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一看,果然,二百多个未接来电。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机弄成静音了,触屏手机就是有时容易误操。
“大胡不会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跟你说吧。”老秦也看向手机。
确实,要说催喝酒打几个电话不通也就罢了,就算怒了打上二三十个也没耐心了,二百多个未接来电也太夸张了,家里死了人也不会这么打啊。
李阳心里笼上一层不好的预感,忐忑不安的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得电话已关机......”
“真是,估计给你打电话一直打到没电了。”
“该不会嫖鸡被抓了吧。”
“今天我睡大胡这里,要是什么时候大胡回来也好第一时间联系。”心里不安的李阳顺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住在这儿。
李阳心里的阴霾一层还不待退散就又压上一层,压力越来越大,比昨晚睡吴经理家里反而要大好多倍。
晚上,睡梦中的李阳恍惚间听到“吱纽”一声响,是开门的声音。为了等大胡他们并没有关门,反正三个穷打工的也不怕什么。只听有人走进屋中,脚步声拖沓而又沉重,听声音是往李阳这里走的,在李阳隔间门前停留了几秒种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李阳估摸着是大胡回来了,往一边挪了挪,然后睁开眼睛,只见大胡正七窍流血的站在床边呆呆的平视着前方。
“嘿嘿嘿...还是我的窝安全...”
忽然间,自言自语的大胡整个精神一震,眼睛里稍微有了一丝神采,两只眼珠滴溜一下下滑,对准了床上的李阳后突然大声叫道:“千万别回家。”
李阳被这声音一震,蓦然浑身一抖,才发现自己的眼皮还在闭着,原来刚才不过是做梦。既然眼睛闭着李阳也就不打算睁开了,免的再看见什么二次受惊,将头钻进大胡有些汗臭味的被子里缩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李阳是被老秦和黄毛的洗涑声吵醒的。见李阳走出隔间,正刷牙的老秦含糊道:“大胡昨晚没回来呀,半夜我好像听见门响了一下。”
“没。”李阳没带洗涑用具,也没心情整理个人卫生了。坐在一把椅子上也不知道干嘛,只等和老秦他们一起上工了。
“也不知道大胡那****的今天来不来上工,该不会真的嫖鸡被拘了吧。”
三人相跟着一路闲聊走到工地。忽然黄毛叫道:“看,那不是大胡?”
果然,大胡正在人群中,李阳赶紧走过去,见大胡眼睛里似乎没了神采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又想起了昨晚的梦。
“大胡,你没事吧。”
“哦,我很好。”大胡面目平淡道。
李阳感觉大胡怪异了很多,急切又道:“昨天什么事那么急,打了那么多通电话?”
“没事,没事。”大胡也不多解释,摆着手,一副不想和人多说话样子。
这一下把李阳噎住了,看着大胡冷淡的神情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大胡仿佛一下子变了个人,要是平时闲暇时间他也和其他人嘻嘻哈哈,今天大胡在人群间穿梭却淡薄的如同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要不是李阳时刻留意着大胡,估计擦身而过也会将大胡忽略掉。
低垂的落日将李阳影子拖的老长,站在暮气沉沉的老楼下,李阳犹豫了,他想起了昨晚梦中大胡的警告。
大胡与老秦和黄毛一起回去了,自己就没个落脚处了。从吴经理身上拿的钱包被李阳放在了租屋内,而自己身上揣着的几十块钱住个小旅社都不够,如今天气已接近初秋,白天热,晚上还是很冷的。
想起无处可归的凄惨,李阳把头一摇,明明自己的住所就在眼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嘛,不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吗,无论大胡还是自己都平平安安的,真是疑心生暗鬼,自己吓自己,反正最大的危机就是吴经理的事发后自己一命抵一命,其他都是虚的。
真当李阳要上楼之时,右臂却被一只干枯的手给紧紧捏住了。
“小子,看你往哪跑。”
李阳哆嗦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昨天那个算命的。
“昨天你跑的倒快,追着你来这里后跟丢了,也不知道你住哪,今儿守了一天了也没见你人影,我还说哪去了,可算让我逮住人了。”那老头儿一脸大仇得报的畅快。
“咋了,我又没惹你。”李阳听这老头儿口中的“守”“跟”和“逮”这些字眼儿后就一阵心惊胆颤,难道这老头是个乔装打扮后经验丰富的老邢警?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三百块算命钱,给我。”
“三百块...?”李阳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恍然想起昨天忘了给这老头钱,挣开胳膊没好气道:“算个命要三百?我没钱。”
“咦!”老头突然抽了口气后看着李阳道:“一天没见你怎么就招上鬼了呢?”
“鬼?”李阳不由心虚道:“你是看我不给钱想吓我吧。”
“印堂发黑,死气萦绕,已经不是普通的灾祸临头了,是有鬼谋命呐。”老头看起来不在乎李阳的质疑,只是专注的盯着李阳喃喃。
这些话说的李阳一阵心虚,不只是灵异方面的,李阳不禁怀疑这老头真不会是个老邢警吧,想用这种计策来套出自己这个“嫌疑人”的确切口供?
被警方怀疑上的话离暴露也是迟早的事,与其这么神神鬼鬼的折磨不堪最后还是难逃法网,还不如承认了一了百了。李阳索性豁开了,颓丧道:“好,我说。”然后将自己萌生贼心到杀了吴经理的情况全说了,当然也说了这两天自己的境遇与压力,倾诉之后舒服多了。
“哎呀,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你。”老头痛心疾首的说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还说我富贵,富贵个屁,都是蒙人的,还想要钱?”李阳看不惯老头那副惺惺作态,自己就算这样但关这老头屁事儿,做出这么一副长辈的样子。
老头的职业受到了侮辱,不服气道:“我刘兴发看相说准那就一定是准的,你命里四平八稳不该有这一遭啊。”
说着眼珠一转,低头从斜挎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李阳见里边通红,猜测是朱砂。老头接着对李阳道:“来来来,把上衣都脱了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