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局长在车上,一直扯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路上,市容从繁华渐渐的变为了凄凉,周围的景色也从高楼林地,到低矮简陋,然后到荒凉。
一直到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家了,前面才出现一片厂房,“我们到了,这就是啤酒厂。”刘局长把众人从深思中唤醒。
马王瞳把头探出车窗看着,啤酒厂的围墙都已经倒塌,里面的厂房很多也倒塌了,只剩下残垣断壁,偌大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即使是白天看来,也阴风阵阵,让人毛骨悚然。
警车一开进啤酒厂,连一直鼓噪的刘局长也闭上了嘴,不说话了,除了汽车马达的声音,就是一片沉寂。
在一座高大的房子前,刘局长停住了车,“就是这里了。”他语气十分沉重。
这房子要比其他的厂房大上许多,也更加坚固,外墙的粉刷都已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就连红砖间的水泥也都风化了,可见年代久远,这房子从里往外,透着一股潮湿的感觉,它周围的杂草,明显要比其他的地方低矮一些。
马王瞳走下警车,立刻就感到了一股从脚底透上来的冰寒,这下面必然有一条巨大水脉,而且里地表非常近。
房子外围,被警察用条幅封上了,刘局长从车内拿出一个大手电,来到条幅前,单手抬起条幅。
徐雯第一个钻了过去,她努力的避开了刘局长挺起的大肚皮,刘局长自己也尴尬的收了收肚子,然后李源和马王瞳也跟着钻了过去。
“咱们局里,一共侦查了多少天,有什么线索没有?”马王瞳突然问刘局长。
“唉,我亲自指挥,一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结果什么头绪都没有。”刘局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案子是孤案,线索太少,如果罪犯再犯一起,我有把握能够抓到他。”
这套说辞,是一贯敷衍受害人的,让受害人觉得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线索太少,受害人往往就被糊弄过去了,结果很多案子就是这样一拖,就变成了年代久远的悬案。
马王瞳是老油条,一听就知道刘局长其实毛都没有查到一根,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局长一眼。
刘局长马上明白了,在这些人面前,用这套说辞,只能显得自己更无能,所以他机智的闭上了嘴。
众人绕到房后的大门处,这大门十分高大,能够轻松的通过一个卡车,大门此时挂着一把黄铜大锁,它被锁住了。
“这里是啤酒厂的水房,供应着整个啤酒厂的用水,而且因为水质好,附近的县市当中,也有人特意来拉水回去卖。”刘局长说着,掏出一把钥匙,把黄铜锁打开,他想推开大门,可是门扉沉重,他推了几下不但没有推开,反而弄了一身臭汗。
李源没有说话,他过来,单手推着房门,微微一用力,他衣服下的肌肉鼓了一下,大门自“吱呀呀...”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开了。
刘局长讪笑一下,他打开手电,一道强烈的光束射进漆黑无光的房间,第一个映入马王瞳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水槽,足有小型游泳池那么大,水槽的上方,悬下六根巨大的水龙头,每一个都有碗口粗细。
“我们就是在水槽里面发现女尸的。”刘局长带着马王瞳等人来到水槽边,一进入水房,就仿佛来到了冰窖,一股彻骨的冰寒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因为已经停用多年,水槽里面变得十分干燥,水槽很深,加上光线微弱,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这里是抛尸的好地方。
“这个水槽里面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指纹、没有性侵过的痕迹,没有DNA等等,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刘局长语气沉重的看着水槽里面,看样子,这里给他的印象很深刻。
徐雯对马王瞳说:“你怎么看?”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抛尸的地方,”马王瞳检查了一下,他突然仰起头,嗅了嗅空气,“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古怪的味道?”
徐雯嗅了嗅空气,她被空气中发霉的味道熏得有点恶心,“没什么特别的,你有什么想法吗?”她看着马王瞳。
“这里让我不舒服,你们知道,我对海鲜过敏吗?”马王瞳一边查看着,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
“你这人怎么总卖关子,痛快说话能死啊?”刘局长不耐烦的打断了马王瞳,他可是一点都客气。
马王瞳被刘局长噎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盯着刘局长,琢磨是不是应该放下心中的负担,只是单纯的揍这死胖子一顿,为自己出口气。
刘局长被盯的发毛,他机灵的站到了徐雯的身后。
徐雯叹口气,她真被这两个大男人给打败了,“咱们别闹了好吗?刘局长,你以后别总打断马王瞳说话了,马王瞳,你以后说话节奏快一点。”她各打五十大板,圆了场子。
“好,我尽量说重点,”马王瞳无奈的说,“我这个人完全不能吃海鲜,就连虾米都不行,这个毛病从小到大都折磨着我,后来,我专门配制了一种药剂,每次吃饭前都用药剂测试一下,我才敢吃,而我对海鲜的敏感程度,已经到了隔着几米都能感应到的程度,我现在就有一种靠近海鲜的感觉。”
刘局长不屑的哼了一声,“胡说八道,这里离最近的海岸也有三十公里远,而且这啤酒厂附近根本没有人家,怎么会有海鲜?”
“所以我才感到奇怪,我这种感应从来不会出错,”马王瞳掏出一小瓶喷雾剂,里面的是发着绿光的药剂,“我要实验一下,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海鲜。”
马王瞳把药剂举到空中,喷洒起来,药剂落到水槽里面,本来发着绿光的药水,居然有相当一部分变成了红色,而且还在往水槽后面延伸,马王瞳追着这痕迹继续喷洒,痕迹从水槽里面,延伸到了水房的深处,而那痕迹看起来,就是一双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