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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徐文平的工作问题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在家休息了几天的徐文平又回来了,看着依然贫困的家庭,他立誓尽快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以改善家里的环境。可工作还没找到,一场袭击全球的SRAS风暴冻结了他的一切希望。

繁华的都市就如酒吧突然停了电,一下子沉默冷清了许多。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很多原本门庭若市的单位也成了也成了人迹罕至的荒漠,招聘会顿时成了无人问津的摆设。带口罩的人越来越多,杀虫剂消毒水的销量也出奇的好,可对于徐文平来说,这是一个让他憋屈得要抓狂的季节。

电视报纸上天天滚动着有关的新闻,广东最严重。这段时间,徐文平每天都闷在出租房里给妹妹打电话,徐文丽所在的玩具厂境况也越来越差。徐文丽反而很乐观,她给徐文平说,哥,别为我担心,我也两年没回家了,也想休息下,我再坚持下,实在不行我就不干了。停顿了一会,她又问:哥,你有朱刚的消息吗?他现在怎么样?应该在家吧,也该结婚了吧。

徐文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从上次朱刚在电话里发狠地骂了他后,就根本没有联系过自己,就连上次回家,他都没勇气去到朱刚家看看,他总感觉自己对不起朱刚。徐文平的沉默让徐文丽感觉到什么,她安慰道:哥,不用难过,也不用自责,这都怪我,我们都希望朱刚能过上好日子不是吗?我相信他也一定会的。

妹妹的成熟让徐文平感到欣慰,但现实工作的压力又让他苦不堪言。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两个月内找不到工作,他只会被房东赶出来,流落街头。

黄小飞打了他的电话,好不容易才在狭隘的巷子里找到他居住的出租屋。简陋的小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狭小的空间就仿佛一个监牢,让黄小飞根本无法想象。他有些责怪徐文平,你从家里回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和我说一声啊,我好开车去接你。黄小飞一边埋怨一边拉着徐文平往外走,这里别住了,去我家住,工作的事情也别着急,我之前就和爸爸提过,今天再落实一下,明天就能给你个准信。

徐文平拒绝了。他很想马上就能得到一份工作,但听到黄小飞的话,他强烈的自尊心又来了。他在心里想,难道我徐文平就只能靠着别人的可怜与施舍过日子嘛?黄小飞仿佛也看到了徐文平的心思。他放低声音说,徐文平,你别以为我爸是看我面子啊,你还不知道我爸对我的态度,一千个一万个不顺眼。他是早就觉得你不错了,想让你给他出力。我不过就是个中间人,再说,我说给你找事还不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呗。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爸,让他自己和你说,省得你多心。

黄小飞一边解释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拨号,徐文平抢过他的手机说,好了,我知道了。我在家的时间都考虑过了,如果行,我就先干着,如果以后你继承了公司,我或许还能帮你一把。

继承公司?这事我从来也没想过。我要做事就做自己的事,从零开始自己创业,省得我老爸什么时间气不顺,就来这个来说事。黄小飞脱口而出。你还是先别管我的事,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一切都在计划中,到时间如果你实在受不了我爸单位的氛围,那咱哥俩一起干,我让你做一副总。

当天晚上,黄小飞早早就回了家,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等待着爸爸回来。爸爸回来看到黄小飞的行为,没等黄小飞开口,就说,你又有什么事情求我,就快说吧,我一会还要处理很多事呢?

黄小飞请爸爸坐下来,然后又倒了一杯茶。他小心翼翼地向爸爸说,爸,我们现在毕业了,又碰上了SARS,徐文平现在找工作很困难,你看能不能在公司给他一职位?

可公司现在不缺人手啊,再说,徐文平才毕业,什么经验都没有。如果现在你是老总,你告诉我,你会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位呢?黄小飞的爸爸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我是老总啊,最起码也是个经理,或者助理什么的,经验可以慢慢学嘛,谁一生下就会走路啊,再说了,爸,你还不是从下面一直做起来的吗?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还你一个惊喜!黄小飞不假思索地说。

黄小飞的爸爸沉思了一会说,其实,徐文平这孩子,人品还不错,对人也仗义,当然,也曾经在危难时候帮过你。小飞,我也了解你的心思,这样吧,我会安排一个工作给他,不过我们先说好,不管我让他具体做什么,你都不准过问。至于他能不能做好,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到时间一切按规章制度来。

黄小飞看爸爸卖着关系,但依然很高兴,毕竟爸爸还是给了他面子的。他刚说了一句谢谢爸,就看爸爸挥了挥手,继续说,小飞,我还没说完呢,我给徐文平工作的机会,也是有条件的。

条件?黄小飞觉得爸爸话中有话,就认真听下去。

我想你毕业后马上到公司上班,这话我说了很多次,但你一次都没听进去,非要一意孤行自己创业,做什么动漫公司,现在,我也不为难你了。我们父子做个公平的交易,我给徐文平工作,然后也给你两年的创业时间。不过,既然是你自己要开什么动漫公司,你就必须靠你自己,我不会资助你钱的。如果两年后,你依旧一事无成,那你就必须乖乖地回到公司来。你考虑一下,如果答应了我这个条件,我现在就能答复你,明天就让徐文平到公司报道。

黄小飞没想到爸爸会在这个地方等着他,给他下套。但他想到自己给徐文平说过的话,他点头了。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默默使劲:爸,你等着瞧,我都不信我两年的时间干不出一点名堂来。

爸爸上楼了,黄小飞跑到自己房间马上给徐文平了这个消息。当然,那些他和爸爸之间的协议他只字未提,黄小飞想,不能让徐文平在思想上有任何负担,而自己也一定拿出自己的能力证明给爸爸看。

那夜,对于徐文平来说,是个终于可以睡安稳觉的一个晚上。第二天,他早早就到了黄小飞爸爸的公司。直到上午9点,才被黄小飞爸爸叫到办公室。

黄小飞的爸爸开门见山:文平,你是小飞的好朋友,咱们也就不客套了。咱们是建筑公司,和你在学校学的知识有些不一样,你需要很快熟悉公司的整个业务流程。我们这里不靠关系,只靠实力,一切按规矩来,同样,你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这三个月,我不分配你特别的工作。最近,SARS比较严重,公司各个地方都要消毒清洁。你配合着先把这个活做了,这期间,我会让其他同事给你相关的资料,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她。你什么时间觉得自己可以了,你就直接来找我。如果我满意,你就正式成为本公司的员工,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岗位,反之,不管你和小飞有多么铁,我也只能公事公办。最后,黄小飞的爸爸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文平,我相信你能行,别让小飞难堪,也别让我失望,好好干。

说完这些话,黄小飞爸爸就打电话叫来了一个女同事。文平,这是钟凌云,也的助理,也是公司的业务经理,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她。这是徐文平工作后的第一次谈话,这番话让他心惊胆战,压力巨大。他有些小受伤,但强烈的战斗欲又让他豁然开朗。

钟凌云很漂亮,也很年轻,她带着徐文平去了各个部门转了一圈,然后把徐文平带到自己的座位上。钟凌云说,咱们公司年轻人还是比较多的,但今年应届毕业生里,你是唯一的一个,好好干。徐文平笑笑,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送消毒液,徐文平就跟着清洁人员一起干了起来。看着同事们在格子间里一个个对他视若无睹的脸,徐文平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下午刚下班,黄小飞就给徐文平打电话约一起吃饭,徐文平本来没什么心思,有听到黄小飞说为他工作第一天庆祝的话,心里愈发难受。但因为是黄小飞介绍的工作,他又不能爽约,只好装着一副开心的样子去了。刚坐下,黄小飞就急匆匆地问:我给王沛打了电话,说加班,没时间来。对了,忘了问正事,老徐,上班的感觉怎么样?我爸没有为难你吧?

很好啊,公司很大,中午还有食堂,同事们对我也友好!徐文平敷衍道。

那就好,如果公司有人对你不好,你公司我,我替你去扁他。另外,我爸公司一个叫钟凌云的女孩还不错,常听我爸夸她聪明能干,她才27岁吧,进单位才三年,现在就是经理了。我爸眼前的红人。我见过她几次,给人印象很好,有事你多问她吧。黄小飞特别交代着。看黄小飞如此关切,徐文平当然不会把在公司里黄小飞爸爸的那番话说给他听,他不想因为自己,黄小飞父子之间出现任何嫌隙。

和黄小飞分别后,回家路上王沛打来了电话。王沛说,刚开始工作,很忙,没能过去为你祝贺,不过要说声恭喜,不管在哪,好好干,总会有所作为的。看到两个好朋友的鼓励,徐文平很是感动,早上在公司的哪一点委屈也突然飞到到九霄云外去了。徐文平暗自为自己加油,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努力,我徐文平一定要做做看看,让旁人刮目相看。

说到做到,从第二天开始,徐文平提前到公司做杀毒清洁,等大家都上班了,他又拿着厚厚的资料翻阅。她听从黄小飞的建议,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向钟凌云虚心求教。钟凌云果然不错,不厌其烦地给徐文平讲解。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徐文平的努力下,他感觉自己已初步了解了很多东西,很快,他又要求钟经理给自己分配一些出外的任务,实际下到各个建筑工地,了解全程运作。三个月还没到,他就自告奋勇地走进了黄小飞爸爸的办公室。一个小时左右的畅谈,黄小飞的爸爸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徐文平的实习生活结束了,那天,他高兴地给黄小飞和王沛打电话,说要一起聚聚。下班时,他还特别邀请了钟凌云。

黄小飞和王沛是一起走进来的,当看到坐在徐文平身边的钟凌云时,黄小飞诡异地笑着说,钟经理,你也在啊。这么快就被我好哥们俘虏了?钟凌云听着黄小飞的玩笑话,一点也不在意。她反问:原来你们是老同学啊,我还以为徐文平要等的人是谁呢?原来是咱家大公子啊。怎么,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钟凌云说着说着就把眼光整个挪到了王沛身上。

有夫妻相吗?黄小飞依然贫着。王沛突然神经质地跳起来辩解:别听他瞎说,我是徐文平的老乡,也是黄小飞的老同学。

四个人边吃边聊,谈话中,钟凌云透露了很多连徐文平都不知道的黄小飞的生活习惯,并如数家珍地说出黄小飞多任女友的朋友,有的,连黄小飞自己都不记得了。这场聚会仿佛成了钟凌云揭发黄小飞隐私的大会,而徐文平和王沛俨然成了座上看客。王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中间几次去卫生间,而徐文平也领教到了钟凌云厉害的一面,他觉得,钟凌云和黄小飞的关系并不那么简单。

其实,这些事从钟凌云口里说出来,连黄小飞本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疑惑地看着钟凌云说,我看你是学侦探出身的吧,隐藏的很深啊,我就奇了怪了,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我爸请你来的另外一个目的,不是派你在暗地监视我的吧?

钟凌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笑笑说,你看我有那么厉害吗?我还不是听的多了,自己胡编乱造一番,没想到竟然和你的遭遇完全吻合,这真是电视剧的开头——如有雷同纯属虚构啊。

黄小飞说什么也不相信。回来的路上,他朝徐文平说,我和她熟,也没熟到这份上啊,这个女孩真不简单,真小看她了。以后帮我留意着她,我随时也来个反间谍。徐文平看着快步走在前面的王沛,向黄小飞说,你送送王沛吧,她好像心情不好。

她又怎么了,不会看你带着美女上司,她吃醋了吧?徐文平看着一脸狐疑的黄小飞,又想想刚才钟凌云的那番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不可否认的是,他和黄小飞一样,也对自己的这位美女上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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