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上海已经有点炎热,但街上的行人照样熙熙攘攘,杨岳开着医院的一辆救护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对于这份工作,他还是满意的。下午当他回到医院时,发现大门口有人在修剪花草,华光医院在这一带非常有名,王院长的医术高超,对病人关怀备至,所以慕名前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医院的生意十分兴隆。
杨岳走进医院的接待大厅,听到几个护士在说悄悄话:“那个高先生真是个怪人,平时走进走出都看不出是个病人。”“是啊,我觉得他对老婆一点也不好,昨天就把她赶回家去了。”“不光如此,他对我们也特别苛刻,总是挑我们的毛病。”杨岳听了只是一笑,快步走过大厅,上了二楼,来到妹妹杨媛媛教阿敏弹钢琴的房间,院长夫人李女士也在。“阿敏,这是我给你买的音乐辅导书。”杨岳说着拿出三本刚买的新书递给阿敏,阿敏立即站起来双手接过,欢快道:“谢谢叔叔。”李女士赶紧把买书的钱付给了杨岳,并且再次感谢。
李女士从小也有音乐梦想,只是小时候家里实在太穷,根本买不起钢琴,所以也只能羡慕一下别人家有钢琴的孩子,现在与丈夫一起创业六年,总算在上海有了一份产业,过上了中产阶级的生活,对女儿的培养也能有所投入了,所以李女士对女儿学钢琴非常支持,自己有空也会常来陪陪,受一些音乐的熏陶。
忽然房门被打开了,珠珠冲了进来:“你们看见我的黑猫了吗?”杨岳好奇地问:“那只黑猫是你养的?它走丢了?”珠珠道:“当然是我养的,上午还在,这会竟然找不到了。”杨岳道:“别急,我帮你一起去找。”于是杨岳与珠珠一起楼上楼下地寻找那只黑猫,但到处都没有猫的踪影,问谁谁都说没看见。
当他们一直走到一楼走廊尽头一排昏暗的储藏室附近时,忽然听到一声声轻微的敲击声,杨岳微感诧异,心想如果是猫的话,难道不是喵喵的叫声吗?敲击声是怎么回事?珠珠也觉得奇怪,两人就循声寻找着敲击声的来源,最后发现声音来自一间储藏室大门的里面,珠珠壮着胆子问:“是谁在敲门?”门里隐约传来回答:“是珠珠吗?把门给我打开,我是姥姥。”“是姥姥吗?你怎么会被锁在了库房里?”珠珠虽然不解,但还是大声说:“姥姥你等一等,我马上去拿钥匙开门。”一会儿功夫,珠珠拿来了钥匙打开库房门,里面走出一个年老的妇人,珠珠介绍道:“这是我姥姥。但姥姥你怎么会被关在库房里?”姥姥满脸的不自在,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不好意思地说:“我在里面找东西,也不知是谁把门给锁上了,幸亏你们过来开门。”杨岳好奇地往库房里张了张,里面比较阴暗,乱七八糟堆了许多陈旧的东西。姥姥尴尬地又说:“我被关在库房里的事你们不要说出去,千万记得。”杨岳与珠珠虽然很不解,但仍然点头答应了。
看着姥姥抱着一个包袱独自离开了,杨岳与珠珠继续寻找黑猫,找遍了整个医院,始终没有猫的音讯,最后珠珠也不得不告别离开。在回去的路上,杨岳心里想,不知姥姥去库房里找什么?她肯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虽然被反锁了也不敢大声呼救,难道她要找的东西见不得人?
走到大厅护士总台的时候,一个护士忽然问杨岳:“你们刚才在找什么?看见那位得盲肠炎的高先生了吗?”“高先生?没有看见啊,他不见了?”杨岳问。护士接着说:“刚才我去查房,发现高先生不在病房里,到处询问,都说高先生走出过病房,但没有走出过医院。”“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他没有走出医院呢?”杨岳问。护士又说:“医院大门是有保安的,大门口还有绿化工人在养护花草,他们都说没见过长得像高先生那样的人走出去。”这时又一个护士过来说:“我刚问到有一个清洁工在下午三点半时曾看到高先生在花园里的假山旁抽烟,后来就再也没人看见过他了。”
此时有部分病房的病人也闻讯走了出来,大家在走廊上议论纷纷,门口有人说:“王院长来了。”只见王院长匆匆从大门走进来,正好与从二楼下来的院长夫人李女士碰见,李女士见到丈夫急切地说:“真是怪事,我妈竟然也不见了,上午还看到她。”王院长略微一惊:“我刚听说高先生不见了,怎么连你妈也不见了?你确定她没有出医院大门吗?”李女士道:“我去问了医院大门的保安,还有周围的人,没有任何人说看到她走出大门,而且似乎珠珠的黑猫也不见了。”李女士回头看到杨岳在旁边,就问道:“刚才你帮珠珠去找猫的时候看到一位老奶奶了吗?”“没有,我没看见。”杨岳感到一阵心虚,心里暗想,刚才他和珠珠是看到那位老奶奶的,但曾答应过她不告诉别人,现在看来事情有点麻烦,他自己要变成一个撒谎的人了。
杨岳内心有点愧疚,也暗自对此事感觉奇怪,于是一个人独自走了出去,他打算亲自去寻找一下高先生与老奶奶的下落。杨岳沿着刚才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还去了高先生与老奶奶曾经被人看见过的地方,杨岳特别留心观察医院里的每一个人,看他们所处的位置有否变动,同时又看大家的表情是否异常,但是看来看去似乎并没有任何能引起怀疑的地方。
杨岳查看了医院四周的围墙,围墙很高,上面还装有铁丝网,高先生与老奶奶正常情况下没有可能翻越而出,医院后面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不少花草树木,有一座假山和一处下水管道的维修入口,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杨岳心里想,会不会有谁说了谎话?因为高先生与老奶奶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当杨岳回到医院接待大厅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看到医院里的所有人都走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与大厅里窃窃私语,杨岳明显感到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如果有确切证据表明高先生与老奶奶并没有走出医院大门,那么他们去哪里了?为什么全医院的人都找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