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白溪刚刚考进大学,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拒绝了父亲开车送她的意愿而选择自己去学校。
第一次见到赵轩的时候白溪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他穿得太过平常,长得也不算出众,很闷,几乎没有和她说话,和周围那些油腔滑调的同学相比赵轩都来得太过普通。
可是有些人他的身上有光啊,即便一开始你不会发现,可是当残酷的黑暗来临,日月星辰都暗下去,他就变成了最瞩目的光。
那一次班级聚会,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白溪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环境便先离开了,一同离去的还有赵轩。
可是一路上赵轩都表现得很冷漠,他走在白溪前面,好像不认识白溪一样,黑暗笼罩下的小路显得格外阴森,白溪有些不满地跺了跺脚,暗暗埋怨这个人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也许是察觉到白溪的害怕,赵轩的脚步放慢了些,白溪则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就在一个转弯处,几个流里流气的人蹲在墙角,星星点灯的亮是抽着的烟,浓烈刺鼻的烟味让白溪皱了皱眉头。
果然,见到白溪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走过,那几个人嘴里发出了一声声怪叫,有的则吹着口哨,眼睛里放着绿光,像一匹匹恶狼。
白溪心里一突,强行按住内心的慌乱,冷声呵斥道:“你们想干嘛?”
“干嘛?”那几个人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脚尖狠狠地踩灭那一点火光,几个人相视一笑,“美女,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白溪后退了几步,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可以求救,不禁慌乱起来。
“赵轩,你走那么快干嘛?”白溪快要哭了,可是脸上仍旧保持着冷静,“你们再这样我要报警了!”白溪拿出了手机。
“哈哈哈哈……”这群人笑了,“你报警啊……”
“啪!”白溪手里的手机一把被夺了过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一群人慢慢地向着白溪逼近。
白溪转身就跑,一边大声呼救,可是还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赵轩!赵轩快来救救我!赵轩你死哪去了!”白溪快哭了。
“喂,干嘛呢?你们!”突然一声怒吼传来,白溪知道那是赵轩的声音。
“干嘛呢?小子别管闲事!”当那些人看到眼前只有一个人顿时恶狠狠地试图把他吓退。
赵轩不知从哪捡到的一根木棍,也没多说,对着领头的那个人就是一棍,那人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小子下手那么狠,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当头上传来那一阵剧痛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滴落在地上的鲜血,一股狠劲也是窜上了脑子,“给我弄死他!”他对着旁边的几个人吼道。
这一下所有人都把白溪丢在一边直奔赵轩而去,一群人把赵轩围住,赵轩却对白溪吼道:“跑啊!”
白溪呆住了,她转身跑走之前看到的是赵轩躺在了地上,有人拿着从赵轩手里夺过来的木棍狠狠地打在那个人的身上。
“赵轩……”白溪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一咬牙转身离去,她要去找人,找人去救赵轩。
那一天那一条路好像特别长,无穷无尽的黑暗掩埋着无穷无尽的悲伤,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下雨了……”她说。
像是陷入了梦魇,白溪没有遇到一个人,她无助地趴在地上哭泣,终于,夜空再也兜不住这浓重的凄惨,哇地一下,雨落了下来。
“不要哭,走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赵轩?”白溪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看着鼻青脸肿的赵轩,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赵轩显然被这个举动给弄的愣住了,拍了拍怀里的人,轻声说道:“没事了,走吧。”
可是白溪却没有动,趴在赵轩怀里一直哭个不停。
“害怕是吗?”赵轩想起了小时候妹妹胆小也是这个样子,“没事,有我呢。”
“走吧,那群人说不准还会回来,我们先回学校吧。”赵轩说道。
“嗯……”白溪低着头小声地应道。
回到学校之后赵轩对白溪说:“别报警,也别告诉别人,要是同学知道你被人调戏谁也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从那以后白溪变得特别依赖赵轩,可是赵轩却始终对她若即若离,她知道他的心里有一个人,一个无论她多么优秀也无法替代的人,可是她愿意陪在他身边等,等那个万分之一的机会。
慢慢接触下来,白溪就越发觉得赵轩这个人就像是被石头包裹的金子,他的内心太过耀眼,所以当知道赵轩需要钱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把他介绍给父亲,并且为此和父亲闹得不愉快,可是她不后悔,“能帮到他,我就很知足了。”她说。
“那天在公交车上遇见一个女孩,我知道那个人就是赵轩心里的人。”白溪说:“阿轩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像是看到了一盏明灯,一盏照亮他一生的灯。”
白溪笑了笑,“我嫉妒她,嫉妒得要命,当她出现在赵轩面前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他了,那时候我拉着赵轩的手拼命地想要挽住他,我不敢松手,我怕一松开他就会跑到那个女孩身边再也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有什么好能让赵轩对她念念不忘,我不愿意输给她,所以我装作不知道她和赵轩关系的模样,大大方方地跟她打招呼,我要用尽心机用尽美丽用尽我有的一切,让这个女孩离开阿轩,可是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输了,我知道的,从阿轩的眼睛里我就知道,我输了。”
白溪惨笑一声,“可是我不甘心啊,谁又能甘心呢?不过,还好,那个女孩有孩子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当时我真的很开心,可是看到阿轩捂着胸口的样子又很心疼。”
“当他主动拉起我的手对我说我们结婚吧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虽然明知道他是把我当作那个人的替代品,虽然明知道他只是为了把那个女孩忘记,可是,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他,我愿意啊,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愿意陪他,陪着他把悲伤一点点忘记,把那个人一点点忘记,我愿意陪着他!”
白溪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时候他陪着我,我真的好开心啊。”
那个女人是他的悲伤,为什么他连悲伤都要留在心里?
白溪说:“他连她给的悲伤都小心的藏在心里,让人心疼,也让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