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将尸身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周攀的声音如滚滚惊雷一般,在每一个人的耳畔炸响,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正在绞杀的楚军和燕军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全部将目光投向周攀。
当看到周攀长枪上挑着吴绎的尸身时,自然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楚军在看见燕军将领被挑,自然是士气大振。而反观燕军,则个个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但即便如此,不少燕军还是打算负隅顽抗,不肯束手就擒。
当周攀凌厉的目光扫向这群人时,那些心生顽抗的燕军顿时被吓得六魂皆冒,仿佛被死神顶上了一般,再也生不出一丝的反抗之意。
没错,此时周攀脸庞被鲜血染得分外狰狞,银白色的盔甲已经寸寸染血,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也被鲜血沾成一绺一绺的,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死神!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回到燕国,改名换姓,和你的家人一齐隐居山林,永世不得踏上战场!第二条,便是归顺楚国,帮助我们早日结束这场战争!”扫视了一周后,周攀见已没有人还有反抗之意,便再次开口说道。
周攀话音刚落,所有的燕军都是半信半疑,他们怎么都不会相信,天下间有这种好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周攀也明白他们心中的顾忌,所以并没有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终于,一位胆子稍大的燕兵终于按耐不住,丢掉手中的兵器,亡命一般,飞遁而去。
这名燕兵刚走出三步远,周攀的声音又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直把这名走出三步的燕兵吓得胆战心惊,差点趴在地上。直到周攀把话说完,在场所有燕兵,心中才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我已在你们身上留下了我的精神烙印,如果你们手上再沾染人血的话,不论你们身在何方,我都会将你挫骨扬灰!”周攀面无表情,无一丝情绪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一般。
等到周攀话音刚落,那名燕兵仿佛如蒙大赦一般,刹那间便跑出去了数百米。
看到那名燕兵无事离去之后,在场所有燕兵心中都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接着就有第二名,第三名燕兵,后来十万多燕兵,就只剩不足一万燕兵留了下来。
周攀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说道:“既然你们选择留下来,那我们也会将你们看作兄弟,但是如果你们是要打坏心思,当叛徒、内奸的话,我劝你们最好尽快打消这个念头。不然你们会死得很难看的!”说到最后,周攀语气变得冰冷无比,扫视众人一圈后,率先朝古城关走去!
城门之上,山裕关三个龙飞凤舞的打字镌刻在一块古色古香的石匾之上,布满了历史的沧桑。
周攀驻足,那承载山裕关三字的石匾不知是用何种材料所铸,端的是坚硬无比,绝对足已承受武帝高手的全力一击!但是此刻石匾之上却布满了历史的沧桑,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岁月。
而最让周攀惊讶的是,那“山裕关”三字一看便知道是人工镌刻上去的,并且镌刻得苍劲有力,一气呵成,足已想象镌刻这三字的人物是何等的功力滔天!
就在周攀驻足之时,南宫青年也已来到了城门口,当看见寸寸染血的周攀之后,他心中也是一哆嗦,眼前这主可是能够轻易的枪挑吴绎,他可不敢得罪,当下硬着头皮说道:“山裕关守将南宫宏,恭迎将军。”
周攀淡淡的看了一眼南宫青年,当听到他自称南宫宏时,周攀眼神微微一凝,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南宫宏!”虽然南宫宏弄不清楚周攀要做什么,但在听见周攀问话之后,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南宫宏?”周攀心中冷笑,这南宫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到了楚国北方边境都可以碰到南宫家的人。
“南宫肃是你什么人?”周攀双眼逼视南宫宏,开门见山的说道。
“南宫肃?你认识南宫肃?你是他派来斩草除根的吗?也对,三年前就该如此了!”南宫宏没有回答周攀,而是说了一大堆让周攀莫名其妙的话。
“南宫肃要杀你?为什么?你们不都姓南宫吗?”周攀心中疑惑万分,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你不是南宫肃派来杀我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南宫宏显然不相信周攀。
“谁说我是南宫肃派来杀你的?对了,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为什么南宫肃要杀你呢?”周攀心中疑惑万分,不断开口询问道。
“你真的不是南宫肃派来的?”南宫宏依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直到看见周攀肯定的眼神之后,才咬了咬牙,仿佛做了一项重大决定一般,说道:“既然你不是南宫肃派来的,那我有些事要告诉你,请求你的帮助!”
周攀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也想弄明白,眼前这个青年和南宫肃之间有什么恩怨。
“既然这样,那你跟我来吧!”南宫宏将周攀带到了一间密室之后,深深看了一眼周攀开口说道:“南宫肃是我大伯!”南宫宏透露出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周攀心中也是一惊,等待着南宫宏的下文。
“三年前,我爷爷为了追求更高的实力境界,想要把家主之位传给我父亲和南宫肃两人中的一人。因为我父亲和南宫肃实力相当,爷爷始终拿不定主意。于是我爷爷就出了三道难题,以此来确定他的接班人。结果我父亲稍胜一筹成为了南宫家的家主,但南宫肃却心存不满。当我爷爷把家主之位传给父亲的第二天,自己便开始闭关,追求更高的实力境界。而也就是那一日,南宫肃假借请我父亲吃饭为名,在其饭菜中下毒,并制造我父亲练功走火入魔的假象,瞒天过海!因为我是明面上是他的侄子,所以他不好对我下手,便把我放到北方边境,让我在此地自生自灭。”南宫宏眼眶通红,在陈述整件事情的经过时,他始终直呼南宫肃本名,而没有称他为大伯,这足已表达他内心的愤怒。
在听完南宫宏的讲诉之后,周攀也是双拳紧握,愤恨的说道:“南宫肃居然如此恶毒,为了家主之位,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去手!”
突然,南宫宏“哐当”一声,跪倒在周攀面前,恳求的说道:“将军,以我目前微弱的实力,恐怕是难以报仇,所以我恳求你,帮我将南宫老贼碎尸万段!”
周攀虽有心帮南宫宏报仇,但还是异常谨慎的说道:“南宫肃毕竟是你大伯,或许你现在一时气愤让我帮你报仇,但日后我帮你杀了南宫肃之后,你又反过来找我报仇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我便抹掉自己血脉中关于南宫家的一切,与南宫家断除所有关系!”南宫宏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
“你要抹去南宫血脉内的血精?”周攀不敢相信,南宫宏为了自己帮他报仇,居然走如此极端的路线,抹掉南宫家的血精,与南宫家彻底断绝关系!
南宫宏点了点头,他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周攀身上。他明白,自己报仇的机会微乎其微,但在亲眼看见周攀枪挑吴绎之后,南宫宏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虽然现在周攀也不过才武将初期,但是他年龄还这么年轻。
在周攀那讶异的眼神下,南宫宏居然真的开始含泪抹除自己血脉中关于南宫家的血精。
周攀于心不忍,阻止了南宫宏的动作,说道:“我答应帮你杀了南宫肃,但是你爷爷那里怎么办?难道我还要连他一块杀吗?”
南宫宏当即陷入了两难之地,如果真的要杀自己的爷爷,他是万万不会干的。
“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也不要去想以后的事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到那一步再说吧!”周攀拍了拍南宫宏的肩膀,笑着宽慰道。
“多谢将军!”南宫宏也点了点头,抱拳恭声道。
“不要叫什么将军了,叫我周攀就行了。”周攀笑了笑,说道。
”将军。哦不,周攀!”南宫宏在周攀那有些不快的眼神中,改口说道。
和南宫宏再次交谈了片刻,周攀突然问道:“南宫宏,你还有多少守军?”
“大概还有二十万吧!”南宫宏微微沉吟了片刻,说道。
“再加上我带来的十万也不过三十万!还远远不够啊!”周攀眉头紧皱,不无担心的说道。
“周攀,怎么了?”南宫宏不解的问道。
“明天我们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周攀看了看南宫宏,郑重其事的说道。
“为什么?”南宫宏心中疑问更甚。
周攀再次看了他一眼,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你说你有二十万守军,而吴绎也有将近二十万燕军。你说二十万燕军攻打有二十万守军的山裕关,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呢?”
南宫宏瞬间明白了周攀的意思,拍了拍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还有援军!”
周攀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我怀疑数量还不少!”
“那要怎么办呢?”南宫宏顿时有些慌了神了,急忙询问周攀道。
“擒贼先擒王!”周攀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南宫宏点了点头,对周攀所说,若有所思。
此时山裕关外,尸首遍地皆是,鲜红的血水混合着乳白的脑浆更是触目惊心。
山裕关五里之内,黄沙皆不可见,原本遍地皆是的黄沙早已被一具一具的尸身,一颗一颗的头颅所掩盖,煞是凄凉。
“轰隆隆”
巨大的雷声在山裕关上空响起,仿若无数怨灵在咆哮、在嘶吼,甚是迫人。
无头的尸身,残破的头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恐怖,此时的山裕关就如人间地狱一般,一安静下来,便可听见一具具尸身在低诉,在哭泣,在咆哮!
雨,无声无息的落下,冲刷掉了鲜红的血水与乳白的脑浆,掩埋掉了无头的尸身,残破的头颅,但唯一冲刷不掉的是千古不变的怨念!掩埋不了的是万古长存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