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说不再爱我以后,这思念就变成了我躲得过的初一也躲不过的十五。
从除夕起生南国没有再和莫离联系过,两个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座山,山的这头是生南国,没有阳光,没有春天,山的那头是她,春风和煦,十里桃花。
如果说冷战终究是要分出胜负,那么从战争一开始生南国就败了。
花莫离不喜欢生南国了,因为时间,因为距离,又或者什么也不因为,反正花莫离不喜欢生南国了。
长江的水,滚滚而来,漫过黄沙,没过膝盖,生南国拿着那本为她写的书,面色苍白。
“算了,算了吧,没人看你,没人会看你的。”他的声音如这风般轻柔,像这阳光般温暖和煦。
一抹浅笑带着点少年的天真无邪浮现在他的脸上:“飘吧,飘吧……”
厚厚的一沓纸被他撕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在空中曼舞,然后落下,被水浸湿,然后被海吞没。
不远处,小草看着生南国一点点一点点撕碎自己辛辛苦苦写的草稿,她想上前去却拉住了。
“他把自己藏的太深,太压抑了,就让他发泄一下吧。”小草喃喃说道,摇了摇头在不远处看着生南国。
作为一个好人,从小到大生南国很少有那么失礼的时候,那厚厚的一沓纸被他拿在手里,刚开始的时候他拿着那沓手稿,很平静,从第一页开始,看一眼笑一次,然后扔一张,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他就像是穿着华丽的贵族优雅而平静地在华尔兹舞曲声中独舞。
可是在扔了十几张以后许是厌倦了这恼人的独舞,他开始撕书,刚开始还很慢后来越撕越快,越撕越快,手撕不动就用牙咬,嘴里发出可怖的吼声,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真的就像一只疯狗。
终于,当书撕完以后,那沓纸碎到不能再碎以后,生南国把手里的纸片抛向了天空,雪白的纸片像纷飞的雪花,在风中曼舞,当它们最终落到水面被浸透冲散之后,生南国砰得一声直直的把脸栽进了水面。
生南国感觉就像是撞在了水泥地面上了一样,鼻子有些酸,然后这水变得柔和起来,却仍旧在挤压着他,空气被挤压出去,生南国开始感到窒息,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挣扎,搅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小草赶忙跑了过去,将生南国捞了起来。只是生南国那一脸的木然却是让她心头一震,看来这件事真的对生南国打击很大,心底不由一酸。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值得你这样吗?”小草一边拍打着生南国的脸让他保持清醒一边吼道:“你不是说爱她吗?那她抛弃了你,你就去恨啊,去报复啊,你这样算什么?你看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垃圾,一个可怜虫,我要是她也不会选择你!”
生南国一把拽住小草的衣领,眼睛里冒着火,可是小草却笑了,因为她知道恨比爱更让人有斗志,如果爱没了,便只能用恨来代替了,因为人终究还是要活下去。至于化解恨,就像爱一样,只要时间够长,距离够远,恨便很容易被抹平。
“生南国!”小草吼道,“你醒醒,她不喜欢你不是你的错,你要知道,还有很多人在关心着你,喜欢着你啊!老哥!”
当老哥两个字从小草嘴里说出的时候,生南国眼光一动,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心底一软。
只是他不愿意低头,转过身慢慢走向岸边临走前他指着小草说不要跟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好像他特别不愿意在小草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柔软或者说是懦弱。
当他快要走到岸上的时候小草仍旧在水里,她看着慢慢走远的生南国心里一酸眼泪开始往下流。
可是她仍旧克制着哭声,不愿让生南国发现,小草觉得自己的老哥很可怜,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是为生南国而流,可是哭着哭着悲从中来,她的眼泪又变成了为自己而流。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难过,那么委屈,看着生南国离开的背影小草就是想哭。
当生南国回头看见小草在哭,他怔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去又回到了小草身边,横抱起那个女孩一步一步地向着岸边走去。
小草搂着他的脖子,哭声更大了。
“好了,我们谁都不许哭了。”生南国一句话小草就生生止住了哭声,却时不时像打嗝一样抽噎着。
“老哥……”
“嗯……”
“对不起。”
“是我该说对不起……”
微风徐徐,宁静的水面泛起涟漪片片,时间越走越远。
突然有一天,花莫离打电话过来,虽然早已把她的手机号删除可是生南国知道这就是花莫离的手机号。
看着手机生南国停了好久,他告诉自己挂断,可是手指却鬼使神差地点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