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地处天下之中心,挟持秦岭山川险阻及北靠黄河天险,又是通往秦川、垄地的交通要道,可谓天下交通咽喉要塞,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三个年轻人第一次来到历史悠久的古都名城,正面远望,城墙高大雄伟足有数丈,城墙上钟楼威严岗哨林立,宽大的城门足够六驾车马并驾齐驱依然绰绰有余,城墙厚足有丈余,一块块巨大青石板给人苍劲浑厚感觉。
高大雄伟的城墙延绵开去约略有数里长,秋远峰脑海中没有具体的数字概念,只觉得能够构筑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确实是一番壮举,站在巍峨蜿蜒延绵数里长的城墙面前,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不由叹道:“洛阳城好大的气派!”
此时天色入暮,巍峨雄伟的城墙在落日霞光映衬幻出一道道古朴苍劲红光,红霞满天,整个洛阳城笼罩在一片红晕濛濛中,在远处看去端的是无比壮丽的人间瑰丽奇景。
萧依雪也是第一次来到东都洛阳,深深为它浩大雄伟气势所慑,比起洛阳来萧府那点规模简直摆不上台面,也真难为她要将区区一个家族之力构筑的围墙与一国之力历经无数朝代积累的古都相较。
天色将黑城门口来往的行人依旧人头涌涌,好不热闹,光看城门口已经如此热闹,那城内岂非繁华喧闹许多。
洛阳是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不过在赵晚晴心里比不上即将要面对的感情波折,师傅那方面倒还好说话,问题是该如何对十几年来一直悉心呵护照顾她的二师兄呢?二师兄史文龙对她不仅有救命之恩,其中那份相互守望的深厚感情经过十多年的沉淀积累格外沉重,面对这份恩比天高、义比海深的深厚情谊,赵晚晴感到前所未有的的为难。
凝望着落日夕阳下秋远峰的背影,眼中又是深深的爱恋,关于她与史文龙的朦朦胧胧隐晦不明的关系她并没有告诉他,否则以秋远峰感情方面的白痴级别定会将她拱手让出,同时也不愿意给他带来情感的负担。
可是事情若是处理不妥当,搞不好他们三人目前融洽和睦的关系弄得僵硬甚至破碎,这也是赵晚晴心里最大的不安因素。
或许可以将他视为哥哥呢,赵晚晴心中如是想。
突然远处城门口一个身影朝他们飞快掠来,秋远峰举目望去那个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青年人正是阔别多日不见结义兄弟:史文龙,满心欢喜迎了上去,口中大呼:“文龙。”
望着落日余晖下那两个因喜相逢而激动不已的身影,赵晚晴那根紧绷的心弦莫名颤动,揪心疼痛让她心如刀割一般。然而事情已经发生,自己不能回避注定要面对的问题,只是希望二师兄史文龙能够体谅她所作出的决定,正了正脸色,笑脸盈盈迎了过去。
赵晚晴虽然极为隐藏心里的想法,不过在邹善看来,她沉默不言与一路来活泼欢笑的快乐气氛大为不同,隐隐感到一丝异样,此时再看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顿时明朗许多。
史文龙一袭深紫色劲装,虎背熊腰,颀长挺拔的伟岸身躯,发丝梳理得一丝不乱,浅色束发带子中间镶嵌一块碧绿玉宝石闪烁光芒,越发仪表堂堂,气势不凡。握紧秋远峰沉稳有力的胳膊,史文龙斜睨了赵晚晴一眼,旋即欢笑:“大哥,我终于盼到你们来了,你不知道我等得多么焦急呀。”
“知道你等的心急,我们这不兼程赶路,唔,让你久等啦。”秋远峰想起一路发生的事情,颇感嘘唏。
赵晚晴被他一斜视的目光扫过,娇躯一僵,顿了顿莲步姗姗走到史文龙身侧若无其事:“二师兄,别来无恙吧,师傅他老人家呢?”
提及五湖散人,史文龙面色巨变,苦笑道:“师傅他,唉,不好说呀。情况不妙,大哥事情紧迫时间紧急我们容不得耽搁。”
秋远峰急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萧依雪和邹善一块步上来,史文龙之前见过认得她便是五散人之首云游散人之徒,点头示意,她傍边一个六旬老者面生得很,愣了愣:“大哥,这位前辈是?”
“邹前辈是自己人,快说师傅怎么样啦?是不是很危险?”秋远峰只是简单介绍,连邹善姓名来不及说,便急着追问五湖散人安危状况。
史文龙皱了皱眉头,无奈苦笑:“师傅因与‘追魂散人’前辈言语不和,发生口角,后来双方大打出手,先是比剑比拳比掌法,现在正拼斗内力,他们已经从晌午斗到日落傍晚还未罢手,如此耗损下去势必两败俱伤,放肯善罢甘休,我们劝得口干舌燥依然于事无补。”
秋远峰与五湖散人虽有师徒之名,可是相处的时间却是加起来不过十天半月,对师傅的秉性并不清楚,不过见微知著,师傅他老人家应该不是一个冲动之人,跟自己人斗着这么拼命何必呢。
邹善若有所悟点点头:“老夫听说江湖五散人之末‘追魂散人’极好比武,一旦动起手来那是六亲不认,他曾经误伤杀死许多朋友,以至于很多人一听起追魂散人之名便大吐苦水,是真的怕煞了他那个犟脾气,偏偏他还不亦乐乎。”
这还了得,秋远峰一听急了:“文龙,师傅现在哪里。”
史文龙连忙带四人穿过幽森宽大城门时,遥指远处一座高高巍峨耸立、两串长长红灯笼光芒四射的酒楼,“那便是了,迟则生变我们快走吧。”
秋远峰心系师傅安危,二话不说脚步一变,展开绝世轻功朝那座高楼飞奔而去。瞬息之间便没了他的身影,热闹街道上却掀起一阵诡异怪风,吹得路上行人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各种各样东西:衣物彩带、包裹行囊、秋菊、手帕等纷纷抛空,以及叮咚哐当之声,叫骂喝叱声,不绝传来,热热闹闹的繁华街市顿时喧哗噪杂乱作一团。
史文龙四人看着目瞪口呆,半响才回神惊叹:“大哥的轻功果然厉害,也不怕惊世骇俗呀。”不等史文龙说完,赵晚晴着急师傅安危已经跨步追了出去。
三人见状也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纷纷施展轻功飞驰纵跃,于是新一轮喧嚣怒骂声再度席卷热闹街市,跟随而来的巡察兵看着混乱不堪的闹市只把这些目无法纪的江湖人士恨得咬牙切齿。
秋远峰心急如焚,五湖散人在他心目中不仅是名义上的师傅,更视为父亲一般敬重。与五湖散人的相遇看似毫无出彩,无关他最后是否能够按时到达灵山准时赴约,不过在他人生最窘困之际遇见一个肯对他伸出援手更视如己出疼爱的人,秋远峰心底充满无限的敬爱之情。
顾不得惊世骇俗,竭尽全力将轻功身法提升到最快,眨眼之间洛阳最热闹的街道顿时陷入一场混乱不堪景象,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噪杂一片。
秋远峰来到高耸巍峨酒楼前,连酒楼名字都来不及瞧上一眼,便直接跃过高高围墙,身形矫若游龙飞天腾空直挺挺拔高三丈直扑向一座院落——汹涌澎湃磅礴的气劲真是从那边传来。
秋远峰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疯狂飞快运转,夜空中的身子一凛然掠到场中。蓦地一声冷笑:“何方鼠辈竟敢擅自闯入,看镖!”话音刚到,三道破空声泛着蓝光飞快袭至。
暗镖又快又狠,手法颇为精妙在空中呈品字形,挟着尖锐啸声呼呼直面飞来。秋远峰冷哼一声,屈指三弹,三缕强劲指风直朝那飞驰而来的暗器击去,两相相触,强烈气劲顿时将狠辣暗器击落。
咦!但闻一声惊叹,秋远峰已大步迈进古朴幽深庭院内,转身望去,庭院正中前方十来步两个老者正在力拼内功,两人头上都冒着缕缕青烟白雾,拼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滋滋数声轻响,一股劲风挟着风雷之势再度袭来,听着声音速度极快,秋远峰余光略扫瞧见几十根细如牛毛银针,宛如漫天雨花铺天盖地劲射而至,不由皱着眉头,暗忖;“暗器发射手法倒是有些能耐,究竟是何人想要为难于我?”脑中思索却不将这夺命追魂的银针放在眼里,待到银针到三尺身外,随手一摆一股猛烈剑气勃发而出,轻松写意便将来势汹汹银针横扫到一边。
秋远峰星目一寒,朗声道:“在下是五湖散人之徒,并无恶意,朋友请住手。”
他不说还好,刚刚自报家门来历,迎接他的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无数力道强劲的暗器,前后左右上下全都被漫天激发的暗器封住所有可能的退路,纵是他身三头六臂对于无数根数不清的暗器只能惨遭活标靶的厄运,或许唯有千手观音神力附体方能瓦解眼前困境。
“哈哈。”庭院内传来得意笑声,仿佛知道没有人能够逃脱眼前那密密麻麻却又无法逃脱的暗器,这注定是个死局。
师傅情况不知是否凶险,又无端被人以暗器侍候,就算秋远峰涵养再好也不禁怒从中来,冷笑一声:“朋友若是不肯摆手,执意妄为,休怪秋某不客气啦。”
“大言不惭,等你破了着漫天花雨阵再说不迟。”一声冷笑口气颇为狂放。
“哼,雕虫小技也敢摆上大雅之堂。”秋远峰不由冷哼一声,运气护身罡气径直走向两位拼斗老者,对于那致命的漫天花雨暗器恍如视而不见,浑然不放在眼里。
秋远峰秉性甚是温和,即使身负绝技却丝毫不以高高在上的凌人姿态轻视或者藐视别人,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是动了真怒。
眼看漫天飞射的暗器袭来要将秋远峰刺成活脱脱一个刺猬,但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力道强劲的暗器距离他身子不及一尺处全都静止凝固不动。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暗器将秋远峰围成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光看数量足以让仍心惊胆战,但是密密麻麻的暗器全都以一种姿态诡异呈现,不上不下不前不后竟是凝固在半空中,僵住了。
随着秋远峰一声闷哼,所有暗器便如强弩之末,力道全失纷纷洒落地上。
黑暗中传来一诧异不已的惊叹声,显然发射暗器之人非常吃惊。其实若是对付寻常人物,身陷囹圄之人即使身穿天蚕宝甲,剑法再快也无法在一瞬间阻挡击落所有暗器,注定一死。
但是,对方若是内力极为高强身俱护体罡气的话,除非那种专门破解护体罡气的玄铁神针方起到功效,这种漫天暗器纯属花哨伎俩,难怪秋远峰将其说成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秋远峰径自来到两人身侧,进入气劲交集处顿时激起猛烈浩荡气劲,庭中树叶沙沙作响,场中无风自起,刮面生疼。
五湖散人与面前这位三缕银须飘飘、面目清癯、脸庞线条刚毅分明的老者,在凛凛初冬里,额头直冒涔涔汗珠,便知他们拼斗已经进入胜负生死的炙热紧要关头。
拼斗内力一点做不了假,同时也是最凶险的行为,两人必须抛开一切杂念催动体内真气,顾不得身外情况,尚若此时有人或者一只飞鸟一根细针突然闯入的话,势必是无比危险的场面,弄不好落得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结果。
知道师傅与人只是比试,否则秋远峰早就出手结果那位老者,行至两人中间,轻声一喝:“师傅,弟子得罪了。”身子微躬便要分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