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下议院通过了宣战议案,但是康纳利斯特公爵说过,上议员有权力驳回下议院通过的议案。于是刚从下议院解脱的唐克理德伯爵又投入到上议院的拉票中去。可是贵族组成的上议院不是平民组成的下议院,上议院中不乏像康纳利斯特公爵这样的老顽固,再加上上议员中多是保守党成员,唐克理德伯爵说服上议院颇有些费劲。唐克理德伯爵甚至提出下议院会通过议会改革削弱上议院的权力来威胁上议院的贵族,可都无济于事。
首相阿伯丁伯爵在看到下议院通过决议时有些动摇,但了解到上议院的情况后又对自己有了信心。阿伯丁伯爵差不多猜到是唐克理德伯爵对投票表决做了手脚,为了试探唐克理德伯爵,他传唤了后者。唐克理德伯爵接到传唤后火速前往唐宁街10号会见首相。
阿伯丁伯爵作为保守党皮尔派领袖,继承了罗伯特·皮尔的一些政治主张,在保守党巨头德比伯爵下台后与自由党组成了联合政府,巴麦尊勋爵之所以成为内政大臣得益于这次联合,与巴麦尊勋爵同属自由党的约翰·罗素勋爵任下议院议长,而之前的德比伯爵和他的盟友迪斯累利领导的保守党人则退出执政,包括康纳利斯特公爵。
阿伯丁伯爵很有管理国家的才能,但是他没有意志领导联合政府的内阁。正是基于阿伯丁伯爵的软弱,去年巴麦尊勋爵为了“锡诺普屠杀”提出辞职,阿伯丁伯爵在民众的抗议声中又请巴麦尊勋爵入阁,让巴麦尊勋爵主导了内阁,与法国和土耳其结盟向俄国施加压力,最终一手推动了英国的卷入。阿伯丁伯爵亲眼目睹过拿破仑时期法国与奥地利之间战场上的骇人听闻的场面,从那时开始他就对战争深恶痛绝了。现在阿伯丁伯爵还有机会挫败巴麦尊勋爵,让巴麦尊勋爵知道谁才是这个国家的首脑。他决不能让那只老狐狸的计谋得逞。
阿伯丁伯爵知道唐克理德伯爵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当过三年财政大臣的唐克理德伯爵肯定是一位资深的政客,精通各种权力运作,而且始终躲在幕后,既是观局者,也是布局者,要不是康纳利斯特公爵作为盟友提醒过阿伯丁伯爵,阿伯丁伯爵都不知道唐克理德伯爵已经重返威斯敏斯特。
见到唐克理德伯爵,阿伯丁伯爵一脸笑意,展现出作为首相的风度和光彩,与唐克理德伯爵握手。唐克理德伯爵的脸上也满是笑容,不带丝毫拘谨和胆怯,心理素质很强,即使他猜到首相找他来不会做出对他有利的举动。
“欢迎回到威斯敏斯特,唐克理德伯爵。最近怎么样?”阿伯丁伯爵挑起了话题。
“很好,回到威斯敏斯特就像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一样,这里的气息还是一成不变。”唐克理德伯爵埋了下半句:一成不变的势利,肤浅,混乱,肮脏,污浊。
“我听说你回来以后还没有在上议院吵过架,是这样吗?”
“无论是上议院还是下议院,只要正式开会就乱成一锅粥,帽子飞来飞去的。公用帽子实在是太大了,带上它显得很滑稽,我总是尽可能避免在众人面前闹这样的笑话。“唐克理德伯爵开玩笑道。(注:英国议会曾有一项规定,议员不得戴着帽子进入议会厅,而在发言时又必须戴上帽子。因此许多议员索性光着脑袋进入议会厅,发言时则戴上议会厅准备的一顶公共帽子。于是在辩论某个问题时,就可以看到一顶帽子被争着发言的人传来传去。)
阿伯丁伯爵笑了:“唐克理德伯爵,那你打算怎样提高自己的话语权呢?”
“上议院要驳回下议院的宣战议案。我只是来投个票而已,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参与,谁不想在这张重要的表决名单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你说到点上了,唐克理德伯爵,你会和大半个上议院对着干的,对吧?”阿伯丁伯爵沉稳地说,态度很优雅大方,虽然他说的话足以给唐克理德伯爵一记闷棍。
唐克理德伯爵始终保持冷静,努力回想是谁告的密,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康纳利斯特公爵,他到现在才发现康纳利斯特公爵竟然排开了众多政治上的分歧和首相结为了同盟。唐克理德伯爵微笑道:“原本我是想这么做的,但是情况有变,所以我不会支持战争,但我也不会反对战争。我选择中立,首相阁下,您怎么看?”
“很好,唐克理德伯爵,只要你能妥协,我们仍然可以做回同僚,一起为自由贸易开路。”阿伯丁伯爵自以为要稳操胜券了。
谈了谈现在国内的一些状况,唐克理德伯爵借故告辞了,他刚出首相府邸就迎面遇上康纳利斯特公爵,果断行礼。康纳利斯特公爵回敬了一下,走到唐克理德伯爵面前说:“首相阁下今天气色好不好?”
“不能再好了,康纳利斯特公爵。我相信你们能打赢上议院这一仗的,祝你们好运,我有事要先走了。“说着,唐克理德伯爵飞快地绕过康纳利斯特公爵,上马车离开了唐宁街。
康纳利斯特公爵望着马车渐行渐远,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他进了府邸,与阿伯丁伯爵进了会议室。阿伯丁伯爵按照康纳利斯特公爵的请求把唐克理德伯爵的档案交给了康纳利斯特公爵:“我看过了,档案写得非常干净。他的行踪记录也让人捉摸不透。”
“说明他很会隐藏自己的踪迹。”康纳利斯特公爵翻开档案,财政状况那一栏是这么写的:
年均估计国债收益600英镑,银行存款利息5000英镑,债券利息6000英镑,美国铁路投资收益6000英镑,远东贸易投资(中国,印度,澳大利亚)收益2万英镑,土地收入3万英镑。共计67600英镑。
除去不动产和金币储蓄,共有45万资产,包括:银行存款15万英镑,政府债券2万英镑,海外投资25万英镑(美国8万,中国7万,印度5万,澳洲5万),债券8万英镑。
“45万英镑!!”康纳利斯特公爵惊呼,他绝对拿不出那么多钱。
“没错,若是算上不动产和金币储蓄只怕会更多。光银行存款就有15万啊,多少人一辈子都攒不到那么多钱。我们必须小心唐克理德伯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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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点需要大家注意的是,当时的英镑远比现在的英镑值钱。在维多利亚时代,一英镑相当于20先令或240便士,相当于约7.3克黄金。若是按照黄金等价来计算,一英镑为2000元人民币,一先令为100元,一便士为10元。照这个算法,之前唐克理德伯爵为了贿赂李斯特先生用了40万元,雪莉与乔治给了乞丐200元,唐克理德伯爵被探知的资产有9亿,一年有1.35亿的收入(当然一年之中会用掉不少),在那时的生产力情况下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当时只有250个最富有的贵族一年收入会超3万英镑,而唐克理德伯爵足足有6.76万英镑。(真正的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