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落,清歌将绯红平放在床上,为她处理着伤口,完了,才坐在一旁,为自己解毒。
清歌抽出一根银针,准确无误地刺进自己的穴位,又连取数根,纷纷刺进自己的身体,才一小会,就已经汗如雨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干的,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刺穴,取针,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生疏,再睁眼时,清歌眼里一片清明,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洗髓丹,她现在,不过是将身体里的毒素清理了大部分,剩下的,还要靠这洗髓丹才可以完全排除。
而且,这洗髓丹有疏通经脉的作用,可以彻底清除身体里的杂质,让人修炼更进一步。
只不过这样会经受比上刀山、下火海大千万倍的痛苦,能忍受下来的人屈指可数,通常,人们决不会选择吃洗髓丹,可清歌现在,别无他选。
清歌咬一咬牙,一口把洗髓丹吞了下去,不出片刻,清歌便觉得全身像有火在烧,又像身处冰川万丈,冷热交加,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肆意啃噬,痛得清歌冷汗直流。
清歌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竟咬的口中铁腥味浓重,下唇鲜血染染,显得清歌格外妖冶。
大约过了一刻钟,清歌瘫倒在床边,身上全是黑色的脏物,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清歌强撑起身子,烧开水好好沐浴了一下,并换了一套新衣。
一出房门,清歌便看见四妹慕容华裳翩然而来,仪容韶秀,有着说不出的清绝脱俗,她手提薄纱绮罗裙,身姿曼妙,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似绸缎般轻柔。她松松地绾起青丝,斜叉珠联璧合,垂银星弦月以衬之。再者,则眸如空灵,唇若樱瓣,纯稚无邪。兴许是一路跑来的,双颊红润似水。
清歌不免感叹:这慕容家,生出的女儿个个都是美人胚子呀,尤其是这个慕容清歌(原主),更是有着倾国倾城之容。
“大姐,你快跑吧!爹听说你把三姐的手废了,正满腹怒火地朝这赶来呢!”慕容华裳气喘吁吁地靠在门上,连声说道。
清歌掏出手帕,为她将汗细细擦去,漠不关心地说:“来就来呗!”
慕容华裳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着清歌:“大姐,你没事吧?是爹要来了!”
“嗯,我知道,不用你反复强调。”清歌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惨白的脸慢慢好转。
正在两人谈论之际,慕容槿带着一大波家丁堵在院子里,来势汹汹。
“孽女,你给我滚出来,你居然胆敢废了雪儿的手,我饶你不得,给我滚出来。”
突然,一块骨头从房里丢了出来,滚了几下落在地上,慕容槿不解的抬起头。
清歌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清歌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王者的霸气。
“孽女,你只是什么意思?”慕容槿盯着清歌,语气不屑地问道。
“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并不是每只狗冲我叫我都有心情给它扔块骨头的。”清歌抱着双拳,嬉笑道。
慕容槿听了这话,猛地挥出双拳,运足了五成的功力,向清歌打去。
清歌连忙躲闪开,却还是受了伤,殷红的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如同那充满邪气又魅人心弦的彼岸花。
“大姐,你没事吧?”见清歌受了伤,慕容华裳忙从房里出来。
“四妹,你怎么在这?”慕容柒苑惊奇的叫起来,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愤怒,这个四妹,居然偷偷来这个贱人这里,看我以后不找机会教训你!
慕容华裳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爹,二姐,我...我...”
“够了,裳儿,你未经我许可,私自来这里的事以后再说。孽女,我问你,你可知错?”慕容槿看向清歌。
清歌嘲讽的笑了起来:“错,我何错之有?慕容落雪右手被废,是她自作自受,敢动我的人,这就是下场!”
“还不知错,我留你不得,受死吧!”慕容槿再次出拳,没有丝毫留情。
清歌看着凛冽而来的掌风,忽然为原主感到不值,自己的爹对自己这样,想来,原主当日跳河自杀应该是一种解脱吧。
清歌一字一句地说:“慕容槿,我真后悔,这辈子当了你的女儿,我娘最后悔的是,与你结为夫妻。”
慕容槿忽然停了下来,望着清歌沉默不语,只有清歌知道慕容槿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的话,戳中了慕容槿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对原主的娘有愧疚。
“慕容槿,我要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以后,慕容家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清歌接着说道,说得淡然,说的坚决。
或许是释怀了,清歌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毫无感情。
“老爷,老爷,宫里派人来宣读圣旨,说是要大小姐去接旨。”一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结束了这场尴尬。