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叹口气,洛一摇了摇头,坐下望着手腕处的手链发呆。
“诗香,你说那卞齐是什么人啊,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穷人,况且能得这么一众锦衣玉食、腰缠万贯的女子追捧,除去那颜貌,怕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吧,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小小集市里,倒是个令人惊讶的事儿。”
诗香走上前顺了顺洛一略微凌乱的发,浅笑道,“小姐,我看那卞公子为人坦荡,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倒是个正人君子,至于他是什么身份,诗香不知,但相信这酒楼里还是会有人晓得的,待会诗香就去打听打听。”
洛一轻轻点了点头,“卞齐这个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只是此人有个特大的毛病,那就是话太多。”
诗香闻言也是深深点头表示赞同。
伸了个懒腰,洛一起身,“天也不早了,走,我们下去吃饭。”
“小姐不用带到房里来吃吗?”
“不用了,楼下人多口杂,我们还是要打听打听些事的。”刚走到门口,望了望门上的斑斑印记,洛一抖了抖袖子,转头望向诗香道,“诗香这门你看着整整,我先下去了啊,你断后。”
客栈里虽是下午,但人却不见减少,此刻食客们正伸着头竖起耳朵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张望。
循着目光望去,只见那桌子旁围坐着一行三人,一个老头,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少年。
老人年过半百,身着朴素灰袍,银发束在脑后,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老人左手边一个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愤懑,口若悬河地说着些什么,在老人右手边的少年一脸崇拜的望着中年男子,老人一手端茶杯,一手抚下巴上那山羊胡子。
洛一走近了些,随意找了个地儿坐下,望向那一行三人。
只见那中年男子一手握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我救下那个姑娘后,他还是对我穷追不舍,他是个没本事的,却不想这暗地里没少使绊子。”
一旁食客插嘴道:
“那东方岳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又何苦去招惹他。”
“是啊,谁都知道他是京城里有名的恶霸,背后又有靠山,莫不说平民百姓不敢去招惹,就那些达官贵人都让他三分。”
“京城的女子大都是怕了他的,你一个小小闯江湖的,又怎能救下全京城的女子,避免她们少受毒害?”
“他们东方家的家大业大,自是恃宠而骄的,此次吃了个亏,怕是你往后的日子见了他也要绕着走咯。”
“……”
那中年男子站起身子,望向食客,一脸正气,
“邵某怎能袖手旁观!他家大业大又如何!大家都是人生肉长的,何来高低贵贱之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顿了顿,“若是下次邵某见了此人行恶,邵某还是会前去阻止的,邵某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这世间还是有正气在的,谁说这世间没有公道?谁说这天下没有正义?世间公道都在人心!今日我邵某敢做就不怕他东方家的找我麻烦,我们天子向来注重公道,岂能让此小人坏了名声去?”
“好!”
从角落里传来一声叫好声,紧接着,整个客栈食客们都纷纷面露微笑,拍手叫好。
“邵先生说得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邵先生有此等觉悟,已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不可比拟的了。”
“邵先生乃是真正的正义之士啊!”
“……”
洛一低头,她洛一自是从那京城过来的,虽未见过那东方岳,倒也听过他那名声,东方家在京城盘踞多年,家大业大,家中更是出了几名妃子服侍陛下左右,深得圣宠,东方岳就是借此胡作非为,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可是偏偏东方家嫡系一脉单传,东方家主更是宝贝这么个独苗,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纵使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都未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惩罚。
洛一微微摇头,真是白瞎了个正义汉子,按照东方家主疼东方岳那程度,又怎会让自己一代单传的孙子受委屈?先不说那正义汉子有没有伤了东方岳,就是只单单阻了东方岳的事,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边诗香领着店小二一一布菜,打发完店小二后,坐到洛一对面,满脸的笑意:
“小姐,刚刚诗香打听到,那卞公子还真不是一般人。”顿了顿,又道,“卞公子是这个客栈老板张思易的同窗好友,听说家里也是挺有钱有势的,不过客栈老板与卞公子两人关系甚好,卞公子又经常来客栈捧场,所以这十里八乡的姑娘都知道卞公子,卞公子本人又长了一张英俊的容貌,又免不了惹了一身的桃花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