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则是生南国走入的第一个人群,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迷失,只是他知道大学就像一瓶高浓度的硫酸泼在稚嫩的脸上,四年生活已经把他改变得面目全非,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走在一条通向哪里的道路。
毫无疑问较之于单调乏味的高中,大学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各式各样的社团,各种各样的活动,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我们开始把自己看成一个成人,开始用一种看似老道实则仍旧幼稚的方式来待人接物。
抽烟喝酒玩游戏谈女朋友好像才是大学里的必修课,甚至在开学典礼上一位院长用一句话概括大学生活为:“学一技之长,找一个女朋友。”
那时候生南国喜欢上一个人,不同于对陈小蕊的暧昧与好感,那是一个让生南国想起来会心痛却又会被治愈的人,他说自己就像是普罗米修斯,被啄食血肉经受万般痛楚却不老不死在血肉撕裂之后瞬间修复,然后再经历一遍撕裂。
生南国只记得临走前她没有回头,回忆里是一个清冷如莲花般的亭亭玉立以及一句,“不要想我,我也不会想你。”的决绝。
那声音如梦魇般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撞击发出一种让人头疼欲裂的痛。事后,生南国去回忆她的模样,只记得她很美,指甲上涂的是鲜艳炽烈的红,脖子上带着一个玉佛,玉佛好像在笑,那笑映在她的脸上化成了两个浅浅却能醉倒人的酒窝,及腰的长发,风起时总会跳着妩媚的舞蹈,她的眼睛很亮,像水一样澄澈。
她是美的,素面朝天粉黛不施更让她宛如神女,所以即便是指甲涂满血泥也是清纯脱俗而绝不妖媚。
可是当生南国想要看清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时那张脸却开始模糊起来,越想看清就越发迷离,然后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生南国没有再去追,因为他知道她不希望自己追上她。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放她离开?所谓缘分,不过是自欺欺人。”脑子里像有人在冷笑。
“因为我比你想象的更爱她!”生南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低语。
阳光依旧明媚,可是生南国看到的却只有黑暗。
空气开始沉重,每呼吸一口都需要用尽全力。
在畅销漫画作品《向左走,向右走》里有着这样的描述:都市里的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会认识,却一直生活在一起。
生南国有时候也会去想如果自己不去做兼职也许就不会遇到花莫离,那么在这座城市里她之于自己也只会是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的无数陌生人中的一个,那样的话自己也许会好过一点吧,最起码可以不用去体会失去时的痛苦。
人与人之间最美好的是从陌生到熟悉,最残忍的是从熟悉到陌生,当初那美好有多好,现在那残忍就会有多么残忍。
可是缘分这种东西谁又说得清呢,你以为它不在的时候它一直在那,可是当你想要抓住那缘分的时候它又会在一瞬间逃的无影无踪。
当生南国以为快忘记她的时候却发现手机上的输入法都记住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很多事都是这样,当你拼命想忘记某件事的时候它又会死死的盘踞在你的脑海里,而你以为自己死也不会忘记的事也许一个转身之后就会抛在九霄之外找也找不回来。
生南国说他再也不会像这样去等一个人了,傻子一样,像一个乞讨者,卑微着乞求着她有一天会想起自己,他说当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自己就再也没有尊严了,就算她对自己再怎么冷漠自己还是会腆着脸不知羞耻地缠着她。
只是当问候变成了生硬的客套,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变得乏味没有营养之后,生南国知道自己应该放弃她,可是那时理智已经不再占据主导地位,就像有人问他:“南国,你明明知道留在这座城市根本就不明智,这里的工作待遇和压力都大到不行,可你为什么毕业之后还要留在这里呢?”
生南国说因为这里有一个让他放不下的人。他想着留下来总还有机会,可是离开的话,恐怕就再也不可能有结果,“因为她在这座城里啊。”生南国看着这座臃肿的都市喃喃自语。
是的,在他看来这座城市就像是一个臃肿的大胖子,塞满了太多的人,太多的无奈,有时候生南国觉得只要拿一根针轻轻一刺,这座城就会像气球一样砰地炸掉。
他不喜欢这座城市,可是他喜欢那个女孩。
茉莉花,属木犀科,常绿小灌木或藤本状灌木,高可达一米。初夏由叶腋抽出新梢,顶生聚伞花序,通常三朵花,有时多,花白色,有芳香,花期甚长,由初夏至晚秋开花不绝。
生南国说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花莫离,因为每年都会有茉莉花开,从初夏到晚秋,一年有四季而她占了两季。
茉莉性喜炎热、潮湿、通风透气环境,需充足的光照。就像是花莫离,她喜欢阳光,喜欢在阳光下奔跑欢呼,像一只向往自由的兔子,随着心情奔向太阳落下的地方。可是她又喜欢被人束缚,像一只被圈养的小猫,优雅闲适地迈着慢悠悠的脚步,在不大的房间里安静地蜷缩着。
生南国不止一次地觉得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花莫离这样让他着迷的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