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脚上房,白衣整个身体都摊在房梁上,其后尽量隐藏气息打量着他。
依然是那件破的看不清形式的淡色衣衫,凌乱的发丝乌漆墨黑的面容,以及伤痕累累的身体。
她们总共见了两次,两次身上的伤口都是新鲜的,甚至从白衣这个高度看下去都能看到他背上血淋淋的鞭痕。
进门瞬间少年转而躲到了暗处,面上表情凝重气息瞬间薄弱,他似乎正在被什么人追杀。
或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灼热,又或许是他自己察觉到的。
在白衣满是兴味的打量少年之际他回过了头,一张黑的看不清容貌的脸上,瞳孔中满是震惊还有杀气,不过那杀气却在看到白衣的脸时散了去。
没有开口白衣咧嘴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是无意中来此的。
然而她的哑语还没说完,本就半开的木门轰然间被踹飞,下一刻强烈的杀气从门外传来。
那一瞬间白衣条件反射的抖了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
恐惧的感觉!
蹙眉凝神这一次她彻底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门外有人,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显然那人是跟着这个小乞丐过来的,可白衣不解一个乞儿怎会得罪这么危险的家伙?
外面的人没有给她更多瞎想的时间转而进了门,进门的瞬间白衣险些破了功,她万万没想到把自己吓成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小孩。
一个与她现在这个身体差不多大的孩子!
这真是个变态聚集的世界,君姓少年已经给她上了一课,万万想不到这小乞丐带来的人又给她上了一课。
一想到自己最先竟被这小屁孩释放的杀气吓到,白衣就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就在她各种走神鄙视自己之际,下方两小家伙已经打起来了,这打可不似传统意义上的小孩子打架,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以命相搏。
追杀那乞丐的是个货真价实的杀手,虽然年龄小身板小,可出手那可是毫不犹豫的直击命门。
招招致命,步步挖心!
这小乞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知从哪儿找个根木头棍子,拿在手上对着那少年就是一阵猛戳。
白衣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虐杀,因为这小乞丐看着实在弱气,但白衣万万没想到人单单就只是随手操了那么一根棍子,竟是逼得那黑衣少年一步退步步退。
杀手是个不适合见光的职业,比起堂堂正正的决斗他们更适合在暗处玩阴的。
所以在发现这小乞丐有点功夫底子之际,白衣就知道那小杀手铁定得吃点亏,可她却万万没想到那孩子竟吃亏吃的那么大。
手脚各废一只不说,身上肋骨也被打断了几根,这个小乞丐出手快准狠,招招致命棍棍致残!。
不过这些都不是白衣在意的,她在意的是他拿棍时的姿势出棍时的轨道,这画面似乎有点似曾相识啊。
若是把他手中的棍子换成一杆枪……
答案呼之欲出!
在白衣走神之际,下方的厮杀持续到了最后,一身黑衣的少年在小乞儿眼睛不眨的间歇中打了个半死,而那小乞丐除了稍稍有点喘,还真就一点伤都没有。
完事白衣也不躲了,脚勾住房梁,下一刻身子直挺挺的倒吊了下去。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
声音轻巧,隐隐还带着调侃。
少年冷冷瞄了她一眼,转而扔掉手中棍子很是熟练的在‘尸体’身上摸索起来,除了掏出一些白衣比较熟悉的暗器以及匕首外没掏出一毛钱。
咂了咂嘴,少年余光都懒得施舍给白衣转而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喂!”
白衣急了,一个纵身从房梁上跳下,稳稳挡在他身前。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蹙眉,显然不悦。“关你什么事?”
老实说她实在不太想和这欺辱过自己的家伙呆一起,因为这家伙混上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纨绔子弟的臭味。
“你认识夜鸢吗?你认识陆玄或者君震天君老爷子吗?”
白衣是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的,小乞丐的嫌弃那么明显,她还总是厚脸皮的黏上去问东问西。
“不认识!”
遗憾的是他的态度一如最初,轻轻浅浅冷冷淡淡。
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可是他拿棍的手法和陆玄的君家枪真的很像!
白衣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失忆?
斜眼望去,见他坐在了地上开始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白衣自然的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你怎么总是受伤?”
“关你什么事?”少年又瞪了她一眼,继而低头继续处理伤口。
白衣环胸一脸的不解。
“前前后后我也就见过你两次,你这身上的伤一次比一次新鲜一次比一次严重这会竟还惹来了杀手,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杀手?”少年显然不愿回答她的问题,看问题倒是一针见血,一开口问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此的敏感。
“感觉啊,小小年纪身上肃杀气息就那么浓烈,手法狠辣且招招致命,铁定是什么人培养的杀手或者暗卫吧。”
“你很聪明。”
乞儿盯着她看了许久,半晌不咸不淡说了句。
“可惜锋芒毕露。”
什么意思?
白衣有些懵,但不太确定这家伙到底是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不过目前形势显然不适合让她细细探究些什么,乞儿起身走了两步,下一刻整个身体一僵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
眼见他倒地白衣愣了愣,刚想去查看一番,身子却猛然僵住。
有人!
这个房间里除了她与小乞儿还有一个人,一个他们都没有发现他存在的人。
身体有又一次在大脑发达指示之前有了行动,手掌骨骼疯狂转换,回身就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然而身后空无一人。
与其说是震惊,现在的白衣是恐惧的,对未知强敌的恐惧。
“怎么可能!”
就在她陷入无限恐惧之际,强烈的肃杀气息从身后并出,下一刻一双尤为冰冷的手攀上了脖颈。
“聪明的人总是死的最早。”
怪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声调轻缓还带着笑意,但白衣却是被吓得除了一声冷汗。脖颈传来剧痛,下一刻她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