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小城里,说起韩七爷这个名字,不说令人闻风丧胆,但至少也能喝止小儿夜啼。
韩七爷,本名韩七。从一个工地的民工苦力,变成如今小城里的两位黑道大佬之一。
这位韩七爷,不得不说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而这个叫黄兴的家伙,是韩七养起来的流浪儿。
黄兴来找陆语,自然是韩七爷的意思。只是他的目的,却是无人能够揣测。
“干爹看上的人,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黄兴很快镇定了下来,一本正经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跟我走一趟吧。干爹他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呢。”
“如果我说我没兴趣呢?”陆语将怀表扔回给黄兴,收回来的手顺势又摸了把鼻子。
黄兴又挂上了一脸和煦如阳光的笑容,只是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却分明令得陆语感觉到有些稍稍的冰凉。
“在这座城里,还没有人能够对干爹说不!”黄兴一字一顿的说着,笑容愈发的灿烂。
黄兴的话还没有说完,陆语身后的四个黑衣大汉,就已经向着陆语逼近了过来。显然,这几个人都是练家子,跟随着韩七爷身边,又能被派出来护着少爷,必然是有不小的能耐的。只看他们四散而开,却又时刻守望的站位,陆语就明白,自己是没什么逃走的机会了。
摸摸鼻子,陆语低头稍稍思索,在后面的四个黑衣壮汉出手之前,才一脸不情愿地道:“既然七爷盛情邀请,我又怎么会不识趣。”
黄兴看着陆语脸庞露出的微微苦笑,哈哈一笑:“唔,聪明人!”
接着就三两步走到陆语身旁,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看着陆语望过来,他便眨眨眼睛,道:“放心吧,干爹他不会为难你的。”
于是,陆语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跟着黄兴几人上了一辆黑色的林肯领航员。
“妈的,好丑的车。”陆语看到的时候不禁腹诽了一句:“接待小爷我,竟然用这么丑的一辆车,他娘的……”
黄兴看到陆语看到车子的时候不禁愣了愣,也是不由的有几分得意,不过他要是知道陆语心中所想的话,就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般笑的阳光灿烂了。
陆语从上车开始,就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其余的几人看到陆语这番模样,自然也是松了口气,以这小子方才在马路上所表现出来的诡异,就算他们能够将他拿下,恐怕也得折损两三人。
黄兴坐在副驾驶上,会有瞥了眼陆语,又看了那为首的黑衣壮汉一眼,轻点了下头,便不再理会了。
一路绿灯,通行无阻。车子很快就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绿源山水苑。
说起绿源地产,那即便是在全国地产行业也是排的上号的,而他们目前也只是专职于别墅区建造。
换句话说:绿源地产,赚有钱人的钱!
可是直到看到面前如同一个商业街区的山水苑,陆语方才意识到,原来以前的那些个传言都是真的,在这种地方,他娘的开一辆奥迪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黑色的领航员尚且没有到入口,两个保安老远的便看到的车子,立刻就打开了十多米宽的巨门,脸色恭敬的站在两侧,直到车子驶过。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满面笑容的黄兴回头准备叫醒陆语,可是看到身后一幕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了下来。
此时,后者嘴角的哈喇子早已经顺着嘴角滴嗒在了座位上,流下老大一滩污渍,至于坐在他旁边的黑衣大汉,已然是额角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了。
可是我们的陆语先生,竟然还轻轻地打着呼噜,一个鼻涕泡随着呼吸大大小小的变化着。
即便是黄兴自认见过不少“江湖豪杰”,此刻也是不由的有些无语。这家伙真的是老爹看重的人么,真的是他在李老头死后,坐上了南城扒手的第一把交椅?
黄兴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叫醒他”,转而就下了车。
为首的黑衣壮汉再也难以忍受,一巴掌就盖向了陆语的脑袋。
可没想到的是,陆语却在此时正好向着壮汉腋下倒去,大汉挥手之时,带动身子面对着陆语,而后者的脑袋正巧不巧的顶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啪”
是鼻涕泡破碎的声音。
“啊……”是短促而有力的一声呻吟。
黑衣壮汉的动作僵在了半空,其余的三人也是愣住了神。
似乎是这样的姿势实在是不怎么舒服,陆语也是醒了过来,不过却是“下意识”的“轻轻”磨蹭了下,擦干净嘴角和脸颊上的口水,呃……还有鼻涕,陆语这才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把鼻子,打着哈欠道:“唔,到了么?”
随即,就看到了四人憋得通红的面色,却是不明所以,顺手打开车门,有些踉跄地下了车。
“什么破车,睡一会儿都腿麻。”陆语嘀咕着,走到别墅大门前的黄兴面前,却看到后者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黄兴颇有几分无奈的语气。
陆语挠了挠头,眨了眨眼。
“呼……”黄兴撇了撇嘴,转过身:“走吧,我带你去见干爹。”
陆语一听,立即就精神抖擞了,紧跟着黄兴走进了别墅的大门。
“妈的,我要宰了你啊啊啊……”
直到此时,黑色的领航员上,一阵痛苦的嘶号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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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境崂山,正殿。
莫黄川一手拿着个金色的小算盘,一手还摇晃着他那把破蒲扇,圆润饱满的两颊轻轻颤动着,嘴中也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你还有心情算你那个什么破玩意儿,师叔就剩下这么一个徒儿了,要是真这么没了,我们这些人可怎么交代啊!”堂下的霍黄天瞪着莫黄川,脸色有些阴沉的吼道。
“嘿,我说老四,我这不算计着。偌大的崂山上上下下百多口人吃什么,喝什么!”莫黄川似乎已经清算完毕,收了他的金算盘,典着大肚子,站起身来,撇着嘴道。
“话说,你不是最见不得那个小兔崽子,怎么现在倒是着急起来了!”莫黄川看着堂下的壮汉,带着几分戏谑的问道。
霍黄天脸色一僵,又横了他一眼:“哼!老子是着急么!那个臭小子怎么说也是我师叔的徒儿,就这么被神道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祸害了,我崂山的脸面往哪儿搁!我这……”
说到这里,看到莫黄川依旧是一脸的不焦不躁,哼哼着向着殿外走去,霍黄天的脸就黑了下来。
“老四,你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莫黄川伸了个懒腰(不过看起来只是将独自挺了挺而已):“不过话说起来,当年的确是你跟老七最投缘的……”
“闭嘴!”霍黄天脸色倏然一变:“死胖子,再多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此时的霍黄天,赫然回到了当日与上官宣一战的姿态,宽厚的背部弓了起来,整个一只战虎的姿态。
莫黄川自知多嘴了,却并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头也不回地道:“老四,就是神道那群家伙注意到了陆语,那又如何。他可不仅是崂山的弟子。他是师叔的徒儿,是……是他的儿子!”
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