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牧暗暗皱了皱眉头,刚才飞虎沙盗团集结所有人之力欲致自己于死地之时,李南山不仅不出手反而阻止手下相助的情景他看得十分真切,加之以往李南山对自己种种刁难,若不是苏榕昏迷不醒,秦牧早就发作,拂袖离去。
现在苏榕醒了过来,着实让秦牧欢喜,没想到李南山在这个时候泼冷水,他顿时心生愤懑,冷冷地转过身来,脸上挂笑,“我心中有鬼,好歹我还有心,可是有些人连心都没有,岂不更可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南山尚未答话,一旁的卢少龙等人不禁面生愧色,尤其是那三个曾与秦牧共同抵挡沙盗的护卫,自始至终不能抬起头来。
李南山冷哼一声,“知人知面难知心,你不惜让你的同伴装病,设计接近我们李家,你说,你究竟是谁?”
听得李南山话语辱及苏榕,秦牧愤怒更盛,他可以容忍辱骂自己,决不能容忍别人说自己朋友的不是,更让他动怒的是,苏榕跟随自己在大漠遭受了这么多的痛楚,竟然被说成故意装病,着实让他忍无可忍。
愤怒的右手狠狠一握,当触及道冰玄剑时,一只温润柔和的玉手轻轻握住他的手,秦牧微微一愣,侧过头来,只见苏榕站在自己身后,秀丽的玉容上满是担忧的神色,一对黑眸不着痕迹地闪动着,微微摇了摇头。
秦牧目光移动,又落在苏榕身后的李钰致身上,后者保持着一贯的高雅姿态,整个人给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感觉,但秦牧却隐隐发觉,玉纱之后的那张容颜,定然也是担忧神色。
明亮的眼睛眨动出一个“知道了”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现出习惯的笑意,秦牧右手轻轻捏了捏苏榕,待得对方松手后,双臂前伸,两手交握,“李老爷,我落难沙漠时感谢你出手相救,不仅给我们提供了护体之所,还治好了我朋友的病。但我独闯沙漠,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是朋友我会倾力相助,设若多方不怀好意,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牧这席话说得不卑不亢,语气中自有一股顶天立地的豪情霸气,虽然内容是在向李南山解释,但整个人气势丝毫不弱于对方。
李南山用拐杖指着破碎的车子,反问道:“这就是你的本事?就是你的倾力相助?”
苏榕接口道:“李大叔,这话你说得就不对了。车子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用霹雳雷火弹对付沙盗造成的,和他没有关系。”
“小丫头你伤病初愈,我也不和你多辩驳,只问你一句,为何飞虎沙盗团会群起而攻之,不杀死木衾誓不罢休?”
苏榕现出一副吃惊的神色,双手摊开,指着周围的沙盗,“这有什么奇怪的。木衾为了保护钰致姐姐和我,杀了飞虎沙盗这么多人,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自然要找木衾报仇了,这道理显而易见么。”
此言一出,立即引得众护卫的共鸣,而且她的言语中提及李钰致,要知道众护卫可是把李钰致当做天仙来对待的,一时之间对李南山的不满更加浓郁。
李南山却似对苏榕的充耳不闻一般,丝毫不接苏榕的话头,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秦牧,道:“老夫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江湖黑榜有什么关系?”
众人听到黑榜二字,尽皆周身一震,好奇的目光落在秦牧身上,不住上下打量,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与疑惑。任何一个江湖中人都知道江湖黑榜,不仅是因为榜上之上悬赏金额高昂,更是因为它是一种江湖地位的象征,名字载入当年黑榜,意味着武功名望达到新高度,从另一个角度看,名列黑榜也是江湖中人的梦想。
李南山虽然没有明说秦牧在江湖黑榜之上,但从他的潜台词中可以看出,似乎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是黑榜之人,也太匪夷所思了。
感受到场面上的气氛变化,秦牧脸上不动声色,保持着习惯性的笑意,头脑中却在飞速运转,他对李南山知之不多,从卢少龙处了解仅是李家来自中原京城的望族,不晓得李家对江湖上的事了解多少,更不知李南山是否见过黑榜。
秦牧面不改色,如同往常般淡淡说道:“江湖黑榜人人闻名,我心向往之,但功名太低,没有这样的机会。”
李南山道:“到现在你还在狡辩,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真是假,只要拿出江湖黑榜对照一下便是。”
这时,苏榕突然呀地一声叫出来,秦牧忙回身问候,苏榕急道:“我的另一枚霹雳雷火弹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怎么办?”
“什么时候掉的?”秦牧关切说道。
“就是刚才我和钰致姐姐下车的时候,也怪我,匆匆忙忙跳下车,也没注意随身东西。钰致姐姐,你刚才有看到我掉东西么?”
李钰致并未答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苏榕更加着急了,眼睛里竟然闪动出泪花来。
见此,卢少龙忍不住问道:“苏姑娘,你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对你很重要么?一会儿我们大家伙一块帮你找,肯定能找得到。”
苏榕急道:“你们……你们不懂的。霹雳雷火弹对我不重要,对你们才重要。呶,”她朝地上的玉飞虎等人指了一指,“要是找不到霹雳雷火弹你们也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重要不重要?”
“啊?”卢少龙等人尽皆惊呼,适才飞虎沙盗团一举落败的情景他们看得真切,如果这么厉害的武器丢了,万一不小心触发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当下纷纷嚷道:“苏姑娘,你的霹雳雷火弹长什么样子?我们大家都帮你找。”
苏榕道:“不成不成,你们人多脚杂,一不小心踩上去霹雳雷火弹也会触发的,还是我自己来找,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要动。”
性命攸关的事,众人怎敢怠慢,一个个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自己的审讯被打断,李南山颇为不满,“小丫头,你要是以为这样故弄玄虚能帮到他,就大错特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