有这种操控植物的能力,此时也算派上用场,心中稍安。
“废物!”骑狼少年一声怒骂,之后一跃而下,凑到那疾风狼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呜~”
那疾风狼一身灰黑色体毛,身长两米有余,高也不下一米,异常凶厉。一声轻嚎后,向着洞外那株大树冲去,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将大树拦腰咬断,之后便向着洞中冲去。
“啊……救命啊!”少女心惊胆颤的惨叫声在洞中响起。
“叫吧,叫吧,小美人,我看谁敢救你。”那骑狼少年一脸兴奋,闭目陶醉于少女的尖叫声中。
少女惊恐万状,秀拳不断向着偌大的狼头挥打而去,可这对疾风狼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片刻后,疾风狼咬着少女衣袍,将之脱出洞外,撕扯之下,少女早已春光外泄。
“哈哈……”骑狼少年一脸淫笑,走到战战兢兢的少女身前,将一张可恶的嘴脸凑到少女裸露的肌肤之前,不断轻嗅。
“嘶!”
骑狼少年一把将少女衣袍撕碎,只余胸前一件小小的肚兜,之后五人尽皆目放淫光,欣赏这少女美妙的胴体。
“哈哈哈……”淫笑之声,传遍山林,那少年一双魔爪开始在少女身上不断游走。
“啊!”
少女一声惨叫,双手环保胸前,不断左右闪躲,泪水在眼里打转,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楚楚可怜。
……
曾几何时,少女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
幼年时,每当部落中的男孩欺负她,那人总能挺身而出,即便最终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甚至在悬崖边,面对生死时刻,那人依然能挺身而出,一把将她推开。
即便那人从小被部落冠以“废物”“异种”之名,少女都从未有过半分嫌弃,始终都如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旁……
可是,就在七年前悬崖边的那次意外,少女生命中再也没有此人。
再后来,部落与骑狼少年所在部落的领地争夺中,父母也相继离开了少女。更可恨的是,外族少年觊觎少女美色,部落怕惹祸上身竟将少女强行赶出部落……
从此,十几岁的柔弱少女,与天斗、与人斗、与妖兽斗,如野人一般东躲西藏,苟活在南部莽莽群山之中。
“东林哥哥,你在哪?”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顺着少女脸颊滑落,她知道那人如果还在,他一定会挺身而出的,在这万分无助的一刻,她又想起了他——那个倔强的少年。
人世间,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幸福。
当一个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想起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而那个正恰巧出现了。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爆喝。
李东林方才急匆匆的往深江部落赶路,忽然听到呼救声,循声走来,正好看见了之前骑狼少年撕碎少女衣袍一幕,瞬间正义感爆棚。
那骑狼少年扭头一看,见来人十六七岁年纪,身穿比全身小几号的兽皮衣袍,手脚大半部分都裸露在外,看起来格外滑稽,一阵仰天嘲笑后,嘲讽道:“救你这样,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
罗方见此人有几分面熟,一下子却也想不起来,但还是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喝道:“臭小子!项少爷的事也敢管,识相的快滚,不然今日让你横尸荒野!”
此时李东林虽然已向几名少年走来,但全是正义感使然,他并未认出那蓬头垢面的少女便是幼年时的玩伴——那个像小尾巴一样,翘着马尾辫的萎荞妹妹,但是,这并不代表萎荞也认不出他。
李东林出现后,少女原本呆滞的眼眸瞬间灵动起来,如同锥子般的目光一眨不眨地凝视眼前少年,心中更是翻起滔天巨浪。
虽然李东林身材壮实了不少,面容也比起七年前更显成熟,但是依稀中却还能看出七年前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他这身衣袍不正是七年前跌落悬崖时所穿的兽皮衣袍。
“东林哥哥!”
萎荞一声嘶声力竭地呐喊,泪水如同江河决堤,奔流而下,她万分确定,东林哥哥回来了。
“嗯?”李东林微微一愣,这似曾相识的喊声勾起了许多回忆,细细一看眼前女子,脸上神情由正义变为震惊,最后是彻彻底底的暴怒。
“萎荞,你是萎荞?”李东林既喜又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记忆中那个乖巧的小妹妹,如今竟成眼前这幅模样,内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萎荞泪如泉涌,拼命的点头,最后不顾自己身无寸缕,一把扑进李东林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瞬间,李东林内心五味陈杂,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啊——”
李东林内心怒火越烧越烈,如一只暴怒的猛兽,仰天一声咆哮。
萎荞虽然不是他的亲人,但是从小在部落倍受嘲讽之下,只有她一人毫不嫌弃自己,只有她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儿时玩伴。
七年前,多少次受尽委屈,不都是那个翘着小马尾辫的善良女孩柔声安慰;而七年后重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轻抚着萎荞发丝,李东林心痛不已,柔声道:“乖。东林哥哥回来了,从今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
李东林完全无视眼前几人,如果说刚才过来是正义感爆棚,那么现在,看着萎荞这副模样,他想把眼前这几个杂碎剁成肉酱!
李东林目露凶光,扫视几人一眼,暗道“便拿你们几个杂碎试试神兽之魂!”
“哈哈。”那罗方一声嗤笑,全然不知李东林早已动了杀机,不顾他震天怒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李东林你个废物。”
罗方本是深江部落中人,在领地争夺中背叛部族。
“没你老子,你算个什么狗东西。”
罗方一脸轻蔑,完全没将李东林当回事,一心只想在骑狼少年面前表现一番。说着便挥拳向前打去,他自然以为眼前少年还是七年前任他欺负的那个废物。
李东林也想起了眼前这人,依稀记得小时候还曾帮萎荞跟他干过几次架,当然,每次都是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
新仇旧恨,在这一瞬间被点燃,李东林一把抓住罗方挥来的拳头,冷视着眼前这五人一兽,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什么狗东西!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啊……”一阵剧痛自罗方手上传来,洞窟前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咯咯咯……”
罗方额头汗珠滚滚,拳头已被李东林彻底捏碎,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完全挣脱不了李东林如铁般的手掌。
此时,他才明白,眼前少年早已非往日那废材,但是,一切都晚了。
李东林牙关紧咬,单手一拉,罗方身体向前一倾,接着李东林带着阵阵劲风的拳头向罗方额头砸去。
“饶……”命字尚未出口,罗方头颅已砰地一声成了一堆肉泥,血肉横飞,顷刻毙命当场。
四人年纪轻轻,哪见过这般阵仗,一时间吓得浑身哆嗦,骑狼少年虽是他们的头,但他明白自己修为也没比罗方强多少,只不过平日都是仗着父亲是部落酋长,横行南部。
当下,他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对余下三人道:“上…上……”说着,将瑟瑟发抖的三人推向李东林,自己则骑上疾风狼撒腿就跑。
李东林已能动用一丝丝金龙之力,而眼前这几人皆是一二阶魂师,以一敌三毫不吃力,眨眼间三人便横死在他铁拳之下,并顺势把最后一人的尸体横甩出去,将骑狼少年自狼躯之上打落,冷然道:“我说过,一个都别想走。”
李东林怒火难消,此时便如杀神一般,向那落地少年一步步走去。
“饶命,饶命……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火云部落族长。”骑狼少年连滚带爬,看着沾满鲜血的李东林,不断哀求。
“项少爷是吗?”
李东林岂肯饶他,冷叱一声,一脚将他头颅踩得血肉模糊,登时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