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也是开怀一笑:“小家伙,你可知道我是谁?”
徐三伸出小手伸开五个指头一个一个的掰:“你是先生的故交、征战南姜的大将军、以前的二皇子殿下、现在的平等王爷。”
徐三掰手指的方式也极为奇特,左一个手指,又一个手指,大拇指小拇指依次掰完,独留了一个中指朝天而立。
“你还是我爹爹。”
徐三说的没错。他是姜儿的哥哥,那么他最次也是个小王爷。
黑衣人也就是平等王哈哈大笑:“所言不错,既然知道我是你爹爹,还不快来拜见你父王?”
徐三竖起的中指却没有放下,只是摇了摇头:“虽然你是我爹爹,你把我寄养给先生也有苦衷,而且我过得也还不错,而且我不怪你。但是!”徐三放下小手负于身后:“我今天不拜你,因为本小王爷就算很懂事的不怪你,但是还是很不爽。”
平等王一愣,苦笑一声:“先生还真是把你教的有个性。”却是满满的都是温暖,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十二年的时光打下了一整个南姜,或许后人在记载这一对父子见面的这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时的文笔描述各不相同,但是正史野史,小说评书也罢。在这一段里对平等王的神态描写,都是极为罕见的温柔。
“我等下要去见一下先生,这次来小沙城,依然没办法带你走。”平等王语气不变,依旧是温柔带点些许无奈。
“我知道的”徐三点点头,神色间带着些许的寞落。看的平等王心里一软,却也终究没改变主意。
“跟着先生的安排...上了良山就好好修行,不要...惹是生非。”平等王纠结着用词,徐三虽然机敏,但终究是个小家伙。“不过也不能软弱,丢了我的名头。”这句话平等王倒是说的坚定。所以徐三坚定的点了点头。
平等王终究是要走的,而且走的很快,见了先生之后没再给徐三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客栈。见了先生发生了什么,徐三更无从知晓。
徐三抛着小雪球坐在一处不用的小石磨上。只是奇异的,小手依然温热,雪球也没有化掉丝毫,就这么抛着,接住。
“呆子徐三!”小丫头的声音打断了十三岁小屁孩的沉思。小屁孩恼羞成怒,拎起雪球朝小丫头砸去,正中眉心。小丫头间雪球飞过来,双手叉腰,小蛮靴一踩,不躲不闪,雪球飞至,擦着姜儿的发梢飞过,小丫头得意的哼了一声,却有点送了一口气的意味。徐三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下次还不叫哥哥,我就赏你一个爆栗。”
“呆子徐三,本郡主就...”小丫头话还没说完。
“啪!”
又是一个雪球飞过来,小丫头禽着泪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三哥。”人未到声先至,俩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僵持不下之时,一个小胖子远远的跑过来,胖呼呼的身影停下,身着锦细缎子的小棉袄,正是隔壁卖茶叶的老板的小儿子,小碧螺。
徐三和姜儿相视一笑。这个跟徐三差不多大的小胖子可没俩人这么聪明了,毕竟妖孽,百年难以遇见一个。
小胖子爱听书看皮影戏,不知道从哪个杂耍艺人那儿学会了一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第一次把他爹爹娘亲大娘二娘吓了一跳。得知是小孩子玩闹就把他批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却依然浇不灭这小胖子的兴致。
小胖子爱叫着玩,大家也就慢慢不去在意,小孩子嘛,至多一两个月,新鲜感自然就会过去,到时候你让他喊他也不喊了。
只是这次小胖子这一喊,当真是有了“重大事件”——小胖子和小屁孩偷偷养的那条大黑狗,死了。
回香客栈和茶叶店家周围的一条小胡同里,三个小家伙偷偷摸摸的蹲在一个角落,大雪暂歇,颇有年味的一片白茫茫的喜庆里,一条大黑狗躺这里显得格外突兀。小胖子抹着鼻涕泪珠,旁边的小屁孩不住地摇头,而小丫头则是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三个小家伙面前,赫然躺着一条大黑狗,身体已经僵硬。
难受的感觉阵阵传来,徐三回头,一脸严肃的问到:“小碧螺,大黑狗为啥死了。”小碧螺摇了摇头,抹了一把鼻涕加泪珠:“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去咱的秘密基地找大黑狗,找不到,然后就在这儿找到了。只是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死了。”徐三不懂的飞禽走兽的医治,姜儿蹲下身来抚摸者大黑狗的尸体缓缓道:“毛发脱落,四肢无力。我在书上看过,这种情况的话,大黑狗应该是老死的。”
小碧螺听到姜儿的话,疑问道:“我们收养大黑狗的时候他还没长这么大,最近一直在长大,怎么就会老死呢。”
徐三闻言也是迷惑的把手放在大黑狗身上,一股奇异的气流穿过大黑狗的身体,回馈到徐三手上,徐三皱了皱眉头。“姜儿说的没错,大黑狗确实是老死的,只是它的骨骼还很年轻。”
三个小家伙讨论许久,依然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找一处空地,挖了一个坑把大黑狗埋上。“大黑,到了那边一定要开心。”小家伙门神神道道,只差为大黑狗点上三炷香。童真乐趣,不过如此!
正好这个时候,赵大虎喊徐三和姜儿回客栈,姜儿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是叫徐三准备吃饭,气呼呼的瞪着徐三:“呆...哥哥!我都被你砸傻了,忘了叫你吃饭。”徐三不介意的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没有多说
三人本就住的近,邻里乡亲的中间只隔着一条胡同,见到大人喊,就各自散去回家,只不过这三个小家伙都没有了胃口。
赵大虎李春花,小屁孩小丫头坐在一张桌子上,毕竟是开客栈的,饭菜倒还是丰盛,只是徐三和姜儿都有点难以下咽。可见大黑狗的死不大不小还是在两个小家伙心中多少留下了一点影子。
直到赵大虎抬头憨厚的叫了一声先生。徐三和姜儿这才反应过来,先生来一起吃饭了。——平常先生是不一起吃饭的,或者说是不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