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安阳城郊。
这不是个垃圾堆,这是个乱葬岗。
或许因为这最为接近死亡,所以平日里总会掉些东西下来。
死鹿子死袍子又或者死兔子,反正这里一直是她捡漏吃肉的好地方。
不过今天这里掉下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白衣蹲身托腮,一脸好奇的看着晕倒在自己‘家’门口的女人。
小小的手掌在妇人身上推了推,未见动静,思索了片刻白衣折断树枝,拆了些细枝结结实实的扎在了妇人人中之上。
半晌妇人身躯抽了抽,眼未睁开嚎叫却是突然而至。
“漠儿!”
一声结结实实的嚎叫恰好在白衣俯身之际,从她耳畔响起,白衣一个不查险些被这人给嚎的聋了去。
揉着阵痛的耳白衣愤愤的看着妇人。
“嚎什么嚎,你想吓死我啊。”
妇人似未曾听到她的指责一般,继续嚎哭着,声声肝肠。
“漠儿,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娘无能保不住你,保不住你啊。”
那悲恸的哭声真可谓闻者动容听者落泪,白衣也未打扰,颇有耐心的坐在地上看着她。
半晌妇人停住抽泣,昂首时刚好看到穿着兽皮身上脸上都非常脏乱的白衣,看到她的刹那妇人身体一僵,眼中好容易散去的血丝又聚拢起来。
“漠儿!?
妇人看着她,一行清泪又是落了下来,不过这一次却是带着欢喜的。
白衣任由她抱着,淡定的叹息道。
“我是女子。”
妇人的抽泣断断续续,可白衣不傻,倒是约约捋清楚了一些妇人话里的意思。
妇人闻言先是一惊,继而眼泪又跟忘了关的水龙头一般,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是了,是了,漠儿不在了。我分明看到他被狼群叼走,那么小的孩子怎可能还活着呢?”
或许是打击太大,妇人竟又一次嚎哭起来,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抱着白衣哭的。
她是恨的!
恨谁呢?
恨保护不了儿子的她自己?
恨叼走自己孩儿的狼群?
亦或者另有他人?
这些事倒也不是她该去考虑的,如此一想白衣决定不去过问太多。
这一次的啼哭未曾持续太久,半晌不到妇人放开了白衣,白衣揉着酸疼的臂膀蹙眉看着她。
但见妇人咧嘴一笑,然后竟是踉跄着自己站了起来。
“付曼霜,你怕漠儿的风头盖过你儿,你怕漠儿再度得到老爷子宠爱稳固嫡孙之位,所以你机关算尽,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吗?你以为这样便可高枕无忧了吗?痴心妄想!”
留下这是是非非的话语,妇人离开了,她甚至没有再看白衣一眼。
白衣正想问妇人要点酬劳,或从她身上‘拿’点值钱的东西安生,见妇人那魂不附体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背影放弃了。
现在的她无父无母孤儿乞丐,睡山洞打黑拳,确切来讲‘被打’更为切合!
这样的日子的确落魄,但比那单挂着‘天才’称号却从未与人交过手,唯一一次交手还分分钟就翘了的前世相比,不知好了多少!
所以再落魄她也不至于去打一个妇人的注意!
上一世的丰白衣,天赋极佳头脑聪颖,对武学的造诣无人能及,她什么都有偏偏没有可以承载那些造诣的身体。
如此便只能顶着‘天才’的称号,在那二十一世界隐世的‘杀手世家’中当个吃干饭的累赘。
这一世从头来过,她一无所有,但她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一脑子的武学秘籍和前世记忆。
她唯一缺的不过是时间,她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调理’这个略显娇弱的身体。
然后用这双眼看看,曾今的积累与造诣,究竟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走上何种高度?!
她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