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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否

窗外,阳光明媚,骄光撒在地上,给大地蒙一抹明亮的光彩。一个人,每天早上起来,应该满怀着迎接新一天的喜悦。至少,普通人应该有这种情绪。

叶瑶一早晨醒来,胸口却扎得痛苦,明明是青春年华,她却不能和与其他人一样,每天有自己的事去做。每天每天,她在病房里度过,面对的是几面冰冷的墙壁,终日在伤感中哭泣。因为她得了癌症,每天要靠药物维持生命,随时都可能会有意外发生,并且只有三年时间再存留在这世上了。

可是,死亡是什么?叶瑶早就猜测得到,死亡的感觉和自己未出生时的永恒年月是一样的,自己在死亡后,将在不尽的孤独虚无中度过,她渐渐会忘记一切……忘记自己第一次学会走路、说话,忘记自己读书时的酸甜,忘记与他人交往的点点滴滴,还有日常中的任何小事。

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作者说了这样一句话:“生和死一样,是很平常的事。”每每想到这句话,她都不由得内心动容。如今,她和任何一个不幸的人一样,只懂得哭泣面对这个世界。剩下的三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改变她生命的轨迹和长短了,奇迹不会出现。

她刚醒来,又埋头抱着餐巾纸哭泣了,这样很久很久,直到她的眼睛哭的红肿,内疚又让她很难过。这样的白天,与黑夜又有什么区别呢?纵是外面的生命活的多骄傲,她都只是羡慕而已罢了。想着,叶瑶侧身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粒安眠药,端起边上的一杯水,和着吞了下去。这样一来,她又能做一场无忧的梦了!

可是,一阵眩晕后,她忽觉没了睡意。药效太差了?她张开眼,周围却是漆黑一片。这么快就到晚上了?

叶瑶的手在四周摸索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点灯的按钮。无奈,她只好赤脚爬下床,伸出手扶着墙去找门。她原本就奇怪医院怎么可能这么黑,以为是停电了,但一摸到粗糙的墙壁,叶瑶马上发觉到了不对。也许,她现在早就不在医院了,她现在身处的,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

门外,一片幽深,没有动静。墙面上,叶瑶的手点点碰过,十指随心地颤抖。她脑海里如今一片空白,未知带来的恐惧占据了情绪。

自己不会死了吧,本来就寿命不长,如此一来,倒也可能。不过,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是在做梦。毕竟,人死了之后,是不会有感知的,更何况目前自己确确实实得感受到身处一个房间内。

她的手握成一个拳头,仍由指甲陷紧肉里,大约估摸着可以留印的力度,悉心体会紧促、疼痛的感觉,可是偏偏感觉不到疼痛。会痒会有触觉,就是没有痛觉。叶瑶不知梦是否是

如此的,但她立马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梦是什么?

如此,她就放心了。

想着,叶瑶的手终于碰到了门栏,粗糙的木质在视觉薄弱时更给叶瑶了一个大冲击,认为这个就算不是城市,也会是一个穷地方。

她伸手去推,却感觉木门只是微微一颤,再也推不到更外面了。心下满脸是灰,无功而反。显然是有人将门从外面锁住了,更像是在囚禁屋里的人。

她倒想知道,梦里迎接她的是什么。反正她现在感觉不到疼,那自然就无法无天了。

叶瑶开始试着用身子撞门,五个来回后,门却照旧没有反应。倒是“咚咚咚”的撞门声异常清晰,若是屋外有人听见,大概会意识到这里有人要越狱。

可许久,没有人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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