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独星倒在床上睡了半天,醒来时已经入夜,月光斜斜刺透窗户,洒在床头,莫独星感觉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的腰子,老不舒服,转了几下身,但那东西还是顶住自己的腰子,莫独星头晕脑胀,只想好好地伸个懒腰,睡个回笼觉,老有东西顶住自己的腰子这可使他火气大发。
奶奶的,这是个什么床啊,还不如狗窝舒服,莫独星心里来火,睡意全无,跳将起来,要掀开垫子看看下面有个什么东西在打扰自己的美梦。
刷的一下,掀起床上垫子,也不见什么异样,只一边的木头似乎断了,凸起了一块,莫独星想也没想,双脚往那凸起的木板踩去。
咕咚一声,莫独星只觉天旋地转,自己眼前一黑,跟着身子腾空,我这是这么了,难道在做梦吗,怎么飞起来了?莫独星心里嘀咕。
啪的一下,头顶似乎有一块木板关闭的声音,四周黑漆漆的,莫独星只觉得身体在急速跌下,平常做梦,如果梦见从高处跌落,应该立即就会清醒,这次怎么跌了这许久还没清醒?莫独星心道。
这一跌下,直跌了好一会,莫独星低头看下,下面有些微光,似乎下面是一溏水。做梦就是这样,总会让自己逢凶化吉,不然这么高的地方跌下,不死都难。
碰的一下,莫独星直冲入水下三四丈深处,这水冰凉彻骨,莫独星浑身激灵灵打个寒战,全身的酒气全顺毛孔进入了水里,莫独星双脚猛蹬,窜上水面,甩了甩头,清醒过来,原来这不是梦,而是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没来得及细想,全身剧烈抖动,莫独星手脚并用,慢慢游到了岸边,脱光了衣服,把水拧干,但身体的水一干,再要穿上哪湿衣服,又说什么也穿不上,只好光着身子,坐在岸边。
缓了好一会,才逐渐回过神来,见左边有微光洒下,便朝着那光亮走去。走到光亮下面,借着水面的反射,这才看清楚周围情形,这是形状像一处巨大的枯井,自己掉下的水塘,就是这枯井的中心,上面掉下的通道极窄,直径只有半丈,而这最底下却足足有几十丈见方。
抬头看那光亮的来源,只隐隐约约见到那口子在自己头顶几百丈的高处,月光透过那口子,洒在这底下,那口子不是自己跌落下来的那个通道,而是在通道壁上,单独的一个孔洞,那孔洞四周墙壁整齐,有刀劈斧削的痕迹,似乎是有人特意开凿出来的。
莫独星看清了这洞里的情形,心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样一个深达地底数百丈,口小底大的无底洞,自己掉在这洞里,这可就算是入土为安了,师父嘱咐自己的任务,那也别指望完成了,自己前来刺杀刘海山,刚一进门就被活捉,自己可以说是无能之至,哎,葛叔叔时常教导我,年轻人应该不惧艰险,在绝望的处境也要满怀希望地拼搏,但莫独星一想到自己处身在这几百丈的地洞,说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这几日在六扇门里面大吃大喝,这时倒也不是太饿,但再多待在这里两三天,那不饿死才怪。
想着自己再过两三天就要闷死在这地洞里面,莫独星心里焦急起来,光着身子,在这打洞里面踱来踱去。
该想个什么办法逃出这里才好,左想右想,始终一筹莫展,踱了半天,莫独星靠在一块岩壁上,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水塘,心里百感交集,心火一大,用后脑勺使劲地撞着岩壁,撞了几下,微微感觉有些奇怪,听着撞击声音,这岩壁似乎是空心的,莫独星在地上捡起一块大石,砸向岩壁,只听哗啦一声,岩壁破了一个斗大的洞,一阵强光射了出来,照亮了大半个地洞。
莫独星又捡起石头砸了几下,已经可以伸进脑袋。莫独星缩着头皮,把脑袋伸进洞里,只见里面坐着一具干尸,旁边放着一个半人来高,水桶粗细的陶瓷大缸,大缸上一根手指粗细的豆油灯芯,正在燃烧,缸里还有小半缸的豆油。
莫独星吃了一惊,这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点燃,这么一大缸的豆油,居然烧得只剩下小半缸了。
莫独星拿石头又砸了几下,缩手进去那石室,只觉鼻子一堵,呼吸不畅,心想,这石室内空气稀少,又有这么大一口灯消耗,必然已经成为没有空气的死亡地带,得先出去等上一时半刻,等外面空气逐渐进入,才可以进去。
莫独星出了石室,时不时伸脑袋进去吸一鼻子,直等到感觉和外面呼吸无二,才又转身进去。
莫独星原先只想这石室能有一条秘密的通道通向外面,但是拿石头砸遍了墙壁,也没有一处有异样,仔细查看了墙壁,都是平整的花岗岩,更加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莫独星眼见坐在石板上的干尸,也不如何害怕,自己都是死人一个了,又怕他何来?
但莫独星看这干尸头发胡须飘飘,面目间依稀看得出生前是一个慈善之人,倒也不失了礼数,对着那干尸拜了下去,啪啪啪,磕了三个响头。
莫独星刚想站起来,忽然见自己额头和地板接触的地方显出四五个字:登云,行鹤,长..
莫独星心想,什么云啊,鹤啊的,这难道是这个前辈的墓志铭?但墓志一般都是可在墓碑之上,给活人看的,绝不会刻在死者面前,想这些字不是在同一行,应该还有别的字迹,我且把这些字都弄出来,看看是不是一条指导逃生的方法。
莫独星又想,刚才是额头用力磕头的地方才显现出字来,应该是这地板一接触汗水就现出字来,当下,拿手掌用力拍打地板,拍了半天,却连一个笔画也没有现出。
莫独星手掌火辣,心里暗骂:这前辈真是折腾人,难道他老人家硬要我拿自己的额头,磕遍这几丈见方的石头地板,才能显字?
莫独星心里骂了几句,但还是乖乖地跪在地板上,咚咚咚地磕头。说也奇怪,这地板似乎只认额头,只要额头到处,地板上就显出字来。莫独星磕了几十下,额头已经肿起,这时地下的字也显出了一百多个,莫独星摸了摸自己肿起的额头,口里叫苦,不知道这字还有多少,这般磕将下去,自己的额头磕要破一个大洞不可,也不知道这字有没有用,当下顺着那字看去,但缺的字太多,不明白这些字到底有何用处,只觉得这些字似乎是一些求仙练体,养生保命的法门。
深处绝境,只要有一线希望,自己都不能放弃,当下莫独星忍者额头的剧痛,趴在地上不住地对着那具干尸磕头。
也不知磕了多久,再磕头地上已经没有字显示,莫独星深怕错过重要的内容,比如指导自己逃生的方法,是以把整个石室都磕遍了,这才缓缓站起,只觉头晕眼花,直欲摔倒,莫独星强提一口气站定,朝那些字看去。
这些字总共分为四十九行,每一行都是四十九个字,总共有两千多个字。
第一行写道:“天残,地缺,万物之道,盈不可久,生为死,死为生,人之身体,由气成,由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