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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偶遇

路上当然也有聊中王爷的事,但主要是在抱怨,所以我也就没听懂。但觉得二叔似乎对中王爷的印象不太好,张嘴就骂:什么玩意!死了埋我们的山上,你说占地又碍事,反过来还到像谁都欠他也是的?我也就是没生在当年,否则必把他骨灰给扬了,省得现在作践人!

但还是有怕的,不敢跟着谈论这事,就把话题往天狱火上面引。说这个东西还真奇怪,咱们明明看到红光是在山那边亮起的,可今天一问人家,都说是在我们村这边,这也太邪乎了!

其他人就说可能是有什么宝吧?有宝贝就会发出红光,当年有个南蛮子就来憋过,可惜那个宝物太厉害,白白浪费很多金银和珍珠,最后还把他给弄死了。不信你们就去大黑沟那里看,沟口还有几个他挖出的石槽呢,说就是用来布阵的!

“这事我知道,当年那个南蛮子还住过我姥爷家,后来在大黑沟搭了窝棚,才搬出去的,可不久就死了!。”

这话题选的不错,大家立刻来了兴致,又开始翻弄旧账本,可有人不爱听,马上站出来反驳:“哼……说不定被土匪谋财害命了呢!”

“那可是大黑沟啊!你敢去谋财?”

“南蛮子不就是去那谋财了吗?”

“结果不是死了……”

“哈哈……”

这些人讨论的东西真有意思,可惜各家的草场距离比较远,快到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分开走了,这条路只剩下我和二叔。就试着问他,大黑沟是什么地方啊?二叔说千万别乱打听,那个地方可不是人去的!我又问他为啥?二叔说去了的人就从没回来过,所以你可千万别去!

心想大黑沟在哪我都不知道,没事去那干嘛?不多时我俩就到了他搭窝棚的地方,只见附近的荒草足有半人多高,中间区域已经被扇镰割倒一大片,然后堆成一条条草龙,整备晒干以后再运回去。

睡觉的窝棚就搭在露出的空地上,是用几根木头随便插起来的,四周被盖了一层厚厚的草。内部空间也不大,坐起来还会碰头,躺下也只能容纳一两个人。二叔因为喝了酒,早就开始犯困了,到了以后倒头就睡,甚至都没告诉我该怎么做。

今晚又没有月亮,天一暗下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在野外睡觉,所以还会感到有些别扭。

虫子在耳朵边不停的嚷嚷,而且还有两只正打架,把草叶撞的悉悉索索直响,偶尔还有几只小动物经过,咔嚓、咔嚓的踩踏枯枝败叶。突然又飞来了一只夜鸟,振动着翅膀落到棚顶上,紧接着便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把我睡意全给搅没了。

这还不算呢,要命的是这个棚子,刚刚才搭建好,树枝和杂草都冒着湿气,也许白天闻上去会有清香,但夜里到处都是蒿子的味道,苦得都在呛鼻子,这让人怎么睡啊?

无奈只好翻来覆去的折腾,最后把尿都折腾来了,想上个厕所。可外面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连气都透不过去!

咋弄呢?么办法就把二叔给摇醒了,可二叔还在醉着,不太情愿的说忘记带手电筒了,让我自己出去解决!

“看不见怎么办?”

“笨!你往前走二十步,等撒完尿一转身不就回来了?”说罢二叔还用被子蒙住脑袋,打着又睡着了。

我心想还是二叔厉害,这么好的办法他都能拿的出来,简直就是神人一个啊!当时只顾得崇拜了,也就忘记问问他有验证过没?这主意它合理不?结果我往前摸索了二十步,可是等撒了一泡尿以后,转身二十步竟然没回来。开始时以为走的不够,就又走了二十步,还不够就再加十步,最后都加到三四十了,摸着前面还是空荡荡的。

这肯定是走偏了!赶紧就退了回来,然后试着往左找十步,又往右找了二十步,不行就斜着走,最后又在原地转圈圈,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长时间,竟然跑到荒草地里面。

这可怎么办,一进来就出不去,急得我的满头大汗,到处摸索着跑。就感觉周围的草是越来越高,都能割痛我的脸了,还是没能出去。

我赶紧呼唤二叔,可是他听不到,喊了半天连点反应都没有。之前为了防止火柴头被揉坏了,就给放到了小药瓶里,现在没了火柴盒,就连用都用不成。但总要看看自己在哪才行啊!情急之下就把洋火枪给掏了出来,对准前方就搂了一响。

轰的一声眼前全亮了,连草叶都反射着白光,在眼前留下的残影迟迟不肯退去。但影子的正中间似乎有一团巨大的黑雾,虽然我没看清楚是什么,但可以听到奔跑的声音,就像是有个大块头一样,正在快速逃离。

心想这什么东西啊?简直吓死人啦!瞬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让我比它跑的更快,顶着半人高的荒草,一溜烟就窜了出去。等筋疲力尽的时候,发现已经来到一处路边上,后来实在是跑不动了,就靠着一棵大树瘫软下来。

噔哒哩哒嘀嘀哒……噔哒哩哒嘀嘀哒……

我刚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摸清楚是在哪呢,远处就响起了乐曲的声音,紧跟着还有一大堆人马,挑着灯笼、吹吹打打的从远处走了过来。这阵仗还真壮观,队伍足足拉了一两百米长,而且穿着打扮都很统一,甚至赛过乡里年会时候的表演团。

等来到近前一看,这些人脸上都化了妆,涂抹的就像是唱大戏一样,有白花花的花脸,也有人粉红色女旦,不过无论他们怎么涂,只要是没表情看起来就挺恐怖的。

所以说该躲一躲才对,可我刚准备往后退呢,队伍中出现了一顶大骄子,特别是跟在后面那些人,肩上扛的东西好眼熟啊!不就是之前村民们准备好的纸牛马,以及男女小孩吗?

所以说这是去祭中王爷的队伍,肯定都是村里的人,那我还怕什么?于是就站了起来,跟在他们边上一起走,心想这回不但能看上一场好戏,回家的问题也顺便给解决了。

可走着走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队伍也太肃静了,路上连句话都没人讲,不太符合村里打闹不停的习惯啊!而且我还刻意走到他们身边去,盯着一个人的脸看了很久,结果那个家伙竟然理都没理我。这若是放到以往,对方肯定早就骂呀:屁孩子滚一边去!你以为我脸上有花吗?

再加上这条路根本就不熟悉,借着昏暗的灯光,发现周围都是大山,好似越走越荒凉一样,所以就不继续跟了。

但不跟又不行,自己回不去家呀!如果他们不回来了,我岂不是要在这里蹲一个晚上?所以这事我还得问问,打听清楚了才行,于是就撞了撞胆子,伸手拉住一个人的衣角。

“那啥……你们什么还回来不?我……”

我话还没说完呢,队伍“唰”的一声就停了下来,像是有人指挥一样,无数张脸一起对准了我。

心想我声音还没那么高吧?咋所有人都听见了?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就赶紧往后边退,可是那些人已经动了,都在像我凑了过来,而且那姿势、那动作也和刚才不一样了,变得特别僵硬,就像尧春大叔表演的诈尸一样。

这时再不跑就成傻瓜了,立刻撒开了两条腿飞奔起来,也顾不上眼前是什么,一股劲的死命往前冲,被石头绊倒了无数次,又闯过了很多荆棘丛,最后浑身上下都是疼的,只剩下用手往前爬的力气了。

可对方还在后面跟着,分分秒秒都能抓住我的感觉,急得我就哭啊!哀求啊!希望有个人能来帮帮我,哪怕是疯子贾我都不介意。正在这个时候,领子像是被谁纠住了一样,整个身体给提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往后看,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真的是在飞,四周算是空的,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任何东西都感觉不到,大约过了一分多钟,才被重重的摔了下来,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冲的鼻子都钻心的疼……

“你看醒了哦!再多熏一点……”

感觉这声音挺耳熟的,紧跟着就有大股的浓烟冲进鼻子,实在是太苦了,呛得天灵盖都在发痛。我赶忙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是浓烟滚滚,朦胧中还站了一大堆的人,正用点燃的树枝熏我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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