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南国不禁开始回想大学刚一开始的时候,想起这群舍友当初的模样,施洋的脚是被称为二十一世纪的又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其味刺鼻辣眼,让人神魂颠倒,不可描述,堪比鲱鱼罐头,经久不息,穿透能力强悍,影响范围广时间持久。
又因为施洋其人生性跳脱,静若脱兔,动如疯狗,全身上下自带一股子得瑟劲,走路绝不会安安生生地走,逢坑必跳,逢水必趟,一蹦一跳十足一个多动症晚期患者。
生南国说施洋就是一话唠,而且嗓门大到让人发指,曾经有一次半夜他在宿舍打电话太过投入,几分钟之后先是隔壁宿舍接着是楼上宿舍一个个光着膀子来敲门问是不是你们宿舍的人在打电话,当时施洋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仰望天空,用一种特别无辜的眼神一一扫视过那群粗犷的汉子,最后看向正在发笑的李奕,李奕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指着施洋说:“就是这个人,你们把他拖出去糟蹋了吧”。
施洋顿时收了那副可怜模样,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一声怪叫,逃出了包围圈。
每次一有人喊要阿鲁巴施洋,那响应者之众让人震惊,每每这个时候施洋总会大喝一声:“呔!住手,再这样我就脱鞋了,别逼我啊。”
所以一直以来每次阿鲁巴都是草草了事,没有成功,宿舍四人逼施洋签订了一个不平等条约,让施洋承诺绝不率先使用杀伤性武器来换取宿舍四人不煽动其他同学阿鲁巴并且在别人阿鲁巴他时不帮助别人的保证。
那一年是大一,我们都还很年轻,以为时间还长,故事才刚刚开始,所以还不懂得珍惜,等到再回首的时候已经是秋风落叶满目疮痍。
那时候生活中只有四件事,吃饭睡觉上课损施洋,为什么损施洋?那是因为施洋实在是有太多可损的事,让生南国他们不得不损,不损有伤天和。
大学第一年第一学期第一天,施洋上厕所没有冲马桶,中午的时候宿管阿姨来到他们宿舍问是谁没冲,众人思前想后才发现施洋是最后一个上厕所的人。
从此以后施洋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屎君。
在宿友和同班同学的推波助澜下屎君之名响彻整栋宿舍楼。
至于李奕则是一个典型的双面性格的重度精神分裂患者,平常的时候看不出来,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可是每每到了打游戏的时候,那是各种粗话迸发出来,让人瞠目结舌,什么类似于SD,SB啊的都是轻的,一边摔鼠标拍键盘,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向对方的祖辈致以极为亲切而热情的问候,最吓人的是打完游戏他会立刻变回心平气和的模样,继续和别人谈笑风生,有时候明明他被队友坑得在那骂骂咧咧,可是电话铃一响便立刻用一种平静到让人胆寒的温柔语气和人通电话,宿舍几人常常是一边看着打电话的李奕一边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李天则是一个典型的衣冠禽兽,平素里一脸正气,人也长得帅,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电脑里存了好多好多好东西,各种资源都能找到,有人看到一个动态图,他会说这个电影我有,哦,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嗯,这个人我知道,这家公司拍摄的类型系列都有哪些哪些……后来,他的电脑就被征用了。
生南国很喜欢这些不正经的舍友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们每个人都说自己很正常,可是生南国觉得相比较起来自己才是这间宿舍里最正常的一个,每天准时睡觉准时起床,从不熬夜。可是他们却说生南国才是最不正常的一个,在他们看来,一个大学生大学期间竟然睡那么早实在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那天,李奕说:“洋洋同学,大学四年我们几个人都被阿鲁巴过,就你一个人凭着自身携带者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得以幸免,你是不是表示表示,不然以后都没机会了。”
当即,一声长啸,周围几个宿舍的人都围了过来,一群人如狼似虎地看着施洋,施洋不从,怪叫一声就要夺门而出,却被堵了回来。
“靠,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耍流氓是不是?你们别这样好不好。”施洋一副被侮辱的模样让众人更加亢奋,“草!别逼老子,我他妈要脱鞋了!”
不过这一次显然大家都是有备而来,一个个冷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的口罩,十分嚣张地当着施洋的面戴上。
“兄弟们,****!”
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开始了,那是一场绝无仅有的阿鲁巴,有将近二十个人参与,呼声之高响彻整个宿舍楼,甚至于把宿管阿姨都给招来了,在宿管刚刚上楼的时候平时和宿管阿姨处得比较好的几个同学便上去解释了,阿姨笑了笑说:“注意安全,别闹出事了。”便回去了。
宿舍里,十个人把施洋举了起来,其余人全部都在扮演着围观群众的角色,录像的录像,拍照的拍照。等到阿鲁巴结束,众人开始安慰施洋。
“没事,施洋不哭。”
“洋洋,你终于圆了我们的愿望。”
“不哭,不哭。”
众人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哪里是真的安慰,都是想要调戏一下施洋。
后来大家渐渐散去,宿舍又变得安静起来。那时候生南国真的很不适应安静。
其实施洋的脚并不是绝症,他也治过,不过没坚持住,后来他们发现施洋当开始治脚臭就说明他又谈女朋友了,于是他每每一买治疗脚臭的药便会迎来光棍舍友们的一致鄙夷:“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