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第一次盗墓经历吗?”念小依目不转睛看向万念白,深情问道。
“嗯,大体上是这样,不算惊险刺激,但从中搞懂不少道道,为以后的盗墓生涯学会许多技巧和经验。”万念白板着面孔,若有所思回忆道。
“小爷从你身上看出什么啦?”念小依疑惑不解地问。
“还能是什么!盗墓让我印堂发黑,就和现在一样,这逃不过盗墓高手的眼睛。”
“为什么小爷刚见到你,就会打你一记耳光呢?”
“那要从我们万家的秘密说起。”慢慢悠悠点燃一根香烟,万念白又开始了讲述。
小爷猛然扇来一记耳光,这让万念白根本没有想到,‘啪’地一声脆响,脸上立即浮现起五个手指印。
吃惊不小的万念白,完全被这记耳光打蒙,他捂着脸庞楞在原地,等醒过来终于爆发,愤怒地问:“我没有做错事,你为啥打我?”
“因为你不学好,跟着人家盗墓。”
“盗墓咋啦?盗墓也是凭本事吃饭,我又没偷没抢,你就因为这打我?”
“打你!就这还打得不够,要是我依当年的脾气,必须扒掉你这层皮。”小爷也明显在气头上,一张脸涨得通红。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万念白歇斯底里喊道。
“就为你惨死的爹娘。”
小爷一把抓住万念白的脖领,连拉带拽把他拖进右首香堂,当着祖宗灵牌的面,猛然照后腿踢去一脚,想把孙儿踢跪在地,后者倔强就是不肯跪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爹娘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爹娘正是因为盗墓才惨遭横祸。”
听到这话,万念白渐渐恢复了理智和清醒,皱紧眉头思索片刻,沉声问道:“怎么会这样?小爷在骗我,你不想让我干盗墓这行对吧?”
谁知小爷并不回答,双腿曲软跪倒在案桌前的蒲团上,不停俯身磕头叩拜,一直将额头磕出殷殷血迹。
同时还虔诚念叨:“大慈大悲的菩萨,我们万家到底做过什么错事,上天非要斩尽杀绝,几代人的偿还还不够吗?就连最后这根独苗,也要带走。请菩萨行行好,放万家一条生路……”
小爷不停起身反复叩拜,不经意间居然老泪纵横,难以抑制地流下眼泪。这搞了万念白一个措手不及,惊讶之余,连忙伸手想把小爷搀起,以阻止他有些失控的举动。
“您这是在干嘛!我不盗墓了行不行?”
“宿命,这全是宿命!一切早已在命中注定,我费尽心机,依然逃不出宿命这道槛。”此时,小爷似乎稍微冷静了一些,但是依然在老泪纵横,嘴里不停暗自絮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爷,您不能跟我说说吗?”
“我问你,在跟谁学盗墓?是不是‘黑老鱼’?”
听小爷一语道出于老大的江湖绰号,万念白不由非常震惊,张大嘴楞在原地半天,可思来想去,想不出小爷这个倔老头,会是盗墓界怎样一位人物。
“小爷,您懂得盗墓这行。”
“废话!你以为我刚才在骗你吗?我们老万家祖上,世世代代都从事盗墓这行。”
万念白惊讶中唬起脸,盯着小爷那张面孔严肃认真看上一会,摇头怀疑着说:“小爷你骗人,我才不信呢!”
“你凭啥不信?”
“我们祖孙俩生活在一起许多年,您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眼里,不但没见过您外出,也没听您谈起盗墓的事,家中更没有一件像样的古董,您说的话谁信啊?”
见孙儿把脑袋摇的跟个波浪鼓似得,小爷终于有些发火,大声吼道:“你小子懂个屁!这是小爷在故意瞒你,生怕你知道以后,再走咱万家盗墓的老路。”
“瞒着我……怕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咱万家因为从事盗墓,死的死没的没,七零八落惨不忍睹,我不想让你再学会盗墓这门手艺,所以从小就在瞒你。”
“可我已经盗过三次墓,没见到有任何危险。”
“哼!那是你现在火星高,只要你继续从事盗墓这行,早晚会因为中邪死得很惨。”
“小爷,您老糊涂了,世间根本就没有鬼神这回事。”
“咋!你不信世间有鬼?”
“鬼这东西是人意淫出来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鬼啊怪啊!您在家好好享清福,等万儿赚很多钱,让您安度晚年。”
小爷拉长脸在房间里来回度步,口中还不停自语道:“不信有鬼,不信有鬼……”
毫无预兆停下脚步,小爷转身快速走出香堂,‘咔吧’一声,将房门从外面反锁。
变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万念白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等到香堂门被锁死,才明白过来急忙跑到门口,任他怎样捶墙踢门,外面再没有任何动静,小爷不知道跑去哪里。
愤怒至极的万念白,不管不顾来到祖宗灵牌前,捧起供奉的糕点瓜果,想把它们全部砸烂,然而看到父亲的灵牌位列其中,终究没能下去手。
时间荏苒飞速流逝,被独自关在小黑屋里的万念白,渐渐平静下来恢复理智,他坐在灵牌龛案前的跪垫上,长时间进入回忆。
以前的小爷对万念白很好,无论想要的东西有多贵,都会想方设法买来,吃喝玩用样样不少,那不仅仅只是疼爱,完全可以算得上溺爱,甚至显示出某种不正常。
可是小爷今天是怎么啦?突然变得让自己不认识,不再任由孙儿的性子肆意妄为,这其中必有隐情。
万念白开始细心梳理记忆,小爷亲口说万家祖辈干盗墓这行,听他的口气,似乎也对盗墓略知一二,能进门第一眼便看出端倪,这绝非偶然凑巧猜中。
小爷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老宅院不对外人出租,万家也没有田产和经济来源,祖孙两人过活的钱财,会从哪里来呢?
不光这些,万念白记得小时候,小爷经常会出门远行,往往十天半个月,每次都把自己托付给邻村朱大伯的老伴,随后和至交朱大伯一起神秘消失。
他俩人结伴同行或长或短,又会相约出现在朱大伯家,然后吩咐朱大娘到村边小店沽酒买肉。
还会分给万念白和朱家老小子每人一只鸡大腿,让他们到外面去玩耍,偶尔也给点小钱,随便买些麦芽糖之类的零食。
越是细心回忆,疑点越是显露无疑,这不由万念白不信小爷说的话,‘万家祖辈确实在从事盗墓这行。’
可小爷为啥要阻止万念白,学些盗墓的本领混口饭吃,并且还要对孙儿守口如瓶,从不提起家族曾经盗墓的事情,又为什么把自己锁进小黑屋呢?
这里面似乎藏着许多未解之谜,万念白准备等小爷消消气,找他老人家聊聊家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