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六婢每上前一小步,六人之间形成的窒息气势更沉重一倍,越走越近杀气越积越浓。
突然,六婢女中为首一女厉喝一声,“铮”剑光一闪,一剑当胸疾刺。
秋远峰暗中观察已久,发现六婢女所站位置形成一个奇异的阵势,不过这个阵法在他眼里还是差了点,忖道:“这回可不能轻松的一剑解决,还是静观其变后发制人。”当即气定神闲,待到那疾刺的利剑将至胸口三寸,身形倏地一晃,避开利剑向左侧滑去。不等他站定,脑后尖锐破空声突起,秋远峰看也不看虚幻的身子再度滑行。
两剑落空,其余四婢女齐齐拔剑出鞘,纷纷刺向秋远峰周身十二大死穴,剑招又狠又快,都被秋远峰灵巧地躲开闪避。
萧夫人冷然一笑,道:“天罗地网”
数声清喝,夺命六婢剑法一紧夹击,如同织女织布来往的梭子穿梭飞驰,刹那间整个大厅剑影重重寒光浸肤,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
秋远峰眼见避无可避,猛地大喝一声,轻灵的身躯突然化作一缕青烟袅娜于森森剑光间隙,那重重剑影竟是连他的衣袂都不曾沾到。
萧夫人见状脸上隐含怒色,沉声道:“雷电交加”
顷刻间,三声清喝三女令凌空跃起,从上空趁势递出致命的利剑,而地上三女亦是舞起重重剑影罩住阵内之人,意在牵制住他那诡异轻功身法。
地上剑光流转寒芒飞绕,面对这前所未有的连绵剑招,若不是秋远峰深知她们阵法的漏洞以及高超的轻功,只怕早已身首异处。饶是如此,秋远峰还是暗暗惊心,这阵法原本并不十分神奇,显然也是经过高人指点加上天上地上重重攻击,有几次险象环生。
秋远峰的鬼魅地闪穿于层层剑影之间,闪躲腾挪如花间彩蝶翩翩于磅礴大雨之中,却丝毫未有损伤。
他竟然没有把剑还手,只是以高超的轻功穿梭于弥漫剑光中,萧夫人暗感惊讶不已,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山崩地裂”
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光人影刹那间骤然停止,夺命六婢纷纷站好阵位,人人面无表情的竖起长剑,剑尖遥指屋顶。
由于之前连番攻势,六婢女眉宇之间透出了细密的香汗,秋远峰吸了口气,浓郁的女儿家体香齐齐朝鼻孔里钻,令他不由得渐感心猿意马。
突然,还是那容貌出众的女子一声厉喝,娇躯如离弦之箭劲射而出,一股一往无前的强烈气魄直指秋远峰。牵一发而动全身,在为首女子牵动下,其余四婢女亦以同样凌厉无比的气势朝他猛扑过来,剑未至而气已到。却有一女一动不动,目不转睛死死盯着秋远峰。
没有破绽!秋远峰余光一扫五人一前一后轮番袭来,且脚下步伐变化无常看不出规律,前后之间形成微妙的补差,纵是轻功再高明也无法穿越过去。利剑疾驰而至,秋远峰大喝一声,脚尖一点颀长的身躯腾空跃起,躲过这一轮磨盘式的绞杀。
蓦地,一支寒光闪闪的利剑已然杀到,正是那个伺机而动的女子。
看到这凌空奇袭秋远峰是万难在空中避开,萧夫人紧咬的嘴角终于浅露一抹笑意。哪知半空中的人影一顿,陡然猛地又上升半丈,险险躲过致命一击,竟是武林罕见的轻功绝技“纵云梯”,萧夫人不由得惊讶万分,呆呆张大了口。
夺命六婢则是瞪大眼睛,想不到屡试不爽的最后一击竟是落空了!
萧夫人闷不吭声,脸上连连色变忽青忽白,怒喝道:“‘夺命三绝杀’下从未留过活口,他还没有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死不休,杀!”
六婢女彼此互看一眼,重新摆好阵势,然而这气势已经大不如前。
“夫人,她们不是在下的对手,何必让她们白白送死?”看到六婢一副不死不休凌然气派,秋远峰轻叹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只有得罪了。”说罢手腕翻动间食指凌空一点,一缕凌厉强劲的指风**而出,那为首婢女不及反应,闷哼一声,猝然倒地。
余下五女见状大惊失色,那垂垂老矣的老人亦不免动容,萧夫人惊惶道:“兰花拂穴手?”
“兰花拂穴手”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点穴手法,其手法之妙在举手投足间便可伺机击中人的要穴。因此,弹指色变,武林人士说到“兰花拂穴手”无不令人敬佩的同时于心戚戚。
“是什么功夫并不重要,在下露这一手只想说明,她们不是我的对手。”秋远峰并不知道萧夫人口中惊呼的“纵云梯”“兰花拂穴手”,老神仙留下的那本古籍里并没有这么称呼,不过看萧夫人惊讶的表情,想来这两手挺厉害的而且名字有些比配,也就听之任之。
摆摆手,五女依次退到萧夫人身侧,关切的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那名女子,“你杀了她?”
自己可不是来闯名堂用不着杀人扬名,秋远峰急忙表示:“在下只是点了她的昏穴而已,夫人,现在可否谈一谈邹善的事情?”
“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今天本夫人要为夫报仇必置你于死地,以报杀夫之仇!”萧夫人冷笑一声,毫不给秋远峰好脸色看。
面对这个毫不讲理只执着于为夫报仇的女子,秋远峰真的想扭头就走,不过事关重大容不得他莽撞,无奈地说:“萧夫人,难道我们两家的私人仇怨不可以先撇开不谈吗?在下诚心诚意前来,的的确确是为了红衣教生死存亡而来。”
“诚心诚意?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诚意。”萧夫人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抽筋,听到秋远峰的话眼内透着一股子阴狠,“如果你有胆量敢闯一闯府内机关陷阱,闯过了那本夫人先强忍按下杀夫之仇不谈,待谈完邹善的事情后再来算账。”
秋远峰耷着一张苦脸,无奈道:“萧夫人,在下是怀着善意而来,为的是提醒红衣教注意魔教的诡计。这么一来,反倒成了是我来乞求贵府、请求夫人帮忙解决红衣教的大劫难,好像红衣教是在下的?”
“少说废话,你到底闯不闯?”
秋远峰沮丧着脸,苦笑道:“闯,闯,闯。哪怕是万箭穿心、毒物阵丈,在下硬着头皮也会闯的,好像是我求之不得似的,天下竟有这般歪理怪事。”
五位女给他那被逼无奈却又抱怨不得的姿态逗得忍俊不禁,“噗嗤”娇笑失声,旋即惊慌不安地望向萧夫人。
萧夫人亦被秋远峰玩味的言语所染再也绷不住脸,微微一笑,叱道:“好一张油嘴滑舌。”
霎时,大厅里凝重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秋远峰深吸口气准备应付闯关,刚要举步便又顿住,笑了笑,道:“萧夫人,今天拜访贵府的客人不少啊,让在下有点怀疑萧家是武林禁地的真实与否。”
正在众人惊愕不解时,“笃笃笃”萧家大门再度想起催命的敲门声,又是谁前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