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生南国还是不明白口口声声说相信爱情的我们为什么会走上相亲的道路?
现实是我们到底还是最爱自己的,所以我们不再去痴等那或是青涩的初恋,又或是看似鲜艳实则触不可及的梦中情人。
我们可以很轻易的说出那句我爱你,可是却不敢轻率地说出我们结婚吧的承诺。因为你喜欢的人和你要娶的人是两个等级上的人,喜欢可以是一时一刻的感觉而娶她则是一生一世的誓言。娶一个人是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的事,所以再挑剔也不为过。老年人总说我们这一代人太过挑剔,眼光太高了,事实上我们也许真的很挑剔。
甚至可以说,我们恋爱得很随便,那是真正的爱恋,不去考量有没有房子,有多少工资。那时候的我们也会去谈论未来,但总是会巧妙的避免谈及一些物质的东西,那时光里我们很纯粹,很纯粹地相恋,我们有很美好的相遇,很笨拙的靠近,很天真的相信,我们会开始畅想我的身边是你,你的身边是孩子的日子,也许会为谁做饭拌拌嘴,也许会因为一点点小事闹得不开心,可,那时我们坚信,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有彼此。
可是,等年龄一点点的增大,当父母开始一步步地紧催,当身边的朋友一个两个开始结婚。终于,我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很奇怪,当我们真的开始考虑结婚的时候,在意的东西会特别多,甚至对于一些女生来说感情这种东西都太过肤浅,物质这种东西终于被得以正视,然后,放大!
这并不是说现在的女生太过现实,而是现实之所以称之为现实是因为它就是现实。究其原因是结婚是生活一辈子的油盐酱醋,而恋爱是一种感觉的若有若无。
在村子里早一点的十九二十岁就已经结婚了,也就是上学的结婚晚一些,可是一个人二十四五的时候还没有结婚或者说没有谈女朋友在村子里的人看来是一件极为丢人的事,那会让父母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更有甚者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他们会说这个孩子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是不是身子有什么毛病。
总之,父母为儿子还没有对象这件事愁得头发更白了几分,终于在一天晚饭后对大儿子提出了命令:“相亲去吧。”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叛逆的大哥倒也干脆,竟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那一天生南国看着大哥觉得一种悲伤在双眼之间蔓延铺展开来。
大哥说:“这一辈子至少有一件事得是为了自己的吧,起初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为自己找一个你爱的又爱你的人。”大哥笑了笑,黑得发亮的头发遮住了眉锋,只剩下那对幽黑的眸子在暗夜里闪烁着悲伤的光芒。
“可是,这世界不是你的,是他们的!”月光吟诵着圣洁恢宏的诗篇却更衬托着这黑夜的宏大,“人从来不可能为自己活着。”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回荡就像是秋天的落叶,在空中徘徊却终究坠落。
大哥搂着生南国的肩膀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过,老弟你可以,尽管为自己而活,有什么事的话还有老哥在你后面,爸妈那儿我顶着。”大哥像是喝醉了一样说了很多话,“去找一个你爱的并且爱你的姑娘,不要妥协,不要退缩,因为,那是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人啊,那是当你老了搀扶着你愿意陪你一同向着坟墓前进的人啊,那是和你埋在同一座坟墓的人啊……”
记忆中的那一天,月光飞舞的夜晚,那一天哥哥二十七岁,而当时生南国二十三岁。可是二十七年没有等来那个让他心动的姑娘,他说他不能再等那个姑娘了,等不了了而时间也不允许他再等了。
在生南国看来相亲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试想一下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双方父母兄弟的陪同下,坐在某个约定的地点在一大群人的目光审视中做着自我介绍,然后媒人让两个人单独出去走走用匆匆二三十分钟来确定一生相伴的人,想想也确实可怜。
可是现实是无论把爱情夸得多么重要多么的神圣不可侵犯,甚至说出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样的话。可是在生命与爱情的抉择上爱情始终是被舍弃的一方,我们如何赞扬它是因为我们自觉得亏欠它。当我们拼命鼓吹一样东西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为了欺骗别人,另一个就是用来欺骗自己。
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像我们所说的那般坚信爱情的话,人类已然灭绝——没有爱情就不会结婚,就不会生子,人类自然就不会繁衍。
在现实的摧残下,爱情不过是各种利益杂糅之后的妥协。我们试图把欲望升华,可爱情终究是自欺欺人的诡辩,而善良的我们已然沉迷于自己编织起来的谎言里。
终于,大哥结婚了,那个他选择的将来和他一起埋进同一座坟墓的人从相识到结婚仅仅用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