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望去不知何时,雅阁之中凭空多了一位红纱蒙面女子。
白玲呆楞过后,忙向那女子双膝前屈下跪,恭声道:“属下不知会主驾临,招呼不周,恳请恕罪。”
蒙面女子一袭耀眼红色劲装,丰胸束腰**,修长玉腿,婀娜多姿的娇躯完全勾勒出来,色调不显单调反显得精明简洁,于隆装盛姿的雅阁中仿佛一火红精灵绝世独立。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白玲屈膝跪到半途无形中传来浑厚潜力使她不能再下跪,忙立即起身维诺俯首恭听。
“左**阅人多矣,如今怎陷进情网泥沼之中?”红纱轻微拂动,声音流转处如清冽冷水缓缓流淌于沟壑纵横高低起伏冰棱间隙,清音抑扬顿挫,似幽咽寒冰沉底凝结,又如清泉激越空灵。
“属下心有所感,不敢痴心妄想。”“既是心有所感,必定情有所托。那刚走的年轻人就是你所托之人?”
清音再度凌空传来,白玲一惊道:“会主即已看出,属下不敢隐瞒。”
“你觉得那人身手如何?”
白玲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不敢回视,据实道:“那人身手不凡,用剑极快,仅在一招内制住属下,可将他列入当世年轻高手之列,属下建议不惜重金收拢此人。”
“只怕未必!”蒙面女子款步上前,居高俯视看去,众生尽在眼底,“那一招我在远处也瞧见了,看得出来他留了余力,如是全力施展,将会是极为恐怕,只怕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会主居然如此高看那人,白玲惊讶的望向那优雅至极的倩影,动容道:“会主怕是高估了他,虽然他身手不凡,但依属下之见他万万不及会主。”
“呵呵”,银铃轻摇,蒙面女子盈盈一笑,微摆螓首,“我又何尝不想,可事实俱在就不必自欺欺人。他那招使得恰到好处,力度、准度、速度处理得很高明,浑然天成,妙不可言,那一招我自认无法做到。他是如何拔剑?拔剑之后将刺向何处,还有那隐隐待发的气劲何时迸发?依我看,他的身手足以跻身当世顶尖高手之列。”
白玲脸色再次动容,不可思议道:“当世顶尖高手之列?会主之言当真?”
“不用怀疑,我刚到附近他已察觉,故而匆匆离去。”蒙面女子眸中露出不解之色,“你可问清此人姓名来历?”
“属下问起,他却不说。”白玲失意轻叹,一脸惆怅。
蒙面女子沉吟一阵,道:“将你们谈话内容简述一次,我到要看看他是何意?”白玲不敢隐瞒,于是娓娓道出经过。
“哦,白**对对方一无所知,却将自己情况抖露一光。”一声冷哼,一抹精光急闪,吓得白玲花容失色,赶紧出声求饶,“属下知罪,望会主宽宏大量,从轻责罚。”
“罢了,事情过去就不予追究。你先飞鸽传书到魔教和红衣教萧家总坛附通知他们注意此人,然后你快马加鞭赶往武林禁地萧府在附近潜伏,注意盯着,若发现他的行踪即刻飞鸽传书,我就在‘清心阁’。”
白玲心里一宽,躬身恭声道:“属下忙上去办,属下告退!”见她挥手示意,白玲躬身施礼后,姗姗下得楼去。
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江湖永远不会缺乏新鲜的血液,纵是千万人独独不见所寻之人。
江湖是一个魔咒的漩涡,瑰丽而又危险。权力与欲望,正义与邪恶,道德与血腥······无数个人类暗藏的欲念在一个漩涡中交织纠缠。
在江湖,既可成为万人拥戴的绝世英雄;俯视芸芸众生、高高在上的霸者;同样你也可以尽情释放隐藏在心底深处被世俗伦常压抑的兽性回归。
智者的神机妙算,看不见的阴谋诡计,无形的幕后黑手,江湖这滩水足以无声无息间淹没世上最深的沟壑峡谷。
江湖微波涟漪风景宜人,顷刻之间掀起滔天巨浪将吞噬殆尽,尸骨无存。
江湖上风光的人不胜枚举,很多风光的表象下,一股股激流汹涌澎湃暗流激荡。
你的江湖,我的江湖,我们的江湖,死亡的江湖,永不停息的江湖。
身居上位者**远瞩,看得更深更远,蒙面女子倏地惊醒,对方不过一介初入江湖的新人,自己怎会呆呆出神追忆起眼里的江湖色彩,或许是为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刚刚崛起不久随之湮灭而感到些许扼腕叹息,仿佛遇见的是一颗流星,璀璨短暂。
下意识的摸向怀中之物,一抹香帕,一块翡翠,一攒滚圆朱红。
久久凝视手中之物,坚固的堤防倏地溃决,心底一抹柔软悄无声息蔓延身心,巍然屹立的身躯缓缓倚靠凭栏,眼中泪光盈盈。
芊芊玉手被一双粉红手套无情掩盖,不漏一丝光泽,却并不影响美观,十指修长,垂下的左手姿势写意自然,捧着秀帕的右手微微颤抖,动静之间仪态万方,任何男子见了都为之怦然心动,为之痴迷,为之犯罪。
凝着寒冰的眼眸不知何时化作春水,水雾朦胧中蕴含万古不变的相思深情,盈盈流光,眼眉之间增一丝嫌长,减一丝嫌短完全是天工巧手捏造,衬着入鬓长眉,玉簪斜斜插入如云秀发丛中,虽不见被红纱遮盖的琼鼻樱唇却足以堪称人间绝色。
“十三年,等了十三年,我在这儿,而你天际征鸿,人在哪里?”蒙面女子香肩抽动,一粒粒晶莹泪珠儿缓缓沿着眼角划过脸颊,一颗颗滑落滴到一尘不染的木板上,溅起了是欢乐,是痛苦,是无尽相思,还是漫漫寂寞。
翡翠通体晶莹剔透,闪着润目光泽,左手轻轻握紧翡翠捧到心口,风姿犹胜西子捧心之美,幽咽哀怨的低泣宛若杜鹃啼血,闻之黯然伤神。
蒙面女子幽幽哀叹一声,目光一瞥汹涌人流,沉沉叹息,优雅婀娜的娇躯渐渐为碍眼屏风阻挡,雅阁一时间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