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果然是个不错的日子,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不过秋远峰却没了悠闲愉快的心情。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有人频频向你行注目礼,你可能会得意一把,但是很多人频频向你施礼,风光之后不免心有戚戚然。秋远峰自认不是那种女子见了就尖叫的英俊帅得不行,可是面对众人奇怪的目光,满心地不解。
远处一座高楼,一位体形苗条身材修长,秀发如云的白衣女子依栏伫立,一双妙目一直落在他身上。白衣女子幽幽叹了口气,挥了挥玉手,一旁随时待命的俏丽丫鬟立刻碎步上前,俯首恭身道:“小姐有何吩咐?”
秋远峰正想处拐角走到僻静地方,一年轻女子匆匆行至,恭声道:“公子,我们姑娘有请,请随小婢来。”
秋远峰怔了怔,他并不认识她,不能随便跟陌生人答话更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跟陌生人走,这是赵晚晴的经验之谈,他可记得清楚。
那女子见他不应,小声道:“公子,你放心小婢绝无恶意。”
真是怪了,今天怎么觉得一切都怪怪的。上街莫名其妙被无数双眼睛非礼,而今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女子指明要求跟着走。
“公子,我家主人只想跟你一叙,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女子神情焦虑,催促之声更急,秋远峰见她模样还算清秀,此时急得几乎掉泪,心里更是奇怪。
女子等不到他的首肯,见他仍是一脸疑惑警惕之色,哀求道:“公子,你可怜可怜小婢吧,如果不能请到公子,回去一定被主人责罚的,求公子好心答应了吧。”
正急得落泪,哪知听见他说:“好吧,我也不希望你无故受罚,请带路。”女子感激道:“多谢公子,这边请。”
秋远峰见她随走方向的尽头是一座高高阁楼耸立,心想或许是那个地方了。果然,来到高楼大门处,那女子停了下来,道:“公子,里面请。”
秋远峰一看大楼造型精致,里面陈设高雅大气,隐隐给人一种大气雍容的气魄,忽然想到了悦来客栈,这两座楼之间的神韵很是相似,不过悦来客栈宾客来往,一派热闹,而这座隐约透露出的高雅格调,不像客栈酒坊之地。
上得楼来,所见楼上布置用木板屏风相互隔离,形成一个个别致的厢房。女子直接引他来到最顶层,入目之处,顶楼高贵奢华的布置令秋远峰大感吃惊。脚踏软绵绵的红地毯,浑身轻飘如踩云端,雕工画廊造型精致,光是那一根根简单的依栏,涂上朱红油漆,油光可鉴。
那一屏玉石屏风上精雕细琢一幅幅意境幽远的山水风光,足见价值不菲,案桌上浑身金黄的香炉袅娜生烟,雅阁厢房内弥漫着薰薰幽香。
那女子见秋远峰惊讶之色,好似第一次来到这样奢华高贵场景,暗笑一下土包子,不过眼下不是浏览装饰华美的时候,忙提醒他道:“公子,还不去见过我家主人。”
秋远峰收回惊艳的目光,落在案桌前方那个美丽的背影,心想照情形她不能是我认识的人,呆呆傻看,不免尴尬道:“见笑了,就是她找我?”
丫鬟听他一说吓了跳,忙竖起食指按住嘴唇示意。秋远峰瞧她瞪着大眼,食指嘘嘘的动作,暗觉好笑点头会意,心中想到看来那个女子来头身份不小。
这时白衣女子朝后挥了挥手,小丫鬟见了忙一脸肃穆,恭声道:“小婢立即告退。”说着碎步退到楼梯处,朝秋远峰挤眉弄眼示意他要小心说话。
丫鬟一脸丰富的表情让秋远峰赏心悦目,小姑娘果然有趣,之前还一副泫然欲滴垂泪模样,一脸肃穆旋即又是活灵活现一派天真。
投过去一个会意的眼神,小丫鬟见了皎然一笑便下了楼去。秋远峰转过头来面对白衣女子背影,道:“姑娘遣人找在下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白衣女子不答话,玉手指了指她背后的空椅。秋远峰暗感郁闷,对方难开金口还是个哑巴?难道闷声不说就显得看起来别有一番深沉稳重的样子?刚坐稳屁股还没有热呢,那白衣女子忽然转过身躯,娇颜如花似玉很是美丽,一双娇媚的桃花眼带着丝丝妖娆媚惑,朱口丹唇,鹅蛋脸庞上五官精致。
秋远峰略略扫了一眼,便目转他处,可那白衣女子一个劲地盯着自己,他就郁闷了,难不成自己脸上长花了吗?街上的人这么看,而眼前这位不知名的美丽女子还是这么看,秋远峰的脾气再好也快要怒火升腾,哪里还顾着啊在佳人面前保持谦谦态度,遂起身闷怒哼,“姑娘,在下自信并非畸形异貌之人,不是让人傻看。若是无事,在下告辞。”
见到起身他要走,白衣女子忽道:“你可是最近闻名江湖的‘铁木快剑’?”声音犹如泉水叮咚,清脆甜美。
很好听的声音,秋远峰闻声坐下,一脸茫然,“‘铁木快剑’?我怎么知道,更奇怪的是听你的意思我就是那个‘铁木快剑’?”
“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蒜?”清脆的声音有点淡淡然。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头按在自己的头上,而身为当事人却毫不知情,秋远峰一头雾水,难道自己腰挎一把木剑,就是白衣女子口中的“铁木快剑”?
“二十五天前,在五湖散人隐居之地,魔教玄武堂一位副堂主和两位统领相继殒命,依据那些狼狈逃窜的喽啰形容,杀死他们的人腰间挎着一柄奇特木剑。”白衣女子淡淡叙述。
原来是这样,那么那个所谓的铁木快剑并不是无缘无故罩在头顶的冤大头了,秋远峰只得承认,“不错,正是在下,想不到消息传的这么快。”
白衣女子目中露出一线惊讶,“你能迅速崛起成名,可知道原因?”“嘿嘿”秋远峰略一笑,“该不是因为鄙人武功高强之类吧?”
白衣女子轻笑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妄自尊大。江湖成名有几条捷径,你很聪明选择其中最快一条。”
这倒是令秋远峰感到兴趣,“哦,这个在下确实不知,可否相告?”“与魔为敌,成名最快。”白衣女子平淡的语气倏地冗长沉重,“同样死也最快。”
一天难忍的憋屈令秋远峰着实郁闷,忽尔听到这番话,心中徒然腾腾冒起一股子傲气,“魔教又怎样?在下不仅与魔教为敌,还要捣毁魔窟踏平魔宫!”
白衣女子冷嗤一声,满脸不屑,“口气不小就凭你一人想铲平魔教,大言不惭简直不知所谓。你可知武林汇总只有纤手会和红衣教公然与魔教作对,各大门派冷眼旁观。哼,就凭你!”
话一出口,秋远峰知道这大言不惭肯定会扣在自己头上,果不其然,一番教训的话劈头盖脸下来,让他脸颊发热,讪讪道:“嘿嘿,光凭我一人之力万万不是魔教的敌手,但联合各大门派的正义之士,那魔教的死期就不远了。”
被白衣女子看怪物的眼神盯着,秋远峰不知道哪里说错话,惴惴道:“有问题么?”“联合各大门派?那也太看得起魔教。”白衣女子冷嗮一声,嘴角弯起一丝不屑,“不过得罪魔教的人通常是,没有好的下场,阁下难道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么?”
或许这才是这个陌生女子约见自己的理由,秋远峰眼珠一转,耸了耸肩膀,“看来已经有人在替我着想,我又何必心怀牵挂呢。”
白衣女子浅浅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不必拐弯抹角。”“那••••••姑娘可是纤手会的人?”
白衣女子双目一亮,粉脸一寒,冷冷道:“阁下实在聪明,不过聪明过头的人一般死得很快。”猛地,白衣女子身上透出一股凛冽的气势,那是杀气,秋远峰轻叹一声,脸色露出无奈的表情,“姑娘有话好讲,我们彼此之间没有僵化到动武的地步,是否在下无意间触犯了姑娘的忌讳?”
白衣女子殷殷一笑,道:“阁下说的不错,我们并没有拼命的必要。”说完,光洁白玉手优雅地捋了捋鬓间散发,娇躯缓缓站起莲步轻移向秋远峰款款走来,俏丽妩媚的脸上洋溢着动人之极的笑容。
笑容充满了说不上的妖娆风韵,不知有多少江湖侠少拜倒在她这迷人的微笑下。
媚眼如丝让秋远峰顿感眼前一片昏眩,媚眼紧紧牵扯心神,忙扭过头去正色道:“姑娘最好不要对在下施展色相,否则••••••”
等着就是这个致命机会,秋远峰刚扭过头,白衣女子原本白皙晶莹如玉的纤手瞬间变作殷红似血,修长手指如离弦之箭劲射指向秋远峰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