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山深沉道:“沙盗集中在一块更好对付,现在正是好机会。”说话之时,他暗暗得意,能借沙盗之手杀掉秦牧,还不会给李钰致留下口实,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况且,阿大喊出的话让他十分在意,仓促之间,他没有看清阿大掏出来的是何东西,只略微看到一丝黑色,但从阿大的三千两黄金来看,似乎秦牧与江湖黑榜有关。
他故意创造机会给飞虎沙盗团,也是想要借此机会弄明白秦牧的真正身份。
秦牧的精神一直维持在星在境界,李南山的做法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当下情况危急,飞虎沙盗团咄咄逼人,唯有先应付眼前的敌人。
除去受伤失去战斗力的沙盗,片刻之间,具有行动能力的七人来到秦牧身前,纷纷握刀而起,向秦牧的头顶攻去。
秦牧无法,只得搜肠刮肚般将最后的内力注入冰玄剑内,带动剑身的寒气喷薄而出,形成一道强劲的阻隔,挡住攻击的沙盗。
秦牧这次出手,所有人均不免一震,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经历过大战的秦牧竟然还有一拼的力气,李家商队中,除了李南山阴沉冷笑,其余人更添几多佩服。
玉飞虎大叫道:“回光返照,强弩之末,看你还有什么能耐?”说话同时,他双刀变换,刀尖朝着秦牧的头顶直取而下,所用的正是猛虎添翼的攻着虎掌鹰爪,专破敌人的防御。
看着不惜一切的玉飞虎,秦牧心中叫苦,自家人知自家事,刚才的那一次防御已经用尽了他的内力,他看得出,玉飞虎的这一招威力无穷,自己根本无法招架,更何况,还有其他沙盗虎视眈眈,这一次恐怕支撑不下去了。
秦牧不禁高声喊道:“父亲,爷爷,八姐,我让你们失望了。”
忽然,一个女声道:“躲到车下。”
这声音清脆恬雅,熟悉亲切,秦牧不由多想,翻身一滚,来到车下,接着,身旁便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声响,强烈的热浪叠加不穷地冲击在他身上,车子也随之坍塌,破碎的木板压在他身上。
随着震动余波的减弱,耳中的嗡嗡声也逐渐退去,秦牧挣扎着动了动身子,略微拓展所在的空间,慢慢地从木板下往外爬。
虽然全身剧痛,经脉之中尽是几乎断裂的痛苦,但他心中满是疑惑,那个提醒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亲切与熟悉,当时事发突然,他未及细思,现在不住回想,一个日思夜念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想到这,秦牧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痛苦,奋力从废车之下挣扎而出,他要亲眼证实一件事。
双手将头顶的最后一块木板使劲推开,秦牧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来,朦胧之中,隐约看到一个身穿紫衣的的明眸少女,白皙的脸上精致地排列着小巧的五官,唇角弯弯,似乎在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秦牧奋力摇了摇脑袋,使劲地眨下眼睛,再次睁开时,视野清晰起来,那明媚的眼睛,可人的笑意,不是苏榕是谁?
秦牧喜极嚷道:“榕榕你好啦?”
苏榕咯咯笑道:“那当然,不然那霹雳雷火弹还能有谁有?”
“你不是一直在昏迷么?怎么会突然醒来?现在感觉如何?身上还痛么,是所有的病都治好了,不会留下隐患吧?”
苏榕秀眉微蹙,可爱的拱了拱晶莹的鼻子,没好气地白了秦牧一眼,哼道:“你这家伙一点都不盼我点好是不是?我醒过来你失望了是不是?哼!”
听得苏榕一阵抢白,秦牧无辜之极地皱了皱眉头,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姑娘刚一醒来就和自己抬杠,转念一想,这才是健健康康安然无恙的苏榕,如若她忽然转了性子,事情岂不是更糟糕?
当即眉开眼笑,扁着嘴巴道:“我不是失望,我是绝望!”
“……你。”
苏榕登时被气得哑口,紫衣衬托下的曲线频频颤抖,比着粉嫩的小拳头就要往秦牧头上砸去。秦牧素知这位姑娘十分任性,当即伸手来隔。
苏榕见秦牧往日里那张清秀迷人的脸庞上满是黄沙与血渍,一身蓝衣同样也被染成血红色,不由地心中一酸,在玉拳碰上秦牧手掌的那一刻,忽而化拳为掌,紧紧握住秦牧的手。
第一次见到苏榕如此,秦牧不由一呆,感受着手掌传来的女儿温暖,心中一荡,一时之间竟然忘记站起身来。
正当秦牧神迷魂离之时,一声清淡的咳嗽声传来,这才如梦初醒,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反握住苏榕的手,轻轻一晃,连带着苏榕的玉臂摇曳,对方竟然没有松开,紧接着挣了几挣,苏榕这才松开。
秦牧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苏榕身后,那是一位衣着极其考究的女子,朴质的黄衣上装饰着几点牡丹,衣襟处三只蝴蝶若隐若现,更添几分高贵气质。她身姿优雅,体态婀娜,优雅的曲线上较之苏榕多了几分成熟韵味,那随着鼻息浮动凹凸更吸引着秦牧的眼球。
可是,当秦牧正想一睹这位魅力十足的佳人芳容时,看到的却是一方白色的轻纱,心中失望地叹口气。
“钰致小姐,多谢你医好了榕榕。”秦牧站起身来,儒雅地朝女子恭敬作揖,他虽然从未见过李钰致的容貌,但和她有多次隔账交谈,刚才那一声咳嗽,秦牧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
“木公子不用客气,苏姑娘痊愈自是吉人自有天相,钰致微不足道。”李钰致生性冷淡,在见到秦牧看到自己时那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后,只当他和其他人一样,眼中只有自己的样貌,但出乎她的意料,随即秦牧的痴迷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有儒雅高贵气质,令她心生一奇。如果换了其他人,李钰致只会轻轻嗯上一声,不说一词。
秦牧微移两步,拉开与李钰致的距离,目光扫过被损坏的车子,现出尴尬的神色,“木衾保护钰致小姐不利,连累小姐的座驾变为一堆废木,木衾心中有愧。”
李钰致尚未答话,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你不是心中有愧,而是心中有鬼。”
说话之人正是李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