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之所以为悲伤是因为总有一些人一些故事无法忘记,故事之所以成为故事是因为时间还在继续,而我们,渐渐学会了回忆,含着笑抑或是流着泪。
当年华似水般流去,我们被这水冲去了浮躁洗去了天真烂漫,听惯了悲伤故事的我们还会去赞颂那些真善美吗?
当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们还会相信那些自己一直歌颂着的东西吗?
当悲伤一遍遍重复心肠一段段加固,现在的我们还会被曾经的故事感动吗?
他们总是喜欢俯视着我们,用一种高高在上傲慢的语气指着我们的鼻子说你们最爱的始终是自己。
他们说自己是神,而我们卑微为人,有一天神指着悬崖说跳下去吧,那里有我为你们指引的光明之路。
没人去跳,因为愚蠢的我们看到的是悬崖。
于是,神说,你们最爱的始终是你们自己。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最恨的也是自己,也许我们还是不够爱自己,所以总是去走别人让我们走的路,看别人想看的风景,按着别人的想法悲哀的活着,然后,等死。
听到过很多故事,故事里有很多人用一生去追求一样东西,可是一直到故事结束也没人能得到,然后就有人说他们追寻一生的东西根本不存于这个世上,他们追逐漂泊的一生只不过是一个闹剧,是镜花水月,是梦幻泡影,在最后用“可怜”二字作结。
那时候他们会看着远方轻轻吟唱不知名的歌谣。于是,长廊,夕阳,他们把故事说成一种悲凉与沧桑,却犹有希望,只是这却换来了那群人更多的嘲讽,他们不相信那样东西真的存在,而你信,所以那群人说你傻。
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种风光,到最后最想去的却是故乡,再金碧辉煌也不如那里的红瓦白墙。只是,翁媪白发,坟上枯草,无人再笑。
那一年,他开始写自己的故事,却写不出当初那种当局者迷的彷徨,只有若有若无的悲伤荡漾。
那一年他离开了故乡,却也没见到梦里大城市的绿酒灯黄,从此以后梦里的地方是村头的小花槐杨。
仿佛时间最擅长把一些本来不美的经历揉搓成美到绝巅的回忆,把那些痛彻心扉那些泪如雨下篡改成动人心弦的可惜回不去。
我们总是对过去一往情深却又是绝不回头,也许我们没有想象中那么怀旧,只是时间会让你忘掉一个人然后构造出一个神,你所怀念的流年都只不过是你在脑海里一厢的情愿与不情愿。
人一辈子不过只做了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所以懦弱的我们总是喜欢把过去美化,来总结曾经的爱与恨,痴与傻,不甘与情愿,来证明自己也曾经“风风光光”的活着,在遍体鳞伤时候拿出来白痴般笑一笑然后继续活下去。
不得不说,时间真的是一个可怕而又神奇的催化剂,它能把人所有的不甘不舍爱恨离合发酵成世间最美最香醇的酒,让人仅仅是闻上那么一下就会陶醉。
“南国,回来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那声音飘渺如一个梳着高高发髻的女子拉着优雅的小提琴曲,赤脚踏风而来,彩裙飘飘,将那一生娓娓道来:“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电话这头的人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沙哑的声音似笑似哭:“可惜,我,回不去了。”留给对面一串悲伤的嘟嘟声。
是的,他回不去了。
这岁月终究还是不曾饶过谁,不论是悲伤或是喜悦,当一切过去,就再难回头。
他回不去了,也不愿意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