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流水,半世飘蓬。’这是算命的说法。娘说她不信这些东西,哪就那么玄乎,若是一开始就注定,那她又何苦活着。可她就那样吊死在我床前,前一晚还在床上同我话家常,待到第二日就只剩我一个。如何叫喊,她都没有回应,下床摸索方向,却摸到面前的冰凉,后来是管家告诉那是我娘。”
赵灼灼起身时有些摇晃,说得话也是颠来倒去没有头绪,身形不稳,也是摇摇晃晃的立着,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倒显得镇定许多,木讷的望着前方“娘喜欢父亲,她是勾栏里出来的,父亲说娘出生不好,以家中双亲不喜为由,只把她养在着,说等,让她等着,总有一日会把娘风光的接去赵家。”
“假的,全是假的,他的夫人不也是从那出来的,父亲喜欢她,早早帮她赎了身,认了户平常人家做父母,欢欢喜喜的迎她进门。后来娘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有段日子逢人就是一声凄凄戚戚的赵郎,他们都说娘疯了,无人去管她的挣扎与痛苦。娘偶有清醒,那时的她同从前一般,还是一样为我轻摇扇,柔声哼歌哄我入睡。有几次娘疯魔的厉害,父亲闻声领来大夫看过,大夫说无碍,这事也就这样了,他也再也未来过。”
“我只是想不通父亲不喜欢娘,又为何要去招惹。娘说初见时父亲为她弹了曲凤求凰,说琴中似有万般情意,说父亲温文儒雅是个君子,说他与旁人不同。”
“这个世上除了银子,别的还不清的,他是我父亲,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便是穷尽一生我也还不清。”
“可我怨他,如果不是他去招惹娘,娘这辈子也不会成了这样。”
一个落着泪偶有梗咽的讲,一个直挺挺的站在她身旁,眼中似有万语,最终只是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