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老板显然是聪明人，马上明白孔宣和孔二的疑惑，看了孔大一眼，笑着解释道：
“看来你们是来看热闹的新人了，难怪会如此冲动。解石讲究的是眼力和沉着，若是你们这样硬是挤过很容易造成别人的分神，若是解错了，他们可是有权利向你所求赔偿的。”
孔宣和孔二尴尬地对看一眼，苦笑了开来。
不得不说，他们在赌石方面的经验还真的是嫩得可以。
孔二倒也机灵，连忙感谢道：
“多谢老哥的提醒，不然造成误会，我们这两个穷小子可是赔不起的。不知老哥怎么称呼，小弟孔二，来自彭城。这位是我的弟弟孔宣，刚毕业不久。”
玉石老板倒是很是热情地答道：
“我姓房名树名，本地人，在平洲有个小仓库，这一次是受了朋友的邀请来这里做点小买卖的。”
“原来房哥是平洲的……”
“涨了！切涨了！”
孔二的感叹还没结束，解石机那边就传来解涨的消息。
也是在同时，孔宣敏锐地捕捉到房树名脸面闪过一丝无奈的表情。
紧接着所有的人流都涌到了解石机那边。
其实仨兄弟都早已通过瓦古看到了原石的内部。确实是有一些绿色的线条，但不是很大。而且三人刚刚进来，还没了解情况。所以都没出手。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有激情。
房树名知道孔宣他们哥仨不是很了解赌石界的风俗习惯，苦笑着解释道：
“赌石圈里很迷信的。今天郑老板在这摊子买到了大涨的毛料，那大家就相信今天这个投标会的运气比较好，大家都会涌过去购买。而我那个没出什么成绩的摊子就很可能被买家们遗忘，有的时候一次交流会下来连路费也赚不到。”
孔宣三兄弟也跟着苦笑起来。这个房老板还真是会做生意，他这么一说倒是叫他们兄弟觉得不在他这买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三兄弟开始看起摊子上的石料来。刚才光顾着看那个郑老板的那块原石了，这边的倒是还没来得及看。
这一看不要紧，三兄弟对视了一眼之后。孔大示意孔宣过去交涉。
他们看中的是一块比足球还要大一点的毛料。这块毛料在这张桌子里的毛料里算是比较大的一块了，而且还是一块全赌毛料。
按照道理，这样大小适中的毛料应该很快就卖出去的，可是毛料表面一条大大的、形状如同锯齿的裂绺破坏了它整体的表现，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都不会赌这样的石头。
裂绺，即裂痕。通常大的称之裂，小的称之绺，也有笼统称之为大绺小绺的。绺对玉石的危害很大，直接影响取料和美观，危及价格，因而是不可忽视的表现。
房树名见孔宣他们仨兄弟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块卖了几年都卖不出的毛料上，笑着说道：
“小兄弟，这毛料是来自南溪场口的翡翠原石，现在已经很少再有人谈起这个场口，逐渐都要被大家遗忘了。这家伙存在我这里都快两年还卖不出，不知道浪费了我多少油钱。如果你们要的话，老房我便宜点算送给你们了。大家就当交个朋友”
这快毛料的重量不轻，拿在手里还沉甸甸的。孔宣看着面前瓦古显示的内部透视图，心里对照着刚刚看到的有关玉石方面的知识。
“透明度不好，好象很干，不过颜色却很漂亮，是最标准的艳阳绿。难道是艳阳绿的高绿干青种？”
干青顾名思义，指的是市场上可以见到的一种几乎满绿色的翡翠，它的绿色浓度大，即比较深色，颜色黄绿、深绿至墨绿，带黑点，有的比较均匀分布，有的深浅不甚均匀，往往有些黑点。常有裂纹，不透明，显得很干，简称干青种。
“虽然干青种是中低档的翡翠，但像艳阳绿这么出色的翠，其价格肯定超过普通的干青种。而且这块翡翠的分量还不小，至少有两、三斤重，若不是那条可恶的雷打绺破坏了不少翡翠，否则翡翠还会更多。”
孔宣的心神伴随着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推演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不过房老板人老精明，一眼就看出孔宣对手中玉石的渴望，说：
“小兄弟，看来这毛料跟你对眼了。怎么样？买过去解开来吧，至多老哥算你便宜一点，原本毛料是按斤计算的，但这一块就算你2万块好了。如果解垮了，晚上那一顿算老哥的，地点随便你点。如果解涨了，那老哥就要蹭你一顿咯。”
“2万！”
孔宣终于定下神来，吃惊地看着房树名。
似乎是有点贵啊，孔宣有点心虚的想到，看了面无表情的孔大一眼。倒是孔二一个劲的给孔宣猛使眼色，示意他买下这块毛料。
孔宣深呼吸了一口气，知道这很可能是扭转人生的转折点，不敢大意，认真地点头回道：“多谢房大哥的照顾，那我就买下这块毛料了！”
从大哥那拿了钱交割完毕后，房树名问道：“小兄弟，现场解一下吧，老哥今天还没开张呢！”
对于房老板的要求，孔宣哪里会拒绝，他也想亲眼看看手中的翡翠是不是跟自己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个当然！”
孔宣主动来到解石机前，问道：“房老板，我不会解石，你可以教我解吗？”
“没有问题。”
按着房老板的指点，孔宣来到解石的机器前面站定。深呼了口气，准备解石。
边上一位看完热闹的商人见这边也要解石，连忙占个好位置。可当他看到孔宣手里的毛料，特别是看到毛料上那锯齿状的裂绺后，不住地摇头，看着周游的眼神也带着点怜悯的味道。
孔宣想了下，先将毛料固定在解石机上，又对照着面前瓦古给出的透视图，然后就像切西瓜一样，将毛料从中间直接切了开来，引来了旁边围观的人的一阵惊呼声。
旁边的房树名看得脸皮抽筋，提醒道：
“小兄弟，胡乱切的话，要是切到了内里的翡翠，会严重影响到翡翠的价格的，你可要想清楚啊！要不我们先擦一擦，慢慢来。”
又转头看了看孔宣的大哥二哥，心想记得他们是一起来的啊。怎么也不说劝劝这傻小子。一个是傻的，难道三个都是傻的吗？
孔宣有瓦古给的透视图打底，心里有数，因此笑着回道：
“不用麻烦了，虽然我也知道切不好会严重影响价值。不过这块毛料的表现又不是很好，单单那条裂绺就能破坏掉不少的翡翠，我也不想浪费房老板宝贵的时间，还是来个干脆的吧。”
还能怎么说，房树名只能说好了。
而此时，那边郑老板的翡翠已经解完，人流开始疏散，看到孔宣这边竟然也在解石，纷纷围观上来。
再三对照了下面前的透视图，孔宣再一刀下去，干脆利落！
“咿！”
“出绿了！”
“好象是切涨了！”
一分为二的毛料曝露出其中的翡翠。旁边的房老板连忙拿过边上的清水朝切面泼了泼，终于看清楚内里的翡翠是什么料。
“出绿了，而且还是艳阳绿，真是不可思议！”
此时，房老板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就多要些了。虽然一开始的2万已经是把孔宣他们当冤大头来宰的了。但商人哪有嫌钱多的呢？
边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一边恭喜一边询问道：“恭喜啊，小兄弟。不知道小兄弟愿意把这块毛料转让给我们公司吗？我们愿意出八万元收购！”
不想此时房老板却冷冷地说道：“虽然这上面的裂绺破坏了不少翡翠，但按照这毛料的分量，至少能挖出两斤艳阳绿的高绿干青种翡翠，以目前的市价计算，那至少是十七、八万的价格。”
听到这里，孔宣看着那人的眼神就不是很友好了。
敢情这是在欺负孔宣他们是新人，不懂得行情啊。
边上的一个操着港台口音的老板居然附和起来：
“是啊，这块毛料差不多算是明料了，再垮也不会垮到哪里去。八万元收购一块至少价值十七八万的翡翠，这个便宜占得还真是直接。如果小兄弟想出售的话，我愿意出十五万元收购你这块料子。”
“十五万！”
不得不说，孔宣真的是心动了。
要知道二哥在外面跑了好几年的工钱加起来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目而已，自己随便过来一趟就有了如此收获，这要是多来几次那还不赚翻了！
不过孔宣看了看还在面前悬浮的透视图，又用眼神询问了下孔大，待看到孔大微微点了点头，就对旁边的房树名说道：
“房老板，我想继续解下去，等全部解完再说。”
大家听到孔宣有卖的意思，也不再打岔，耐心等待最后的结果。
虽然艳阳绿的高绿干青种翡翠并不是很值钱，但怎么说也都算是小涨，这对于还没开张的房树名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他相信经过这一次赌石，他这一次的生意肯定不会那么凄惨，甚至比他预计的还要好上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