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土拨鼠爸爸唱了首祭奠之歌给土拨鼠爷爷:
像您喜欢扛着童年的我,我也喜欢将您的孙子我的儿子扛在肩头,
逛动物园、逛灯市、逛超市,随时随地。
甚至纵容儿子揪着我的耳朵,
像司机一样打着方向,驾驭童真的快乐。
童年倔强的我,总想脱离父亲的肩膀,
试着穿越黑夜,握紧拳头说不害怕已经长大。
每一次都是父亲说他害怕,求倔强的我回到肩头,
给他一些勇气和方向,一起穿越黑夜,向着亮着灯温暖的家。
这是父亲对我的放纵,这是父亲从未间断的爱,
这是父亲用时光和肩膀铭刻的传承——
教诲三十四岁的我:试着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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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岁,试着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
试着为妻儿浆洗衣裳,像父亲数十年如一日。
不停地搓揉,浣洗着痴顽的心。泛起的泡沫混着心灵沉渣,
渐渐丰盈,渐渐消散,露出爱的真容——
十指起皱,腕口流血,幡然醒悟:
妻腕口的陈痂原来如此;
与儿子毫不在意弄脏衣裳,妻的恚怒原来如此;
父亲对母亲数十年如一日无言的爱原来如此。
世事追悔莫及皆因:想不到与来不及。
所幸三十四岁,还可以试着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
虽然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但爱的凝视从未远离。
努力吧!三十四岁的男人。
当你腕口也沉淀岁月无法浣洗的黑痂,
你就可以骄傲地举起手面向天堂,
或许就可以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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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岁,试着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
为妻儿老母做饭,戒掉不情不愿。
油盐酱醋柴米酒茶,用心烹调生活与爱。
虽然再也不会有小春丰收的新磨面粉、
父亲的笑脸、热气腾腾的花卷馒头包子;
不会再有用心血和木头雕成的步枪;
不会再有暮色中孩子心有灵犀的倔强守候;
不会再有晚风中自行车后座上的飞翔;
不会再有承受不肖儿离家出走之痛还为不肖儿购买梦寐以求宝剑的父亲,
——但诸般爱皆已沉淀我心,
是一块爱与希望的田野,新的爱与传承总在生长,
只要三十四岁的我试着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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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岁,试着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
饭桌上情不自禁撅断筷子,
像父亲般训诫农民式的兄弟同心真谛,
面对形单影只的儿子和形单影只的愕然,只能悻然收场。
父亲啊!时光流转,世事变幻。
儿有了更多的不同、更多的可能、更多的诱惑,
但儿始终清醒了悟——只有成为您那样的男人:
一切假幻方能破灭,一切应得才能成真。
父亲啊!几句真正的话语,十年离乱如丧,
成就了您与母亲的爱,也给了您奶奶辞世却天涯两端的遗憾。
安息吧!父亲。我会努力成为您那样的男人,
努力工作、珍爱妻儿、让母亲颐养天年。
安息吧!父亲。
父亲,就在昨天。农历七月十四,阳阳不在相隔的前一天。儿沉默地为妻儿浆洗衣裳,沉默地陷入追思与悲伤。您的儿媳从背后轻轻地拥着儿却没有言语,许久儿含着泪说:我要试着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
式微,式微,胡不归?以此为祭,伏惟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