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容我再想想。”我一下子憋不出其他的话,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
“好,我再给你10秒钟让你考虑。”儒馨干脆地说道。
“干嘛还限制时间呐?”我抱怨道。
“要是你真能想出怎么解释,10秒之内你就能想出来;如果你想不出,给你一天也是白搭。”儒馨对我的能力估计的很准确嘛。
“厉害,我在你面前是单向透明的,我都没有隐私了。”我打趣的说。
“说明你还很嫩,不会隐藏自己。”儒馨笑着说,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我很反感,但也没辙,毕竟人家就是比我强嘛,我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巧合,这一切都是巧合,系统能有什么阴谋哇?系统为什么要有阴谋?社会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嘛,所以我还是倾向于是随机事件导致了这一切,只是太巧了而已,所以你才会觉得异常。”我强行辩解着,维持着我原先的观点,我仍然坚持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阴谋论,一切持阴谋论的人都是被害妄想症患者,这个世界哪儿有那么多算计呀?不过我从我的语气中发现,我已经有了那么一丝怀疑。
“一连串的巧合?这也太巧了吧?你有没有做过数理分析?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有多少你算过吗?还是说你只是凭感觉就随便下结论了?”儒馨盛气凌人的逼问道。
“这个……这个……数理分析呀,我确实还没做……”我发现自己理亏,面带羞涩的回答道,一点底气都没有。
“那就是说你之前全靠自己的感觉来评论?”儒馨得理不饶人,继续逼问我。
“呃……你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我结结巴巴,面露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不靠谱了?不用严谨的数学证明,而是靠感觉来确定一件那么重要的事情,你是有多草率呀!你怎么能这样呢?”儒馨似乎生气了,大声的数落着我,我真是羞愧难当,恨不得关闭交流场景躲一躲,不过我还是有理智的,不可能真这样做,只是想想而已。
如果有人能够当面指出我的缺点,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关心我的人,我是不会记恨她的,我会把她当朋友,只是那一下子面子上挂不住而已。儒馨这么说,显然是为我好。
“哎,当时就是为了省点事,没有运行计算程序,没想到哇没想到,给你落下了把柄,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失算呐!”我下定决心,打算无耻的面对这一切,这样才是“真正的我”嘛!(咦?我有这么厚颜无耻吗?)还能调节一下越来越严肃的气氛,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哎呀,开始耍无赖了呀,这么没脸没皮?偷懒还能编出如此的理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哼!”儒馨被我这突然的“下三滥”举动给逗乐了,为了保持她的风度而强忍着没笑出来,不过我们的谈话氛围立即就为之一松,再也不复之前的压抑。
“好了,我看你说话说得那么严肃,气氛太压抑了,我就当一回笑料好啦,让我们都轻松一下。怎么样,我的献身精神是不是值得歌颂呀?”我发扬着厚脸皮的技能继续打趣道,说实话我并不确切的知道脸皮是什么,那是实体生物才有的东西,我们这些虚拟的人并不需要这种器官。
“行,你能认识到你自己的错误就可以了,我也不会再责备你,就当给了你一次弥足珍贵的经历。”儒馨不打算再纠缠下去了,但把话说的很漂亮。
“哟哟哟!弥足珍贵的经历……这么说这还是你给我的礼物咯?”我又没正经的嘻嘻哈哈道,我发现我很难严肃起来。尽管我知道儒馨说的没错,我确实能从这次经历中汲取一些教训,这的确算是一件“珍贵的礼物”。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现在计算了一下吗?结果如何?”儒馨及时收住了娱乐化的气氛,板着脸问。
“嗯……正在计算。本来我想偷懒的,向你问问最终结果就得了,不过听了你一席话,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自己计算一遍的,到时候和你的结果进行验证比对,那样才更有说服力,也显的我更谨慎,这一段故事可不能白经历呀!”我是真的在用行动反省之前的错误,我不能再这么草率了。
“看来你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孺子可教也!”儒馨欣慰地说,面露和蔼的微笑。“你要多久才能算出结果呀?”儒馨补充了一句。
“变量太多,参数也不好设定,计算起来相当复杂,再说,我统计学也玩的不溜,那些与数理统计相关的小型综合数据库我平时用的不多,比较生疏,所以可能用时会长一些,预计要25秒才能出结果。”我实事求是的回答道,一点儿也没掺假。
“哦,这样啊。理解理解。不干数理分析这一行,技能自然不会得到强化,但是,我提醒你,我们以后可是会经常使用数理统计的,资料分析中免不了这一块,你说是不是?”儒馨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者”。
“是呀,你不提我还没想到呢。”我仿佛已经能感觉到以后的事情会更多了,创业真是麻烦。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开全力运算这个问题吧。”儒馨淡淡的说。
“你这是小看我哇,计算一个这玩意儿还需要我调用全部的计算资源?我现在还在分析实体化的资料呢!你要我放下手头的工作搞这个?”我不服气的说道。
“这样时间能快一点嘛,早弄完早好啊。”儒馨耸了耸身子,无所谓的说道。
“还要停下手头的工作,到时候还要重新启动工作进程,真是麻烦,就这样吧,反正时间又不值钱。”我的“懒虫思想”又涌上了心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真是懒到了极点,这么点事情都嫌麻烦,就你这样的一个大懒虫居然也会想创业?我真是服了你。唉!”儒馨无可奈何的叹息道,拿我没办法。
“再懒我也是有理想的人,我只是在可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偷懒,但我绝对不会让我的懒劲与我的目标相冲突的,这点你放心。”我得意地说道,我自认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呵呵,但愿如此吧。我听你言观你行,看看你是不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儒馨风趣地说道。
……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最终,在第15秒的时候,我计算出了最终的结果,比预计时间提前了整整10秒,看来我的数理统计应用水平比我预料的要高不少哇,我很高兴。但是这个结果……
于是我对儒馨说:“我的计算结果出来了,你猜是什么样的?”我不动声色,故意让儒馨猜。
儒馨仔细端详了我一番,自顾自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本来就很整齐的仪态,不带任何波澜的对我说:“我不想猜,这个没意义,你直接说结果吧。”
我也失去了继续嬉笑的兴致,因为这个结果实在不是什么好的结果,至少不是我期待的结果。
我悻悻地说:“计算结果表明,如果发生的这一系列巧合仅仅是系统的随机波动造成的话,那么我遭遇的那些事情仅有1/16^80的发生概率,也就是说,几乎不可能发生,因为这个概率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我尽量说得谨慎一些,少表露一些自己的观点。
儒馨浑身散发出绚丽的光彩,一看她就是来了兴趣,她玩味的说道:“那你的结论是什么?你光说一个概率,又说了一个几乎,你到底什么意思呀?”儒馨明知故问,她这是在逼我自己说出结论。
我白了她一眼,算作无声的抗议,蔫蔫地说:“我的结论是……是……”我含糊了半天,实在不愿意承认这是阴谋论。
“是什么?快说撒,憋着多难受哇!”儒馨催促着让我“摊牌”。
“我的结论就是,这些不是随机事件,像是故意的,带有些许偏向性,系统是在有选择性地删除信息,有选择地删除特定内容的信息。”我终于不甘心地说出了我的观点。
“嗯,终于坦白了呀!”儒馨满意的点点头。“要不要听听我的计算结果?”她故意这么问我。
“那当然,我们就是要一起交流嘛,把你的分析说出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我说道。
“我的计算结果是我遭遇的事情只有1/16^81的发生概率,比你的还低一个数量级,小概率事件不可能单独发生,对吧?所以我的结论也显而易见咯——系统带有明显的偏向性,这些蹊跷的事情不是随机发生的,删除是有倾向性的。同时我还验算了你的计算结果,和你自己计算的结果是同一个数量级,算是与你吻合了。”儒馨侃侃而谈。
“你还验算了我的事情呐?真是个有心人,姐们你太体贴了!”我卖萌地说道,一下子“抱住”了儒馨同志,和她“亲热”了一下。
“对你的夸奖,我就不客气的接受了哈!”儒馨一点儿也不矫情,爽朗的说道。“要不你也帮我验算一下?”儒馨冲我一笑。
“呃……好吧,就当我练习数理统计的技术。”我勉强答应。最终我的验算结果也与儒馨自己计算的基本吻合,我把结果告诉了儒馨。
她一改刚才的轻松神情,面色深沉地说道:“现在你应该知道这些所谓的巧合背后有多么严重的问题了吧!这些都是系统故意为之的,全是阴谋!你不得不相信这些全是阴谋!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在数学证明面前一切辩解和猜测都是无力的,我承认我之前的观点是错的,这里面确实存在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赢了!”我心平气和地说道,之前判断错了就要承认错误,我觉得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不丢人。
“我不是为了和你争输赢,输赢在这里根本没意义。”估计儒馨还以为我在赌气,故而这样对我说。
“我知道,我没关心输赢,我现在最关心的是系统的动机!为什么系统会这样做?为什么系统要有选择地删除我们的这些特定信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动机何在?”我沉思着,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其实这也是之前我反对阴谋论的理由。现在我们已经证明了其中确实存在有目的性的选择,然而这些问题依然解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