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花莫离生日,当蛋糕摆上桌,花莫离一双大眼睛盯着蛋糕和生南国,笑眯眯地,“哎呀,怎么办呢,好意外呀!”
她像个小孩子,一副好开心的样子,画着淡妆的她像一朵盛开的莲花,美丽却不妖艳。
“哈哈,从你的脸上没看出来意外。”生南国却是笑着说道。
“是吗?”花莫离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可爱极了,“没表达到位?重来!”
“哇塞!好意外啊,我都快忘了今天是我生日。”花莫离手舞足蹈地说着。
“嗯……太浮夸了。”生南国继续打击道。
“戏有点过了?”花莫离问。
“过了。”生南国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不演了,好难啊。”花莫离笑嘻嘻地说道。“哼,算你有良心,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生日礼物呢?”
生南国指着蛋糕说,“这就是啊。”
花莫离撇了撇嘴,“哦……”显然有些不满意,可是随即她就又兴高采烈地开始点蜡烛了,看着她虽然失望却又不无理取闹的模样,生南国真想亲她一口,他觉得这辈子有这么一个女孩陪着他足够了。
当蜡烛点上,烛光摇曳,空气中充满了一种神秘感。
生南国笑了笑,从身上拿出来一样东西,那是一块石头,生南国的家乡有一座山,而家乡有个传统,每一个离家的人都会在家乡的山上选一块石头,由村里的长者在石头上刻下祝福的字来祈求平安。
生南国的石头上面是爷爷给他刻的两个字“慎独”,本来生南国觉得这两个字用来送花莫离有些不称景,可是花莫离很喜欢,石头上的字是用小篆刻的,而且石头是生南国寻遍了整座山花了好些功夫才挑选出的一块,记得离家时爷爷把这两个字送给他是让他出门在外人前人后都要谨慎不苟,可惜他没能做到,所以他就想着把这块石头传下去,传给下一代。
“快,来许愿。”花莫离打断了生南国遐想。
“你的生日,应该你许愿啊。”生南国有些不解。
“我的愿望分你一半。”花莫离眨了眨眼睛,“够意思吧?”
生南国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头。
当蜡烛吹灭以后,花莫离盯着生南国,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世界和平!”
“滚!”
“哎,说真的,你的愿望是什么啊?”花莫离好像很感兴趣。
“说出来就不灵了。”生南国笑着说。
“说嘛说嘛,别忘了那是我的愿望,我分给你的,告诉我不算说出来。”
生南国看着花莫离说:
我想带你走,离开这座繁华的城市,去找一条没有尽头的河,买一艘能装下你我的小船,顺着风往下走,天亮时我们坐在船头,看两岸的杨柳,看细雨微风,那条河的周边一定会是一片草原,无边无际,有人牧马有人放羊,而我和你在船头看夕阳。
天黑以后,漫天星光,倒映在河里,你可以看天上也可以看水面,我陪你去找牛郎星织女星,在空旷的原野上放肆地喊一声,花莫离,我喜欢你,直到地老天荒。
那条河一定要足够长,足够我们飘荡一年十年一百年,暮暮朝朝,地久天长。
春天,我会为你采一朵花,红色的,粉色的,蓝色的,只要你喜欢。我们也可以找一片空地,建一所房子,养一群羊一只狗,可以在清晨追逐着太阳,狗追着羊,你唤着狗,我看着你。
夏天,我们可以戴着斗笠,拿一根竹竿,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坐在船头,摆两把竹椅,扮着老叟,在荷花盛开的深处,闻着那清香,一直到入夜以后,烹鱼煮莲子。
秋天,当草原变成一片枯黄,我们便把船系在岸边一棵树上,掬一捧清澈的水,把脸洗净,慢慢地走,走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不用在乎目的,就那么走啊,走啊。
冬天,当那条蓝色的河流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们手拉着手,在那片冰莹之上和着优美的舞蹈跳一曲华尔兹,也可以欢快的学着大妈跳小苹果。
莫离,我想带你走,逃脱这个束缚住你的城市,去一个没有勾心斗角的世外桃源,去一个没有利益纠纷的世界。
花莫离在一旁听着,一边捂着嘴笑,一边却又像是在哭。
生南国又开始走神了,当被手里的烟头烫醒以后,他摇了摇头,扔掉了已经快要燃尽的烟,从怀里掏出一盒,想要续上,却突然想起来花莫离说他最讨厌抽烟的人,竟连忙把烟给塞了回去。
微风骤起,卷起了地上细微的尘,生南国眯着眼睛,喃喃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像昙花枯萎了四季,只为等你,绽放一息。我还是喜欢你,像被法官宣判了无期,罪名成立。”
花莫离,我还是喜欢你,遇见你之前,我就像一朵不会盛开的花,等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等得连我自己都以为不会遇到那么一个可以让我心花怒放怦然心动的人了,直到你出现,我才知道,我这一生都只是为了遇见你。
可是遇见你以后,我就像是被关进了监狱,被法官判了无期徒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狱,看不到未来,从那以后便开始了细碎漫长的期望和失望,只知道有一天你接受我,我才可以出狱,不然人生只有一座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